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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棍子的声音,我不由得一愣,结果还没有等我闹明白呢,那家伙就直接从窗户里翻了进来。
我瞧见他这一身的狼狈模样,说你干嘛呢?
棍子不断地喘着气,然后一把抓着我的手,说陆言,我们是同学,小学同学,打小一起长大的,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外面警察要抓我,我今天先藏在你这儿,等明天风声过去了,我在想办法自己走,成不?
我听到这话,脸色一下子就严肃了起来,说棍子,你到底犯了什么事情,怎么会惹到了警察呢?
棍子焦急,说陆言,我这事情呢,一时半会讲不清楚,就让我躲一躲,回头警察照过来的时候,你就说没见到我就行了,知道不?
我想起刚才母亲说过,棍子现在做的事情,是杀头的罪过,心中顿时就别扭了。
若是棍子没被抓到还好,他要是回头再给抓到了,问在哪儿躲着的,说是我这儿,我这岂不是变成了窝藏罪犯了。
要是再严重一点,给我整成同谋,事情就大条了。
我有些来火,你棍子在这村子里,未必没有同谋,怎么人家那儿不去躲,偏偏跳到我家里来呢?
我没有含糊,直接跟他说道:“棍子,你的事情呢,我也不清楚,不过有一点,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担着,没必要牵扯到别人身上去,你要么现在走,要么我找人把你带走……”
棍子脸色一变,说陆言,你就这么绝情?
我说棍子,咱有一码是一码,你若还觉得咱有些情谊,自己离开就是了,别逼我。
棍子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手不自觉地往腰间摸去。
枪?
我眯着眼睛,望了他一眼,棍子的手伸到一半,却停住了,朝着我冷笑,说你会后悔的。
说完话,他又从窗子里跳了出去,然后翻墙离开,而这时我父母也瞧向了房门,问我怎么回事?
我打开房门,告诉他们,说刚才棍子跑家里来了,说想躲这里,我没有让,他又跑了——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啊,怎么还有警察过来抓他呢?
我母亲拍着胸口,忍不住地后怕,说还好你没有留他,那打短命的棍子怎么想着跑来祸害你呢?
我说到底怎么回事呢?
母亲告诉我,说棍子和龙家狗子、拴柱、全友几个人,跟外面的老板进毒粉,然后分散开来卖,这件事情村里面好多人都知道,不过棍子他二叔不是村长么,都没人有敢说……
贩毒?
我心中一惊,说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啊?
我母亲说谁晓得这事情到底是真是假,乡里乡亲的,谁要是敢多嘴说的话,他们龙家人还不翻了天地整我们啊?
几人正说着,突然间就听到村尾那边传来一声枪响。
砰!
打枪了?
母亲给那枪声吓得一哆嗦,而这时我们听到院子外面有好多脚步声匆匆赶去,我让母亲别慌,既然人家警察找上门来了,肯定是带足了人手,尽管棍子手上有枪,不过绝对跑不了的。
母亲和父亲来到堂屋,朝着神龛上面烧着三炷香,双手合十,念个不停,而我则望着窗外,想着这村子到底怎么了。
小的时候,村子里充满了浓浓的乡情,邻居亲戚,小孩儿撒丫子地到处跑,让人忍不住回忆,而现在回家来,瞧见虽然村口又多了几栋砖瓦房,却越发地破落了,村子里尽是些老人孩子,年轻人大都出去打工了,满村子走着,也没有个生气,没想到现在居然还跟传说中的毒品染上关系了。
在我的印象中,毒品这东西,只有那些发达点儿的地方才会有,怎么这穷乡僻壤的破地方,也会有人吸?
我正思索着呢,突然间院子的门被猛烈地敲响,我母亲烧完香,打开房门,说谁啊?
门外回了一声,说警察。
我母亲着急了,说警察来这儿干嘛?
我父母都是没有见过世面的农民,哪里瞧过这种场面,就止不住地心慌,我走到院子里,说爸、妈,你们躲后面去,我去看门,如果是棍子的同党回来,伤到了你们可就不好。
我母亲说你可小心点儿啊。
我走到院门口,把门一打开,立刻涌来了好几个人,有强光手电照着我的眼睛,说你是陆言?
