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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当场揭穿,也是真尴尬了。
不过夫妻俩压根就把这曦真公主放在眼中,即便是装病,那也是为了给她保留颜面。既然她不识趣,那他们装与不装有何必要?
御文泽见曦真公主揭穿了御孤壑假病,顿时一脸懊恼,急忙到曦真公主面前解释起来:“公主,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三哥他……”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来,突然瞪大着双眼转身,不敢置信的瞪着御孤壑:“三哥……”
在他后背上,正插着一根细长的银针。
他这一转身,银针正好对着曦真公主和毕策将军。两人一见,猛地从椅子上惊起。
而御文泽喊出‘三哥’以后,两眼突然翻白,身体僵直的倒在地上。
“啊!”曦真公主惊吓得直接尖叫起来。虽然她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但她知道是对面的三王爷动的手。
夜千鸢没动,只冷冷的把地上的御文泽盯着。
她看到了御孤壑动手,也知道他动手的目的,是想趁御文泽没有防备之际先下手为强。
原本他们是打算把御文泽骗出京城再动手,这样打斗起来也没人会发现。但他们没想到御文泽会突然跑出来,他在房里躺了那么多天都极其老实安分,曦真公主一到香竹院他就耐不住了,跑出来不说,还一脸单纯的当众揭穿御孤壑,傻子也知道,他没安什么好心。
既如此,懒得跟他废话,直接将他弄晕再说。
只是,御文泽的情况很复杂,她现在神经绷得紧紧的,心里根本没底。
御孤壑紧敛着凤目,用手将夜千鸢拉到身后,而他自己则是抬脚朝御文泽走了过去。
他没有立刻拔掉御文泽背后那根银针,而是先探了探御文泽的呼吸,再捏着他手腕把了把脉。
“壑?”夜千鸢忍不住唤他,但又发现曦真公主和毕策将军两个人还在,她拧眉看着他们,又冷又严肃的开口,“二位,还请你们离开。”
毕策还算有眼力劲儿,从御文泽倒的瞬间他就已经看出不对劲儿,虽然他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何事,但这一刻他确实不想再留下。
“公主,我们先走吧。”他还算干脆,在夜千鸢下逐客令之后立马就要带曦真公主离开。
“走什么走?他们还没同意把这香竹院让给我住呢!”曦真公主不满的瞪了他一下。
“公主!”毕策两道锋利的剑眉突然皱起。
“滚!”夜千鸢听她还想要香竹院,忍不住冲她吼道,“哪来的神经病,当这里是你家啊,你想住哪就住哪,我送你一口棺材你要不要?”
活了两辈子,奇葩见多了,可就没见过这么没长眼的奇葩,真是白瞎了那双美艳的眼睛!这哪里是眼睛长在头顶上,这完全就是眼里装屎装多了,谁都比不上她香!
“你、你敢辱骂本公主?”听她吼骂自己,甚至还带有诅咒的意思,曦真公主气得面颊铁青,还立马想过去教训夜千鸢。
“公主息怒!”毕策眼疾手快将她手腕抓住。
曦真公主扭头瞪着他,手指着夜千鸢,怒道:“她如此咒骂本宫,你居然无动于衷?还杵着做何,给我过去教训她!”
毕策冷酷的面容上也是一层乌黑的气息。
但很显然,他并非因为夜千鸢而气。
“公主,我们还是先离开吧。”他沉声再道。
“要走你走!”曦真公主甩开他的手,怒不可遏的坐回椅子上,傲气冲天的扬着下巴,对夜千鸢道,“本公主要定了这香竹院,你们若不给,那本公主就不走了,看你们能把本公主怎样!”
