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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完笔直的天阶立刻迎来一个又一个的分岔路口,数也数不清。人的一生中会碰到很多选择,有一些不用看便知是非常重要的,选择时慎之又慎,选择不同人生的道路千差万别。更多的是那些细碎地似乎无关紧要的选择。
这些选择加起来那么多,不确定性那么大,怪不得会有那么多人迷失其中,庸庸碌碌的过完一生。
苍狼重新打开手中的小盒子让地图流出来铺在头顶上方,它名副其实是闪着光的指路明灯。地图苍狼已经研究得很透彻,所以每碰见一个分岔路口,苍狼抬头看上一眼,再看一眼面前的路便胸有成竹指着其中的一条说:“往这边。”
无论分叉道路仅是两条的或者多条错综复杂的他的应变速度皆是如此快速。
赫连晓绛有样学样,对着地图琢磨半天,也走过了十个以上的分叉口然而就是搞不清哪个是哪个。最后赫连晓绛耸耸肩膀,心安理得跟着苍狼走。
再金光闪闪、美轮美奂的“银河”图总归比不上一张不用动脑的“活地图”。
又开始起雾了,灰色硬石头装饰了一层轻薄的白纱也不觉它们有多美。山路盘旋向上,地面坑坑洼洼,他们两人不自觉逐渐慢下赶路的脚步,变成了休闲式的爬山活动。那么多余的肺活量赫连晓绛就可以用来聊天。
“哎,你师父真的把你从小养大?”赫连晓绛几乎不敢相信,自私、无情的老头有耐心去养育一个孩童。
越是往上山道越发的宽阔,如此一来两人可以并排走在一起,而不用一前一后的走那么奇怪。也方便说话。根据地图所标示,前面不远处的分叉口分出的道路有十个之多,苍狼握住木盒,眼睛盯着上方一边回答赫连晓绛的问题。
“严格来讲那不算是养吧……他啊,只是把我抓到山上,放养。比普通人养宠物还不用心,就开始头几天有来偶尔投食,没过多久就把这事儿给忘记了。”
“忘记了?!!”赫连晓绛吃惊地差点忘记怎么走路了,跨步的时候两只脚互绊,踉跄几步才稳住身形。
“据说好像在我之前师父他也曾经把别人逮上山,结果每次忘记了有这一茬,等他再去找的时候这些人就人间蒸发。不知道是饿死了还是逃下山,跑路了。还好当时不是在蓬莱这样的秃头山,要不我也得饿死。”苍狼一边走,一边用叙事的口吻说道。
从有限的描述中赫连晓绛用自己的想象力填充出小小苍狼的形象。一个脏兮兮地,生活在深山密林之中,孤苦无依,骨瘦如柴的孩子的形象。一股酸涩涌向鼻尖。
才刚开了话头的人突然间沉默不语,苍狼把视线从地图上挪开,侧过脸来。白雾让赫连晓绛原本红润脸蛋显得病态的惨白。
“想什么呢?”无缘无故得入迷了?苍狼伸手捏了捏赫连晓绛的尖下巴。
赫连晓绛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只想象了一下就难过的如鲠在喉,眼眶湿漉漉地,大概是红了。她掩饰地推开苍狼的手,压了压眼皮,咽了口水。感觉差不多了才装作很好奇的继续问:“我没在想什么啊,哎,你为什么不逃跑呢?”
“刚开始也跑。不过大概是因为是我老是顶撞他,不服软所以被看得挺紧。每逃跑一次,便抓回来,狠狠被教训上一次。简直就是故意找茬整我。再后来发现这个老头人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他是有真本事的,就留下来了。”
留下来的原因排列整出来一二三四……条,其中一条更是因为当时苍狼无处可去。
说着话的同时两人已经来到分叉路口,这可能是蓬莱山上最纷繁复杂,最让人眼花缭乱的一个分岔路。好似一条巨龙在坚硬岩石上踩了一脚,留下的大小不一的爪印向不外扩散出去。赫连晓绛低头一条条数过来,加上他们脚下的那条总共十三条的路。
其中一半是或长或短走不通的,费时费力结果需要折返回来的死路。还有的是路其实是连在一起的圆环,从这头开始走绕一圈绕回到同一个路口。还有一些是下山的。剩下的那些根本不知道它会将你引向蓬莱山的哪个角落。苍狼牵住赫连晓绛的手,两人走向中间那条不起眼的路,也是唯一一条通向山巅的正确道路。
赫连晓绛任由他牵着走,心柔软的不行。山间的雾气忽大忽小,两条修长的身影在其间忽隐忽现。
十八天之后终于登顶。
赫连晓绛双臂张开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苍狼把地图收回行李袋中,又将背上用有一块破布暂时包起来的冰释刀解下。
从下往上看的时候,蓬莱山像一根大烟囱高耸直立。那么现在站在蓬莱山顶往下看又是另外一番完全不同的光景,被太阳染成金色的云海近在眼前,几乎触手可及。云海下方是椭圆形的海岛,那些建筑变得比小拇指还小都遮遮掩掩地藏在葱郁茂盛的植物中。
再往外目所能及之处全部灌满湛蓝色的海水,将身下这个绿色的岛屿包围起来。
太阳在云海之上,视觉上与他们是平行的。一场很奇妙很壮观的景象。
“啊,真漂亮啊!”赫连晓绛看得移不开眼。
“嗯。”苍狼低声附和。
不仅是往外看景观宏伟壮观,来到蓬莱山之巅也是和前面有很大的不同。他们所站的地方类似一个大广场,开阔平整,面积很大。
而且意料之外的热闹,人们聚集在这个地方用简易的帐篷直接安营扎寨,每个帐篷前面的还有昨夜燃烧过的篝火余会。但还有很多人直接打了更简易的地铺。用这种布料拼凑出来的地铺一个挨着一个,一直排开去。赫连晓绛看见几个躺在地铺上的人都穿戴体面,体型匀称健康。
千里迢迢来求寿命的人,都是对他们自己生活状态满意的人。受着苦难的人不会希望自己是长生不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