我说是,那些人就不由分说地上前过来按我,我弄不清楚这些人的来意,下意识地就推开,还把前面那个冲得最凶的一把就给甩开了去。
对方将我一反抗,立刻就大声喝道:“陆言,你别动啊,再动我们就开枪了!”
我这时才发现冲到院子里面来的,果然都是穿着警服的人,知道他们应该是警察,至于为什么抓我,我就有些搞不清楚了,不过也不想在父母的面前给人崩掉脑袋,于是举起手来,说有话好说,别乱来。
刚才被我甩开的那个警察冲到我跟前来,抬手就是一拳,打得我眼前一黑,紧接着那些人七手八脚地把我给按倒在地,然后给我上了手铐。
我母亲瞧见我被人打翻在地,就忍不住了,冲过来拉人,说你们干啥子哟,凭什么打我崽?
这时有一个中年警察走了过来,说大姐,你儿子涉及到一起贩毒案,我们抓他回去审一下,莫着急。
我母亲一下子就恼了,冲着他们吼道:“你们要抓,抓棍子去,抓我家陆言做什么?他这些年一直在外面打工,跟棍子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那中年警察眉头一扬,说大姐,你怎么知道这事情跟棍子他们有关?
我母亲一下子就语塞了,不知道怎么说,支支吾吾的,那中年警察冷笑一声,说大姐,我们就只是带回去审问一下,你也别着急,如果陆言没有问题,我们回头,给你赔礼道歉。
对方将我给押着,将头给套住,又搜了一下我的身,把我腰间的乾坤袋给拽了下来;有人进屋搜房间,有人则把我押了出去,弄上了警车。
我有心反抗,不过觉得到底还是不太好,反正自己没啥事情,到时候弄明白了就行,现在乱来的话,怕父母担心。
车子一路鸣笛而走,过了一会儿,却是到了大敦子镇,在派出所停了下来。
我给押到了一个房间里去,然后给关着。
一开始没有人审我,过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我被提到了一个简陋的审讯室里去,手被反扣着,锁在了铁椅子上,头顶上的灯光明晃晃的,很刺眼,而之前打我的那个年轻警察一脸阴沉地望着我,说陆言,你老实交代吧,这一次回来,到底是做什么的?
我身正不怕影子歪,说我回来做什么,关你鸟事?
那警察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说我们的政策,有必要跟你讲一下,那就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老实一点。
我大半夜的给人打了一顿,然后扭送到局子里面来,心里面本来就窝了一肚子的火,那年轻警察还跟我吹胡子瞪眼,更是愤怒,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根本不知道你到底在说些什么,不过我可记得,你无缘无故地打了我一顿,这事情我要投诉……”
年轻警察猛地一拍桌子,说你电视剧看多了吧?实话告诉我,龙阿棍都已经交代了,他的上线就是你,他是跟你拿货,帮你办事的!
什么?
我艹,我在那一瞬间,就想起了棍子被我轰走之前的时候,说的那一句话。
他说他会让我后悔的。
一开始我还没有闹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呢,现在琢磨过来了,他娘的居然栽赃陷害,把我诬陷成了贩毒品给他的人……
我日!
想明白了这些,我顿时就火冒三丈,说他放屁!
年轻警察轻蔑地笑了,说恼羞成怒了?早干嘛去了,我跟你讲,你把你的问题交代清楚,什么事情都好商量,但如果你死鸭子嘴硬的话,我实话告诉你,这世界上可没有后悔药吃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让愤怒不休的心情变得平静下来,闭上眼睛,思索着到底该如何办。
其实这件事情说起来好像言之凿凿,但终究不过是棍子的诬陷,根本没有任何证据表明我就是那个上线。
我有大把的不在场证据,怕个啥?
年轻警察瞧见我这般模样,怒气冲冲,说你别在这里装哑巴,告诉你,你现在交代还来得及……
他大声吼着,而这时那门给人推开,我睁开眼睛来,瞧见确实之前那个中年人走了过来,年轻警察立刻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喊道:“马局,这个家伙嘴硬得很……”
中年人瞧了我一眼,说陆言,我找人查了一下你的出入境记录,发现你五个月前曾经从昆明飞往缅甸,然后就没有你的入境记录了,告诉我,这段时间,你到哪儿去了,又是怎么回到国内来的?
啊?
对方一开口,我顿时就愣住了。
我该怎么回答啊?
说:
那么问题来了,你这段时间,到哪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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