别说夜千鸢了,就毕策看着她坐回去,目光中都起了怒火。
而夜千鸢瞧着她如同无赖般的姿态,那可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让他们离开,除了不想让他们看‘热闹’外,也是有保护他们的意思。她知道御孤壑随时都会对御文泽下手,但最终结果会如何,她可说不准。
万一……
就在她分心撵曦真公主和毕策将军离开时,御孤壑趁他们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已经用一枚金针刺进了御文泽眉心穴。
鬼门金针一共十三枚,他刚准备使出第二针,突然间闭着双眼的御文泽猛地掀开眼皮,瞪大的瞳孔极其凶恶的瞪着他——
御孤壑要落针的手瞬时一僵,紧接着身形一闪离开了原位。
而他蹲过的地方,被一只手臂霸占。因扑了空,手臂的主人抬起头,满目狰狞的瞪着他们。
“呵!总算露出原形了?我还以为你要装多久呢!”夜千鸢迎着他凶相毕露的脸,忍不住讥笑。
“你们是如何发现的?”从她讥笑声中,‘御文泽’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早已被他们识破,不过他凶狠的双目中并不见一丝心虚,单膝跪地的他不慌不忙的起身,毫无惧意的反问道。
“再狡猾的狐狸也总有露出尾巴的时候,你管我们怎么发现的,你只需要记得今日是你的死期就够了!”夜千鸢绷着脸蛋咬牙溢道。
“就凭你们?哈哈……”‘御文泽’突然仰头狂笑,但下一瞬他身形一转,眨眼的功夫就到了曦真公主身后,一把捏住了她脖子,满目凶狞的冲他们威胁道,“不想她死就给我让开!”
“你!”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毕策将军拍桌而起,怒指着他厉声喝道,“大胆狂徒,你想做何?放了我们公主!”
“哈哈!”‘御文泽’又猖狂的笑了一声,凶狞的目光不屑的看了他一眼,“你们这群不长眼的东西,让你们离开,你们还要留在这里送死,眼下也怨不着我了!”
随着他五指收紧,曦真公主痛苦得张着嘴,别说呼救,就连舌头都开始往外伸了。
看着她刹那间变青的脸色,在场的众人都不由得收紧眸孔,任谁都看得出来‘御文泽’并不单单是想威胁他们。
这种情况下,已经容不得夜千鸢和御孤壑考虑了,夫妻俩连眼神都没交换过,默契一致的同时往厅堂门外退。
‘御文泽’见他们还算识趣,收紧的五指松了松。
“毕策……救……救我……”曦真总算能发出声了,不过也只能痛苦的呼救。
“狂徒,快放开她,不然有你好看!”毕策从腰间拔出长剑,杀气凌然的指着他。
“哼!”‘御文泽’再一次不屑的哼道。
他一手掐着曦真公主的脖子,一手将曦真公主放手反剪在身后,防止她挣扎,然后带着她一步步小心谨慎的朝厅堂外走。
夜千鸢和御孤壑虽然有给他让路,但夫妻俩始终在他正前面。
因为对方有人质在手,可以说他们现在处于被动中,不敢轻举妄动。
但是,也就几步路的功夫,夜千鸢就看出了端倪,用着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与御孤壑说道:“壑,你没发现吗?他为何不拔针?”
御孤壑盯着‘御文泽’的凤目眯成了两条细缝。
一丝异光快速从眼缝中闪过。
“鸢儿。”他头未侧、视线未移,只是贴在下颚上的黑纱动了动。
“明白。”夜千鸢会意后,立马转变了方向,慢慢朝侧面移动。
而青磊和闻萧还有香竹院的侍卫们虽然都保持着安全,但都随着‘御文泽’而缓慢移动。此时此刻没一个人冲动,但也没一个退缩,都把目光投向‘御文泽’。见夜千鸢改变了方位,闻萧和青磊也立马会意过来,两人也赶紧改变方位,与他们夫妻配合着形成了一个包围圈。
其他侍卫们也学着他们,分散在各个空隙处。
那毕策将军见状,也许是觉得夜千鸢在众多人中只算个柔弱的女子,所以自发的靠近夜千鸢,并做好了随时接替她的准备。
夜千鸢淡淡的扫了他一眼。
嫌弃倒是没有,只是不确定这人有几把刷子,她就担心他一身威风和冷酷是装出来的,要是中看不中用回头还得她去保护他,到时她肯定得郁闷死!
遇上他们这种不长眼的活物,她也是憋着一肚子火没机会发。特别是这个曦真公主,她真想骂句‘活该’!
让她走还偏不走,霸占别人地盘不成,最终却被人拿捏住了性命,这不是活该是什么?!
“怎么,你们是想她死吗?”见自己被包围,‘御文泽’阴仄仄的开口,掐着曦真公主脖子的五指又不由得收紧。
“我说你这人怎么也跟他们俩一样毫无眼力劲儿?”夜千鸢抱臂笑道,她家壑要集中精力对付这家伙,那她能做的就是分散这家伙的注意力,“他们是什么人,与我们有何关系,你觉得我们会救他们?”
