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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找到了!”一只小瓷瓶被从蓝童屋里搜了出来,呈现到严清歌跟前。
这只瓷瓶被放在蓝童衣柜的角落里,塞在一件衣服的内兜里,如果不是有心搜,根本发现不了。
这里面也不知道藏着什么歹毒的东西,大家都不敢打开来看,严清歌道:“把它们交给郎中,查一下都是什么。”
大概一个多时辰后,郎中那边就有信儿了,蓝童也被找到了。
蓝童还是一副懦弱的不行的样子,哭哭啼啼的,什么话都说不清楚,躲在陈宝玉身后,吓得不行。
陈宝玉说,他和汪大成接触的不多,好多次都是蓝童自己去见汪大成的,关于蓝童和汪大成之间的那些事情,他大部分都不知道。
但现在严清歌可不信陈宝玉和汪大成的话了,亲自坐在上面看人审他们两个。
郎中手捧着瓷瓶,走上前来,道:“娘娘,瓶子里是空的,但我在瓶壁上发现了点儿端倪,里面以前放的应该是丸药,闻味道,有曼陀罗花粉在里面,服下后会让人陷入幻觉。白鱼娘子和紫环娘子两人当时在生产,本来就疼痛,痛觉被幻觉放大后,会以为自己身处险境,对外界的反应变得很淡。”
严清歌听了郎中的解释,大概明白了为什么白鱼和紫环会变成那样了。
“你说这瓷瓶里原来装的药是丸药?”严清歌对这一点很不相信,丸药是要服下才有用的,蓝童这个话都说不清楚的小孩儿,怎么可能让白鱼和紫环心甘情愿的服药。
那郎中肯定道:“娘娘请看,这瓶子里药味浓重,可是里面却没有任何的药粉和药渣残余,而且瓶口处还有一点点带色的擦痕,绝对是丸药。至于为什么白鱼娘子和紫环娘子会服下药,我就不知道了。”
这件事,还要从蓝童身上入手。
蓝童早给吓破了胆,尤其是在人拿着那瓷瓶走近他的时候,他哇哇大哭起来,什么都不肯说。
严清歌被他哭的非常烦躁,索性将蓝童和陈宝玉隔开,转而问起陈宝玉,她总觉得,陈宝玉知道的事情比他说出来的多得多。
和弟弟骤然分开,陈宝玉惊慌极了。
严清歌坐在上首,一声不吭,只冷冷的盯着这个孩子。
陈宝玉是个非常有心眼的小孩儿,不知道是因为出身于商人世家的缘故,还是因为他小时候经历过太多磨难,他比一般成年人都要难对付。
但他也是有弱点,就是他很在乎自己的弟弟。
“娘娘要把蓝童少爷怎么样?”陈宝玉有些惊慌的问道。
“这要看你了。”严清歌说道。
“娘娘,蓝童少爷是您唯一的亲弟弟,还请娘娘绕了蓝童少爷,他还小,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陈宝玉看着严清歌明亮的像是冰块的眼睛,心慌极了。
“你以前住在严家,后来又来了炎王府,难道就没听说过跟我有关的传闻么?”严清歌蔑然一笑:“一个外室生的,给他两分脸,还真当自己是正经少爷了!”
陈宝玉的脸色唰的一下苍白了起来。他知道的,他就知道的,严清歌不是真正对他和蓝童好。
听说蓝童在严家的时候,日子过得还没做那个蛮人混血的绿童好,也没那个彩凤姨娘生的庶女有地位。后来来了炎王府,更是很少能看到严清歌的脸,她只是把他们兄弟两个当成个小玩意儿养着,就好像炎王府里给炎灵儿养的那几条宠物小猫、小狗一样。
遭受了这样重大的打击,陈宝玉的一颗心沉到底。他现在呆的地方,听不到蓝童的哭声了。越是听不到,他越是担心,是不是那些狠毒的炎王府下人对蓝童做了什么。
“你有什么要说的,就快点说,别拖来拖去,到时候后悔可晚了。”严清歌意有所指道。
这两个孩子的眼里只有他们那小小的人生,却完全不知道自己给炎王府惹下了多大的麻烦。
严清歌心里烦透了!她甚至觉得,蓝童是不是就是严松年死前不瞑目,专门留下来给她找麻烦的。
陈宝玉畏惧的问向严清歌:“娘娘想知道什么?”
