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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虎就是凭着这阴人的手段,不知有多少人中招,至今还仍然被蒙在鼓中,不明所以。殊不知,这刀剑难伤铁血墨线蛇,居然被一只柔若无骨的娇嫩玉掌,就这么轻轻一斩,就像是斩瓜切豆般容易,这还是人的手么?简直堪比神兵利器!
沒了犀利无比的鞭梢,战力顿时大受影响,极度的惊怒之下,又见对方的掌刃连绵斩出,无声无息,沒有凌厉的劲气呼啸之声,怒虎却知道如被这掌刃劈中会是什么结果,那里还敢再次发起攻击,展开蛇一般的身法,险险躲过满天掌影的攻击范围,心中方自松了一口气,却发现自己的身体突然飞了起,尾脊处随之传来一阵骨节碎裂的声响,撕心的剧痛顿时遍布全身……
呯!就像是一堆死物重重坠地的声音响彻,怒虎的口中狂喷出一口鲜血,翻了翻白眼就要晕死了过去。只不过,当他看见凤一那张平静得像一汪清泉的脸,浮现出的冷漠和残忍,就晕死了过去了。
一只修长笔直的玉腿缓缓的抬起,然后落下,恰好踏在两袴之间那团物体上,重重的碾了几碾,传出了一道"噗嗤"之声。尾椎骨被踢碎,整个下半身本就彻底的失去了知觉,虽感觉不到任何痛苦,却知道那声响意味着什么!
哇!怒虎狂叫一声,无尽的羞辱,悔恨,恐惧,仇恨和怨毒交织在一起,让他生生的大口喷血。他想不通自己怎会被一个小妮子摧残到如此程度,肢体残疾带来的后果,至少让他躺上过三年两载才有望恢复。最让人绝望的是那命根子被毁,做人还有何乐趣可言?
这小妮子太狠了!右手臂被拧成了一团血肉模糊的麻花,左手掌完全被踩成了一张面皮,这样的伤势,要怎样的灵药圣丹才能治愈?对他来说,几乎已看不见未来,所以他恨,恨极而怨,怨极而叫,用生命来嚎叫。
"小贱人,我要杀了你!不,是先奸后杀,灭你全族,我要……啊!"他已绝望,所以沒有求饶,也沒有向同伴呼救,他想以自己的命去换对方的命,就算死也要拉对方入土。
然而,他很快才发现,原来自己要承受的却是远远沒有结束。什么比死更可能怕,这个小妮子用行动给他上了生动的一课。
在众目睽睽之下,在三个斗笠同伴以及那青衣人静静的注视下,凤一的玉足又抬了起来,轻轻的点在他的膝盖上。
咔嚓!似若铁锤落在一根秸秆上,于是,瘫软在地的怒虎再次暴出惨嚎。而后,凤一再出脚,点在另一只膝盖上;咔嚓!再而后,凤一抓住那只已成了麻花绞的手臂,提起,放下!
嘭!怒虎努力的抬起光头,胸膛狠狠的接触地面,再次鲜血狂喷。
"沒看出你还是一条硬汉,挺能撑的!"凤一幽幽的说道,声音柔柔的,很动听。可是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止,再抬起,再放下……
嘭,嘭,嘭!鲜血不断的喷洒,染红了身下的石径地面,还在继续顺势蔓延。
这个结果绝对的出人意料,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一道道呆滞迷茫的目光随着凤一的节奏起伏,上下不停的移动。有不少人的脸色已经苍白如纸,浑身剧烈颤抖,怎么都抑制不住。
"啊!饶了我……三虎快来救我!"随着光头最终与地面接触,怒虎的最后一絲男人的尊严骨气,荡然无存,发出了凄厉的呼救。
"早这样多好!"凤一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取出了一方絲巾,轻柔地为他擦拭着嘴角的血,目光柔和的望着怒虎,轻声的道:"你是谁?为什么来找我们的麻烦?"
"有点意思!"隐在树荫下的青衣喃喃地道,在他的身后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黑衣人,目光隐隐闪动,不知在想什么?
"是我们要找的人吗?"黑衣人阴冷的说道。
"不好说!至少情报中沒有这个女子的信息存在。"青衣人伸手拨开一根斜伸到面前的枝条,上面点缀着几颗粉红嫩白的花蕾,淡淡的道:"这个光头的确够蠢,不仅好色,还十分轻敌,更是过份依赖那条铁线淫蛇,蛇头一被斩落就沒了战斗力,活活被一脚踢残,而且还……太丢男人的脸了!"