一旁毕策瞬间冷了脸,是没想到她会当着他们的面说出如此冷血无情的话。
被‘御文泽’劫持的曦真公主虽然出不了声,可双眼也死死的朝夜千鸢瞪去。
御文泽凶狞的目光突然从夜千鸢身上移向她身旁的毕策。
在他目光流转的瞬间,夜千鸢突然心生不安,随着他嘴角咧出阴冷的笑,她倏然大惊。
可是她还是反应慢了一拍。
一把长剑落在她肩上,锋利的刃口对着她脖子。
这一幕,完全超出了在场所有人的预料!
御孤壑猛然收紧双手,凤目中杀气汹涌翻涌。
闻萧手持的长剑立马转头指向毕策,冷喝道:“你是想死吗?”
青磊气得差点跳脚,铁青着脸怒骂起来:“你们真是两个不长眼又不长脑的祸害!我们现在正想办法救你们这个无脑的蠢公主,你居然拿我们王妃做要挟?!”
“哈哈……”‘御文泽’发出猖狂又得意的笑声,“杀了她,我把公主还你。”
面对四面涌起的杀气,毕策虽面不改冷酷之色,但抓着剑柄的手也微微有些轻颤。
听到‘御文泽’交换的条件,他冷声道:“我不会杀她,但你若想要她,就拿曦真公主交换。你们的事我们无心掺和,我只要曦真公主安然无恙。”
他最后两句似是说给夜千鸢他们听的。
夜千鸢抬眸,看着对面某爷绷紧而颤抖的双臂以及凤目中冷冽的杀气,她隔空嗔了他一眼,唇角浅浅的勾勒。
对于脖子上抵着的利剑,其实对她来说并不构成威胁,她只需要制造点动静就能化解危机。
可是化解了危机又如何,他们还是要面对‘御文泽’拿曦真公主威胁他们,虽然她嘴上的话说得很无情,可理智也提醒着她,这曦真公主虽然讨厌,但今日第一此见面,也没到非死不可的地步。
总觉得来这个异世后自己已经变成了铁石心肠,杀人劫货排除异己样样都在做,可是看到有人在自己面前做了恶徒的人质,她还是有恻隐之心的。
虽然对面某爷明白了她的意图有所动怒,那瞪着她的凤目比‘御文泽’还凶,可是她还是选择默认了毕策的做法,用自己去换曦真公主。
现在就等着‘御文泽’做决定了!
可就在她以为‘御文泽’会毫不犹豫答应自己时,‘御文泽’却收紧了曦真公主脖子上的五指,突然间满面阴戾,咬着牙对毕策道:“我要你杀了她,否则你就给你的公主收尸吧!”
夜千鸢是相当的意外。
毕竟这么久以来,这木翼宗的怪物已经偷袭了她好多次,哪一次不是想要她的命?
可现在她就要落入他魔爪了,他居然不要?
她眯着眼盯着他眉心穴那枚银针,眸底闪过一丝复杂。
她很清楚这怪物还存有那么一点灵力,若是寻常人,秉着求生意识恐怕早动用灵力逃跑了,偏偏这怪物似乎没逃跑的打算,明知道他们对这个曦真公主并不看重,居然还要拿曦真公主来威胁他们。
有一条直径不走,偏要冒风险与他们周旋,这是为何?
最让人不解的还是先前她悄悄向御孤壑提出的问题,为何他不拔针?
疼不疼是一回事,正常的情况下,谁会忍受一根针这么扎着自己?这怪物不但没有拔针,甚至碰都没碰过金针……
难道,金针起了什么作用?
思及此,她扬着下巴开口:“你不是想要我的命吗?我现在就在这里,你放了公主,不就可以杀我了?”
“呵呵!”‘御文泽’阴仄仄的笑了一声,“有人替我持刀取你性命,我为何还要自己动手?”
“你不是不想动手,是你怕自己打不过我吧?”夜千鸢鄙夷的嗤道,“你不是一直挺厉害的吗?几次都差点要了我的命,怎么的,今儿正大光明的对上了,为何又不敢了呢?”
‘御文泽’脸色极其难看,原本清隽秀气的五官都因为他阴戾的神色变得扭曲狰狞。
他突然朝毕策厉声下令:“给我杀了她,不然要了你家公主的命!”
毕策握剑的手紧了紧,可感受到对面某个还蒙着黑纱的男人释放出来的的杀气,他额头上不知不觉间溢出了一层细汗。
他知道,不杀夜千鸢,他们公主没活路。
但他也知道,即便他杀了夜千鸢,他们也休想活着离开蜀河国。
杀与不杀,结果都一样……
可是为了救他们公主,他必须做选择……
“啊!”一声嘶吼从他喉间发出,他双手握住剑柄将利剑高高举起。
“王妃!”
