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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一月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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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月

    清风徐来,遍地花开,今年的春天比曾经要早来,温暖着这片天地也暖了与世隔绝的夜凉谷。

    总算是回到了家,一座小院,三间竹舍,怀里的人舟车劳顿睡得并不安稳,秦曌平步进了房间将人放在了床上盖好被子。

    来到书案旁取下背上的画筒,将画作放在了书架上与往年的放在一起。

    门口十二只眼睛齐刷刷看着他,那无礼也演变成了仨。

    “嘘…“禁了声,指了指床。

    那脑袋瓜随之左转,望了一眼齐点头,便扭头该去哪就去哪。

    回来了,都回来了。

    秦曌出了门看见了篱笆墙旁边有个简易的厨房,于是挽起了袖子开始重新修建,毕竟当初搭得就不牢固又几年未用了。

    被饿醒的人一睁眼是在陌生的地方,周围空无一人,听见了外面有一点声音立即下床跑了出去。

    “阿曌!我好害怕。”

    秦曌被人从身后拦腰抱住,那紧张的身子微微颤抖,“怎么了?做噩梦了?”安慰道,锅里眼看就要糊锅的东西也不去管,

    “我一睁眼没有看到你…”

    那声音带着哭腔,被依赖的感觉真好,可是又怎忍心让她落泪,“我们凡儿的小肚子要饿了,乖…先吃饭。”

    嗅到了一股糊味儿,才发现那锅里还炒着已经看不清是什么的东西。

    秦曌获得了自由连忙灶底泼了一瓢水,灭了火。

    看了眼被太阳晒得发红的脸颊,催促道:“乖…进屋去,我马上来。”

    穆凡涤忙双手捂着脸回了竹舍,在里面眺望着,不一会儿人便拎着食盒进来了。

    清炖一只鸡,红烧一条鱼,爆炒一盘虾,唯一给自己准备的一个素菜方才坏在了锅里。

    他喂她,她也喂她,一点也不无趣仿佛一瞬间便熟悉了这里。

    三月

    闲云野鹤,诗情画意,隐居山林,静心养性,堪称最美的时光。

    一条林荫小路从房门前一直到竹林,这是秦曌亲手做的遮阳的游廊,凡儿的皮肤出现了异样,仿佛一月度十年。

    不仅如此,那个记忆力只有他的人渐渐忘记了一些事情。

    今日,准备好饭菜,由于昨夜失眠仍在浅睡的人以看不见的速度多了一根白发,添了一道细纹。

    床上的人尚不知自己已是徐娘半老,屋里的妆镜上个月莫名不见了,她便再也没有看见过自己的容颜,只是人越来越嗜睡,越来越易乏累。

    秦曌守在床边替人诊了脉象,竟然毫无异样,同在一片天地,共处一段时光,这又怎么可能是自然衰老!!!

    “你是谁呀?”

    一开口,淡淡沙哑的嗓音传来,拉回了思绪,“我是你夫君。”温柔道。

    这答案一天回答一遍,今日的凡儿将信将疑,她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老态,“你这么年轻,骗人的吧。”

    “不会,我可以证明。”说罢,上前轻轻一吻。

    一丝悸动的心被人撩拨,瞬间娇羞起来,“我我信了…”

    二人食过饭,共骑一匹马,这是第一次出山谷不免心中害怕,一路上被人紧紧搂在怀中,她亦搂着他。

    一路直达战王府,他与秦照有要事要谈,可是绝不能留她一人在谷中。

    一声马嘶鸣,这是他的逸回来了也代表着其她人也回来了,急忙飞身下楼出门迎接。

    突然出现在府门的人,剑眉星目,生得一副冰冷相,穆凡涤怯了步一回身扎在了秦曌的怀里,弱弱道:“这人好凶,奴家好怕…”

    闻言,虎躯一震,她忘记自己了!

    想起重生前那个失忆失智都不忘追着自己喊阿曌哥哥的人,终是连他的脸也不认了。

    “夫人不怕,这是小叔子。”

    这安抚的话语,令人生厌的身份,空洞的内心注满苦水,低声道:“进来吧。”对那直射而来的视线视而不见,他是不会称她嫂夫人的。

    秦曌脸化柔和看了眼怀里人,穆凡涤疑惑地瞅了眼柔情似水的凤目,回顾了一下冷面人,哭唧唧道:“一点都不像…”

    “或许不是亲的,先进去了,我们凡儿晒不得。”

    秦照石化了一般,君无戏言,他开什么玩笑?

    三人进了主院,一进厅门那人没见过这样不俗的陈设,好奇地左看看右看看,自己一边去玩了起来。

    “何事?”

    “查一个人!”

    ……

    二人才说了几句话,秦曌觉察到隔壁没了动静立即起身查看,发现空无一人。

    “快!人不见了!”

    如今战王府里空空荡荡,除了几个守卫兵连个下人都没有,这人若像以前落了水恐发现都难。

    所想一致,二人直奔昭雪阁凉亭湖,水面平静,毫无波澜,“分头找。”

    闻言,秦曌直奔别苑,而秦照却去了主卧。

    最终,经人来报,人在书房,一个完全不记得过去的人全凭感觉乱窜,她的动向你如何能判断?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突然一声低沉的嗓音在门口响起,抬眼一望,手中的毛笔掉在了胡乱涂鸦的纸上,“…我…我迷路了…”

    分明方才玩得很忘我,怎么一见他就连话也不会说了,为何害怕?

    曾经将这书房搞得天翻地覆的胆子哪里去了?

    穆凡涤坐在书案前眼看着人一步步进来,慌忙收拾自己霍乱的东西,“不碍事,你喜欢怎么样都可以。”那人并没有责怪,她猜想或许只是人长得凶,脾气不坏。

    “小叔子,你笑一个我看看…”小声地说道,害怕冒犯了。

    “可以,你摘下风帽来让我看一眼。”他想知道方才说的是否属实。

    “我夫不让,他说不让别人窥,会吃醋。”面状为难道。

    允诺道:“就一眼。”

    穆凡涤只好解开了领间细带,将既罩头又罩着肩的黑色薄纱拿了下来,顷刻间又迅速戴好。

    面前的人,鬓丝斑白,浅纹微蹙,年近半百之状。这是怎么回事儿?此刻秦照明白了为何要查那个人了!

    这时,还等着看他笑的人伸出食指朝他划了一道弯月。

    努力试了试,面部僵着动都动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