"这女子的年龄绝不会超过二十岁,看似心性柔和,出手却是狠辣残忍致极,看来也不是一个省油灯。"黑衣人如标枪一样挺立,脸上带着疑惑的神情。
"如果有人要**你娘,你会怎样做?我只打个比方,这就是底线,一旦被触碰,神都会变成魔。"青衣人对自己的这个比方,露出了一个歉然的表情。
黑衣人皱了皱眉,苦笑了一下,仍是心存质疑的道:"这些人出现的时间太过敏感,而且这女子的表现更是太淡定从容了,如此心性绝不是这个年龄段该具有的,所以……"
"谨慎归谨慎,沒必要弄得草木皆兵。继续看下去,再下结论也不迟。"青衣人望着衣袖落下的一点皎洁,又抬头望了望天,之前的点点星光沒了,天空一片朦胧,竟是有片片晶白纷洒飘落,面前的枝条轻轻摆动,好似在舒展筋骨,斗一斗那象征着冷艳的晶白。
紫薇城历来少雪,纵是隆冬数九,也很难见飞雪的踪影。眼下不过才深秋时节,怎会有雪降临?初时不过片片点点,转眼便是已是鹅白盘旋,仿佛变成了绵絮之海。
雪继续飘落,带着轻柔的呼唤,带着冰冷与肃杀,掩埋一切。远远看去,庭院门前的石径小道上隆起了一个包,好似一座洁白的新坟。
凤一的面色仍如一汪清泉般的宁静,自她将光头怒虎摧残成废人,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然而,那三个斗笠人同伴却是沒有任何动静,就这么看着,平静而冷漠的看着,连眼皮都沒眨一下,仿佛一切都与他们无关。
"姑娘好手段,不知该如何称呼?"青衣人终于从树荫下走了出来,他的身形如山,气息悠远绵长,眼神锐利中带着一絲凛然。
"你又是谁?为何要无端找我猎狼佣兵团的麻烦?"凤一面呈怒意的斥问道。
青衣人想了想,摇摇头;"沒听说过,不会是姑娘临时编造出来的吧?"
凤一的嘴角勾勒出一抺嘲讽的弧度;"江湖之大,又岂是池塘中的小鱼小虾可以窥视,有什么资格妄加断言?"
"姑娘这是在说我等在坐井观天了,或许是吧!"青衣人冷冷的注视着凤一,凛然的说道:"这城东乃是我尹家的地盘,即然敢在这里击杀我尹家的人,不管你们来自何处,是什么人,都要付出代价。"
"第一,这光头根本就不是人,是禽兽!第二,本姑娘并沒有击杀他,只是重创而已。第三,为了自己的清白不被玷污,属于正当防卫反击。"凤一义正词严,逐条的驳斥着青衣人的欲加之罪;"最重要的是,这城东不是尹家的城东!按照紫薇城的律令法规,不知本姑娘何错之有?"
"换句话说,就算本姑娘有错,也轮不到你尹家来处置。"凤一平静的讲述着一个简单的事实;"貌似无辜上门找麻烦的应该是你尹家,即不能一手遮天,是不是该给我猎狼佣兵团一个交待?"
这些话落在一众观者的耳中,无疑是对的,至少明面上占尽了理。然而,人人都明白,以尹家在城东的霸主地位,讲理本身就是笑谈,是一种幼稚单纯的表现。
所以,在青衣人的脸上看不到一点不快和愤怒的表情,甚至用一种怜悯的眼光看着凤一,嘴角勾勒出一抺讥诮的意味。
"算了!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几条沒栓好的狗而已,沒必要太过计较!"凤一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望向天空,像是在对着飘飞的雪片说话。
青衣人的脸上终于有了变化,被人当作沒栓好的狗,想装淡定都难,就算已将对方的嫌疑排除,心中的一口郁气难舒。
"很好!即然你想讲规矩,那就按规矩办!"青衣人缓步退回树荫下;"三虎,拿下她,就是你们的了!"
三名斗笠人闻言,标杆似的身体同时在飞雪中闪动,呼吸间便将凤一品字型的围在中央。
"小妞还是个雏!"
"天生的尤物!"
"兄弟同享!
三张看不清面容的脸,三道一模一样的音调,几乎在同一时间说出,就像是从一个人的口中说出来,可以想象三人联手对敌,配合必定默契到了极致。
随着包围之势形成,三道肃杀的气息顿时散发开来,并在雪雾中交汇,构成了一张无形的巨网。网中之鱼,就是那条待捕的活色生色的美人鱼。
风一的秀目扫过三个斗笠人,已隐隐感受到那种那张网的存在,甚至逐渐变得粘稠有形起来,禁不住浅眉微皱的讥讽道:"三名乾坤境巅峰围攻一个小女子,这就是尹家的规矩,似乎太不公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