“把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严清歌厉喝一声,决定不再像对待小孩儿那样对待陈宝玉。这孩子太奸诈了,绝对不能对他心存一丝侥幸。
陈宝玉知道,再也瞒不住了,才低着头,将事情一五一十的道来。
“娘娘,我们和舅舅一直都没有失去联系。舅舅他对我们兄弟两个很好,他说自己没有什么本事,只有给旁人卖命,将来才能出人头地。等将来他发达了,会让我脱离奴籍,也给蓝童撑腰,让他成为名正言顺的严家少爷。”陈宝玉咽了一口口水。
“蓝童最喜欢舅舅,每次舅舅来的时候,都会给蓝童带好吃好玩的,有时候是一个面人儿,有时候是一个糖画,有时候是糕点糖果。”
“哼,所以你们就被他的小恩小惠收买了么?你们可知道,你们的姨妈和你们的母亲,都是被你们的舅舅一手逼死的。”严清歌冷哼一声道。
“不!不是的!那不是舅舅做的。每年娘的忌日,舅舅都会找来我们两个,带纸钱来,让我们给娘烧纸,给她磕头。”陈宝玉哭了起来:“你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严清歌半点同情心都生不起来,干脆恶声恶气道:“他说不是他做的,便不是他做的,你以为他会承认么!”
陈宝玉一颗心仓皇不定,破口而出:“都是那个人的错!虽然舅舅没有提起过他,但是我知道,舅舅很怕他。舅舅有次说顺口,说那人动动一根小指头,就可以让整个大周天翻地覆。舅舅很怕那个人。那个瓶子……对了,那个瓶子,白鱼娘子认识那个瓶子。她一看到蓝童递给她那个瓶子就哭起来了,一边哭一边自己把药吃下去了。”
严清歌不由得大为震撼。
白鱼怎么会自己服药呢?原来是她认得那瓶子,可是那瓶子看着很普通,但若那瓶子真的很普通,蓝童为什么要冒着很大的危险留着作案的工具呢?到底有什么玄机在里头。
陈宝玉似乎看成了严清歌的疑惑,对严清歌解释道:“那瓶子是舅舅让我们留着的,他说那瓶子将来能救我们一命。”
陈宝玉又说了半天,将他们和汪大成见了几面,说了大概什么话,竹筒倒豆子一样,全部说了出来。
跟懵懂的只知道亲近自己舅舅的蓝童不同,陈宝玉年纪大了,更有主见,他觉得汪大成虽然是真的对他们好,可是做的事情也太危险了些,他自己不愿意跟汪大成有太多来往。
小时候颠沛流离的生活,让他无比向往安定,哪怕是在严家郊区的庄子上做家奴,也比跟着汪大成卖命强,尤其是来到了炎王府以后,他还能读书识字,如果学得好,想参加科考,求一求严清歌将他放了奴籍,说不定以后也能当人上人。
于是,他慢慢的开始冷落汪大成,对汪大成和蓝童的事情睁只眼闭只眼,没想到还是出事儿了,还是大事儿。最麻烦的是,有人似乎在事发现场看到了蓝童的蛛丝马迹。
本来陈宝玉还存在着侥幸心理,因为那个乱说的婆子被人赏了嘴巴,可见严清歌也是不相信蓝童能够做出这种事儿的。他还想着关于蓝童的流言慢慢会平息下来,他会管好蓝童,不让他再犯错了,没想到蓝童偷偷跟汪大成见面的时候,被人尾随发现。
严清歌知道陈宝玉再也没什么能吐露的了,才叫人将他带下去。
这两个孩子实在是棘手的很,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置。
而且,汪大成背后的那个人,也让她感觉到无比的威胁,那个人到底是谁,还要从那只瓷瓶上查起。
这边的审问有了结果,严清歌不敢瞒着,带了瓷瓶,去找柔福长公主。
柔福长公主把玩着那只小小的瓷瓶,听着严清歌叙述事情,脸上挂上了一丝捉摸不定的愁绪:“这件事不要管了。明天你进宫,不会有人为难人,太子会在宫里,你甚至可以提出见一见修羽。”
严清歌没想到柔福长公主得出的竟然是这种结论,她心下闪过一个大胆的想法,忽然道:“这瓷瓶是储秀宫的东西,对么?”
这件事嫌疑最大的,必然是太子。
柔福长公主张目看看严清歌,不吭声,却是默认了。
严清歌心里一阵堵。她究竟何德何能,能够让太子一直咬着她不放,哪怕她连孩子都生了好几个了,太子都还要做出这种事儿来。
既然事情是太子吩咐的,那么很多事情就说得通了。
白鱼和紫环对太子来说,必须死。
太子的心思再捉摸不透,但是通过这些蛛丝马迹,还是可以看出一点点端倪的。
他不喜欢严清歌过得好,最起码是不希望她嫁到炎王府后过得好。
之前陈宝玉和蓝童的娘吊死在严府门前,亦是为了吸引严清歌回娘子,让她的精力不要一直放在炎王府和炎修羽身上,那段时间,严清歌的确是常常觉得心惊肉跳的。
至于汪娘子,就更复杂了,太子应该是不想看到严清歌的绣庄开门的,毕竟,那绣庄是炎修羽一手给严清歌打造的。
汪娘子应该是太子安插在严清歌绣庄的钉子,在发现了四皇子那边要对严记绣庄下手后,亲自送上去的饵料,没想到严清歌还是没上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