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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易和周家叔伯商量好建房的事,便开始从皮卡车上“卸货”。
他早就准备将老房子拆了,盖新屋,因此,各类锅盆瓢碗乃至被褥都带了下来,在皮卡车后箱里堆得老高,占了近半车斗区域。
车里诸如鸡蛋、鸭蛋、鹅蛋还有咸鸭蛋之类又占了小半位置。
熏制的各种大小不一的不知名的鱼类、肉类还有腊肠、腊排骨等吃物又将剩下的部分占得无多。
最后还有一小部分,带着周易从空间里面带出来的特产,比如空间水果酿制的果酒、蜂蜜等等。
“来,各位叔叔、伯伯、婶子还有阿姨,见者有份,一人一条腊鱼!”周易提着个麻布袋,从里面拿出一条条大小相近的被熏制得黑黄、带着浓烈鱼肉香气的腊鱼,分发给坐在门口纳凉的各位叔伯。
“这怎么行,你自己吃吧。”这些叔叔伯伯婶子阿姨们纷纷推拒。
推拒是应有之意,只是在看周易的诚意。
周易的诚意是满满的。
他将手中的一条条腊鱼“强-塞”到各位叔伯婶子阿姨手中,“都是没事从湖里£,面钓的,给几位叔叔伯伯还有婶婶阿姨回去尝尝味道。”
周易将事情做到这地步,倒也没人推拒了。
“都是你钓的?这么多?”其中一个阿姨惊讶道。
另有一个不知从哪里听说了周易钓鱼的老叔接口道:“我听罗飞说你钓鱼运气好,总能钓到大鱼,我还不信。这些子可信了!”
另一个老伯强烈反驳道:“运气好能钓到这么多鱼?你试试!”
那位老叔也觉得不对,连忙道:“那个罗飞,自己钓不到鱼,别人钓到了就是运气好!我要去说说他才要得!”
叔伯婶子阿姨们都满脸称赞的带着笑意离开了,口中的漂亮话,像不要钱似的洒出,哄得周易父母乃至几个亲叔伯脸上都绽开了花。
“你给他们这么多鱼,你虎叔叔有吃吗?”周大虎看着周易,一脸笑意的问道。
“当然有啦!”周易从车斗里面提出两麻袋的鱼,一袋送给二伯,一袋给了周大虎。
他又从车斗里拿出两个玻璃罐子出来。
玻璃罐一拿出,一股浓厚的甜香带着一股奇异的百花香气涌动而出,勾-动着周家几位叔伯的鼻息,将他们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蜂蜜-吗?哪里来的?这么香。”二伯母接过一罐蜂蜜,将玻璃瓶口打开,露出其中金黄色-丝滑的蜜-液。
愈发馥郁的香气争先恐后的从玻璃罐子里涌出,不断的涌入在场诸人的鼻孔,让人涎液直往外涌。
“我在山上发现了一窝野蜂,在蜂窝里发现的蜂蜜。这些蜜都是我滤好后装瓶子里的。”野蜜往往带着各种杂质,而且多成固体状,周易为了打消诸位叔伯婶娘的疑虑,便这么编了个幌子。
“这是给颖妹、蓉妹还有婷姐吃的,你们可别吃了。”周易笑着对几位叔伯说道。颖妹是周大虎家的堂妹,蓉妹和婷姐是周家二伯家的堂妹和堂姐。
“你都这样说了,那我还就要吃一点看看。”二伯母其实早有些馋了。她本来就是个喜欢吃甜食的,不过性格“腼腆”,总要拐个弯才将自己的想法表达出来。周易这番玩笑话正好给了她个好借口。
“哎呀,这是我给我妹妹留的呢,你怎么吃了?”周易也乐得看他二伯母像个孩子样的笑闹。
“我就要吃啊,那怎么办?”说着,二伯母舀了两勺蜂蜜入碗中。
乡镇这样的地方,少不了蜂农,也少不了蜂蜜,但不知为什么,周易这蜂蜜却特别显得诱人,但偏偏就说不出诱人在哪里,只是觉得更加芳香馥郁罢了。
蜂蜜是极甜的,一般吃的时候,都要加温水冲化才行。
二伯母已经迫不及待了。
她闻着那股子浓厚而不冲人的香气,将粘在勺子上如金丝一般泄-落的蜂蜜-舔舐-入嘴。
香滑爽甜的蜂蜜,在入嘴的那一啥那,化作千万道金丝,在她口-中-缠绕、在她舌尖蹦跳,慢慢的化开,化作一颗接一颗的液体-真珠,滑入-喉-腔之中,直沿十二重楼而下,遁入胃袋的深处,融作一滩生命之息,缓缓的在体内潺动,滋润着身体的亿万个细胞……
到了这个时候,浓重的香气就越来越淡了,却又如丝如缕、不绝不断,缠绕在鼻间、心间,缠绕到灵魂的最深处。
金黄的蜜-汁,远没有寻常蜂蜜那样甜到发腻的感触,只有一股沉淀到极致的梦幻芬芳在缓缓的逸散,挥散而不去……
“我也尝尝看。”
看着周易的二伯母久久的没有动静,周大虎也忍受不住这股香味的挑拨,进了屋去拿勺碗去了。
不多时,整个纳凉的平场都溢满了蜂蜜的芳香,平场上的周家众叔伯婶娘还有周爸周妈,无一例外,都端着个小碗,拿着个小勺,吃的啧啧有味。
那一勺勺的金丝,在空中泄落,不断滑入众人的口中,给人以最大的视觉冲击。
周围来往的众人,有不十分熟悉的,便在旁边耸了耸鼻子,偷偷的打瞧过来,看这些人到底在吃什么东西这么香;熟悉的人呢,直接大大咧咧的走进周二伯家店面,“一吃究竟”……
……
天气越来越冷,日光越来越惨淡,即便在这样的南方,太阳-射下来的时候,也已经很难感受到暖和了。
山上的路,在夜里的时候,已经开始结上了冰,有时候一整天都不化。
周大虎的施工队也停了下来,所有人都在家里忙碌,节日的气氛,逐渐酝酿了出来。
过年的前三日,一场大雪纷纷扬扬的落下,近处的房屋上、地面上,远处的树上、山上,到处都是雪白一片。
整个世界,似乎除了让人牙齿打颤的白,就没有别的东西了。
孩子们成了这个雪白的世界最后的一道亮丽色彩,他们穿着各式各样的新衣,在雪地里跳着、笑着、打着滚、堆着雪人,将一个个雪球扔来丢去,欢笑声、欢呼声,在这一刻的天地里、在这寂静的白色的时空下,肆意的挥散开去……
炮竹声开始响了起来。
起初是零零散散的,可能是几个贪玩的孩子在扔“炸响”;逐渐的,零星的爆竹声渐渐密集了起来,在冷色调的夜空中绽开一朵朵奇迹般的焰花。
所有人都知道,“烟花易冷”,但所有人又乐此不疲的让一朵朵烟花在空中绽放。
在寒冷的夜空中,在夜空的某一个极短的瞬间,绽开那一朵只属于某人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