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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节 望雪畅谈定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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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辰昕知道雪凡音避开他们,定然有话与自己,便提议到僻静处的屋子里谈谈,可雪凡音却要到周围空旷的凉亭中相谈,拗不过雪凡音,只得提了个灯笼,拿了把纸伞,带着她到凉亭之中。

    夜晚还飘着雪,地面上已有稀薄的一层积雪,而为掉落的枝叶上却已是厚厚一层,在灯笼的烛光下闪着银光,比这银光更亮眼的是将雪凡音发髻轻绾的那根镶珠发簪,整根幽绿的光芒,雪凡音刚进府,他们注意的是簪子上那颗圆润的夜明珠,而现在辰昕才发现,这跟簪子,不光是有那颗夜明珠,就连簪挺也是由会发光的宝石打造而成,三皇兄可谓是费了一番心思,可看雪凡音的样子应该还不知道。

    辰昕来不及继续研究雪凡音的发簪,就听她的声音响起,“辰昕,你没有对不起我什么,更用不着跟我道歉,我知道方才的事,与你无关。”雪凡音高兴的是,从头至尾,辰昕没有偏旁柳燕尔,更没有跳出来指责自己一句,“辰昕,你也看到了,柳燕尔不值得你如此,早放手早解脱。”雪凡音本想“柳燕尔心中根本没你”,只是怕刺激到辰昕,才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凡音,现在我还不能放,但到了该放的时候我绝不会留恋。”一个决定已在辰昕心中扎根,之后他才体会到这个决定是多么地正确。

    “你知道就好,对了,你师父有空哄哄他,他还是很惦记你的,中午从辰繁那讨了两埕酒,还是留给你的。”感情或许把辰昕的心刺着了,但雪凡音相信怪医给他的亲情会温暖他的。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到这儿来受冻吗?”仰头看着夜空中清晰可见的大雪,听着安静时风吹过枯枝的声音,雪凡音问着东方辰昕,又自答了起来,“这里空旷,有人偷听一眼便可见到。”今晚的昕王府人太多,若在房中谈事,雪凡音怕外面还有第五只耳朵听着。

    东方辰昕低头看着仰头看雪的雪凡音,“凡音,你变了,初见你时,你还是个傻得一两句话就能激得你冲动冒险的,之后跟在三皇兄身边柔柔弱弱的,现在我想,即便三皇兄不在你身边,你也可以好好的。”而雪凡音最大的变化辰昕没有。

    “我还是离不开他的。”正因为东方辰言在,所以她可以放肆任性,雪凡音清楚,东方辰言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自己受到伤害,哪怕两人闹别扭,最后也是以雪凡音的胜利收场,他舍不得委屈她。

    辰昕无奈地摇了摇头,“雪凡音,你就这出息!”自己陷入了柳燕尔的圈子,雪凡音何尝没有陷入三皇兄的圈子,若爱情有深浅,辰昕以为雪凡音陷得比三皇兄更深。

    两人不再言语,看着这一场今年临近年底的大雪纷纷扬扬,随风乱舞,每一年似乎都在雪中迎来新年,也在雪中辞去旧岁。

    柳燕尔房中三个各怀心思的人碰头之后,只几句彼此能懂的话语,罗芊芊与宋梦琴便出来了,东方辰耀本还想提醒柳燕尔几句,然而她进去后再未出来,这不是在太子府,东方辰耀也不好去一个女子闺房,便也作罢,只记着日后再。

    再次回到厅内,几句话后,众人便都散去,昕王府又恢复宁静,然而宁静中透着几丝异常的气息……

    “辰言,我头上的发簪有什么秘密啊,是不是什么母妃的遗物,然后还必须送给你正妃的?”离开凉亭时,辰昕提了一句簪子,又让她自己问东方辰言,雪凡音的脑子就想着各种狗血情节。

    东方辰言斜了雪凡音一眼,“母妃走的时候,一句遗言都未留下,哪来得及给你准备这些东西?”东方辰言佩服一根发簪,雪凡音能想那么老远,而且这发簪自己早就给她了,她难道一直都未发现?

    “那辰昕让我问你什么,不是耍着我玩吧!”雪凡音想想,还是很有这个可能的。

    “你戴了半天,辰言又提醒你了,还没发现?”雪凡音的感觉也太迟钝了,在黑夜中走一遭还没发现那发簪会发光吗?