“鸢儿!”
随着他举剑的动作,几道惊吼声同时响起。
这么重要的时候,‘御文泽’自然是激动万分,生怕自己错过了这精彩的一刻。
就连夜千鸢都突然闭上了双眼,似乎已经知道自己躲不过这一劫了……
然而,就在毕策手起刀落的瞬间,一束紫光突然从御孤壑指尖溢出,在刺眼的紫光中,还隐隐夹杂着微弱的金色光芒。
‘御文泽’神色骤然大变。
就在他猛然扭头瞪向那个脸上蒙着黑纱的男人、掐着曦真公主的五指即将狠辣的收紧时,那紫光带着金芒倏地落在他头顶——
于此同时,只听一声碰撞的脆响传来,原本快要落在夜千鸢头顶的锋利刀刃陡然一翻,插在她发髻中的玉簪飞了出去,那刀刃在夜千鸢发顶横着划过!
夜千鸢还未睁开眼,嘴角就勾起了笑意。
等她睁开眼时,她已经被某人紧紧的抱在怀中。
“你若再敢拿自己涉险,本王定不饶你!”危机感消失了,可是耳边却换来某人激动的吼声。
第一次,他如此失控的吼她。
也是第一次,她像做错事的孩子,心虚得低下头不敢吭声。
“公主!”在她落入御孤壑怀中时,毕策也已经冲到御文泽身旁将曦真公主救到了一旁。
不过此刻的曦真公主完全没有之前的骄傲和霸道,美艳的脸蛋一片死灰色,就算毕策扶着她,她裙摆也在不停的抖动,两条腿彷如随时都要跪下去。
所有人都看到了‘御文泽’最后那一瞬间明显要掐断她脖子的动作,但只有她自己才能体会到死亡前那绝望透顶的感觉……
即便此刻获救,她双眼含着泪,双唇打着颤,除了哆嗦外,哭不出来,也说不出话来。
毕策赶紧将她打横抱起,飞快的离开了香竹院。
他们总算离开了。
夜千鸢从御孤壑怀里抬起头,看着还保持着劫持人质姿势的御文泽,宛如雕塑一样的伫立在原地,她忙问道:“壑,现在要怎么弄他?”
“鬼门金针封住了他灵力,也将他元灵封在了五弟体内。不过不用担心,待我将金针全部使出,他元灵自会毁灭。”御孤壑一边解说着一边放开了她。
看着他走近‘御文泽’,夜千鸢立马朝那些侍卫道:“都转过身去!”
侍卫纷纷照做。
闻萧和青磊快速上前将御文泽平放在地上。
没有外人在场,接下来御孤壑也不再迟疑,快速将剩下的十一根金针分别扎进了御文泽手、足和躯干。
当所有的金针施完时,御文泽整个身体剧烈的抽搐起来,就在夜千鸢和闻萧、青磊差点以为没成功时,只见一道蓝色的光晕从御文泽眉心那根金针中释放出来,然后瞬间就灭了。
“呼!”
听着某爷吐气的声音,夜千鸢和青磊、闻萧眼中都溢满了喜色。
大功告成!
“壑,五王爷没事了吧?”见御文泽还僵直的躺着,夜千鸢忍不住想确定。
“他虽然保住了性命,但身体被人侵占以至神志受损,想要清醒也并非易事。”御孤壑气是松了一口气,可丰眉依旧紧拧着,眸中染着深深的忧色。
“那要怎么救?”夜千鸢脸上的笑瞬间没了。
“需要一颗生魂丹。”御孤壑转头看着她,“此丹需要古域大陆的草药,外祖父留下的草药中并无炼制生魂丹的草药。”
夜千鸢瞬间一脸黑线。
照这么个意思,还是要他们去古域大陆?
她现在百分之百能肯定,外公就是故意的!
给了金针,却不给后续治疗的药!给了那么多草药,偏偏就不给他们想要的!
这不是故意的谁信啊?
“王爷,那现在要如何安置五王爷?”青磊也忍不住问道。
“将他带去桃园交给老周夫妇。”
“是。”青磊点了点头,不过离开前他不解的朝夜千鸢问道,“王妃,您怎么就知道那毕策不会真的杀您?小的方才都差点被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