    “发现什么,你眼睛长头上还是长后脑勺啊,反正我是没长!”雪凡音嫌弃地看了东方辰言一眼。

    东方辰言知道跟她打哑谜她这辈子都不一定猜得出,而且最后自己一定会被她气死,索性请抽出她发中的簪子,然后吹灭桌上的油灯。

    雪凡音被东方辰言这举动吓了一跳,“东方辰言……”

    “别怕!”东方辰言握住雪凡音的手,然后将手中的发簪递到她面前,而在幽绿的光亮下,雪凡音红着一张脸,眼中尽是惊讶。

    “这个会发光啊,这珠子是夜明珠吧,这根是什么?”看着面前发光的簪子,雪凡音知道了自己真的是个没眼光的,辰昕要是不,不定要到猴年马月才会知道。

    “这与夜明珠差不多,只是还未成形,我有此领兵出战,在夜间巡视观察敌情时,发现了这一块宝石,便将它带了回来,之前一直搁置着,后来见你在柳城看那些步摇发簪着迷,回来便命人将这打成发簪,用玉镂空包裹在外。”

    “一颗夜明珠就够珍贵了,你还在簪挺上下这么一番功夫,这个真是独一无二的。”雪凡音拿过东方辰言手中的发簪,反复看着,然后默默决定有空时,要把东方辰言送她的首饰,一件件仔仔细细看看,不定还藏着什么玄机。

    东方辰言懒得吐槽雪凡音,那是他没带她见过他的别院,否则就不会这东西珍贵,不过这簪子上的这颗确实珍贵,不论色泽与形状都是上上品,这一颗是父皇送给母妃,母妃一直视若珍宝的,母妃走后,这珠子也就到了他手上,而他送给了雪凡音,不过这些东方辰言没打算告诉雪凡音,但是东方辰言也不知,这珠子当年是雪极融战胜后带回献给东方旭的。

    “凡音,你脸怎么还红着,身子不适吗?”东方辰言是故意的,其实她脸上的红晕早已消失不见。

    雪凡音被东方辰言一,脸很不争气地又红了,在东方辰言吹灯那一瞬,雪凡音想歪了,然后……

    “凡音,地下可没我,他们都我宠你,我自然该依你所想,对不对?”东方辰言从雪凡音手中取出那根发簪,置于桌上,薄唇堵上还欲辩解的雪凡音,一个公主抱将她抱起,可唇却未离开,享受着雪凡音带给他的美好。

    皇城的雪在半夜渐下渐,而边关却依然鹅毛纷飞,这样的天气自东逸国大军到此,已持续两月有余,这两月打打停停,粮草也越发稀少,几次向皇城发出的支援,也都被凤来国拦下,深夜,东方辰祈依旧着油灯,想着如何让人带信去皇城而不被凤来国截下之法,若再这么下去,只怕这场仗迟早得败。

    想来也怪,不论自己的人何时被发现,凤来国都能及时拦下,但他们的消息又是从何而来,自己假意几次命人送信,暗中观察是否有奸细,却未发现任何蛛丝马迹,而凤来国不论真假,照截不误,似乎不费吹灰之力,但他们只抢下送回皇城的信件,对人却不管。目前,唯一还未被截下的是昨日出发辰月命来送冬衣之人,只是一切还得看明日,若明日他还未返回,或许是上天见怜,他们还有寰转的余地。

    东方辰祈想着想着,许是太累了,在案桌上趴着睡着了,巡视的兵依旧着寒风在外边巡察,即便风雪已吹得他手握长枪的手冻得发紫,也不敢有丝毫懈怠,因为谁都知道,自己的一个忽视,或许会换来全军覆没,而他们如此井然有序的纪律与自觉也是凤来国害怕的。

    凤来国,一个人的到来也惊动了所有知情人,来人一袭黑衣,黑色面具覆盖下的脸看不出任何神情,眼如深潭,难以捉摸,而头上零星未化的雪,可知他是连夜赶来,方至此地。

    “见过少主!”所有人在黑衣男子面前双手抱拳,单膝跪地。少主虽鲜少出现在他们面前,但每次出现必会惩治一些人,他的手段更是让人胆战心惊。

    黑衣男子左手潇洒甩开披风,在最尊之位坐下,“凤君何在?”严厉而又沙哑的声音在凤存殿响起回音。

    “国君睡下了,属下这就去请国君!”每一代凤来国的国君都叫凤君,而敢叫这个名字的除了主上,便只有少主了,四五年前他们曾以为少主不足为惧,但这些年,少主已渐渐取代主上,甚至很多大场合都由少主代替主持,近一两年鲜少有人见过主上,有人主上病重,也有人是少主囚禁了主上,但不论如何,他们都清楚这位少主很快将成为他们真正的主子,谁都不敢得罪。

    男子猛地睁开闭上的眼睛,“本君的话都忘了,竟还有心思睡觉,看来你们确实过得太安逸了。”目光在每个下跪之人身上扫过,话中并未有严厉的语气,但却能让人一颤,“夜已深,倒是本君不尽人情,本君一路而来也乏了,让凤君在此候着,本君来时,凤存殿若无他人……”话未完,黑色的身影一闪而过,尊位上之人已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