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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呀?”
“不清楚,说是找侯府夫人,现在在前厅呢。”
“好,我先去看看,胜伯,您接着忙吧,我有时间就过来和您说说话。”
胜伯笑着点了点头。
来到前厅,只见一个身材中庸的人立在哪里,那人闻声转身。
“是你?”季楚很是惊讶。
“这是怎么回事?”对方也是一脸震惊。
原来这个人竟然是那日在万鹤楼侯明常隔壁的那个姓郭的文人。
“你是侯府的夫人?”这个白胖子激动地拿折扇指着季楚,手都是抖的。
“怎么?很奇怪吗?”季楚坐到了主座上,“还不知道阁下该怎么称呼,到侯府又有什么事呢?该不会是追到府上来骂我们吧?”
文人微微镇定下来了,理了理衣襟,“在下郭嘉,来这里是找我的表妹范丞丞,不过她之前告诉我她是侯府夫人,怎么会是你?你是不是把她怎么样了?”
郭嘉?感觉这个名字怎么那么熟悉呢……
“那可能是有什么误会,她好好的,我叫人领你去她的院里,对了,你来找她是有什么事吗?”
郭嘉一脸自得,“郭某一生浪游,诗作都在途中所作,近日到达贺川,便来表妹这小住几日,只是没想到,她嫁的侯爷竟然就是那个无赖!”
季楚起身,“你要是想在这小住,最好多说些好话,要不然现在就给你扔出去!”
“你!你!竟然如此无礼!果然有什么样的侯爷就有什么样的夫人,真不知圣贤的道理都被你们扔到哪里去了!”
季楚无语,“我说到做到,若是你还在这叫嚣,你就别想见到你表妹了。”
……果然安静了下来,虽然他那小眼还充满着愤懑。
“来人,带郭先生去范小娘的院里。”
看着郭嘉终于被领走了,季楚一阵头疼,如果她没记错,这个郭嘉应该就是那日在万鹤楼拍的敦煌飞天图的题词者,她嘴上说着要赶人家出去,可是这种文人的嘴最是厉害,要想给秦起营造一个比较好的形象还要靠这些文人的笔杆子。
此时,秦起已经连夜赶到了晋州,开始布局。
这日下午,季楚午睡刚醒,玉夙就来报说有人来做客。
天哪,她这个新妇当的真累,怎么一天到晚都有人来呀……
那人在她院子里的客厅候着,在路上听玉夙说这个夫人自称是侯府商铺的老板娘,由于对秦起的产业并不是很熟悉,季楚就赶紧让玉夙把胜伯请来。
“夫人……”这个妇人四十出头的样子,墨绿色大氅,一脸和善。
“阿楚初来乍到,不知该如何称呼您呢?”
“夫人言重了,您称我张掌柜就好。”张兰凑近了些,“夫人,其实我们也从侯爷这进了些那东西,但昨日收到侯爷消息说暂时不让卖了,这是怎么回事呀?”
此时胜伯来了,他看到张兰时一脸惊讶。
“呀,胜大哥来了,我今天来就是想问问那还可不可以卖了?”
胜伯尴尬地咳了咳。
张兰看着秦胜的脸色似乎明白了什么,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哎呀,夫人,这其实都是些小事,本不该劳烦您的,我一会和胜大哥说说就好了。”
季楚的眼神在两人身上游走,想着昨天秦起走的时候是说齐州出事了,这个张掌柜的意思好像是样见不得光的生意。
“张掌柜说的是私盐吧?”
张兰略微有些惊讶,这个夫人到底知不知道呀,看秦胜那个眼色好像不该让她知道似的。
秦胜心里也有些波动,侯爷走前明明说没告诉她,而且要瞒着她的。
“既然侯爷说了先停下来,那就不要冒险了,侯爷这样说是有他的原因的,因为贪图这几日的小利而暴露可不划算,侯爷带着大家赚钱,自然是希望大家好的,所以张掌柜,你们的心大可以收到肚子里,也请你转告其他掌柜,不要有其他想法,跟着侯爷的指示走就好。”
张兰微微愣住了,这个人一上来的时候好像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可是这一开口又像是在侯爷身边待了很久。
秦胜接过话头,“是的,张掌柜,还麻烦转告贺川的其他店家,这几天就按侯爷的意思停业几天吧,侯爷有他的打算。”
“好,那我就把心放肚子里,等侯爷的好消息。”张兰起身,告辞离开。
她离开后,胜伯迟迟没有离去,他犹豫地开口,“夫人,其实侯爷不是故意隐瞒你的,只是他不想让你忧心这些事。”
季楚叹了口气,“没事,我没有生气,我和他才相处了几天,他要是这么快就放心告诉我这些东西才奇怪呢,只是,你可不可以和我说说侯爷那么急去齐州,是不是就是私盐出了问题?”
“是的,齐州盛产盐,侯爷在齐州有着自己的制盐地,制好的盐和官盐所差无几,价格却低了很多,之后会运往几个大城镇,例如金陵,贺川,还有齐州的淄邑,这次被林梁截了去金陵的盐船。”
“那你们应该知道贩卖私盐是要杀头的吧……”季楚心里很矛盾,她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可她现在已经上了这条贼船。
胜伯听到此话,抬眼看了一眼季楚,嘴角的笑容渐渐消失,“所以这才是侯爷为什么不让您知道的原因,想来他也不确定他这一生是否有人与他一起走这条路,这条路黑不见五指,夫人我还是那句话,希望您能陪伴侯爷,可是若您不能,也希望您不要伤害他。”
说完他便直接退下了。
“胜伯生气了……”季楚喃喃到,十分烦躁,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气得正想一饮而尽,进嘴才发现那是滚烫的水,一下吐了出来。
“夫人,那位郭先生挑剔饭菜,说要吃鳜鱼……”一个丫鬟好巧不巧地来禀报。
“你告诉他,爱吃不吃!”
第二天,朝堂上就爆出了晋州铁矿的事。
大司农吴谦上前奏议:“陛下,晋州爆发民乱,据太守上书,是一座无主铁矿长期未给矿工发工钱,之前发生矿塌的时候也没有补偿家属,于是便与矿主的看守发生了冲突。”
“嗯?私矿?”皇帝果然一下就抓住了重点。
成启丘微微皱起了眉,这个私矿不会是林梁的吧,林梁在晋州有私矿他是知道的,可是这个矿乱他怎么不知道。
“是,据晋州太守报,这座铁矿是私人挖采的,规模巨大,这座山是被晋州的一个富商买下的,但真正的矿主还未找到,在这次民乱中,死了二十几名矿工,践踏了数十亩良田,加上这座矿的条件上好,晋州太守不敢私自处理,便请臣奏请圣上。”
成启丘已经十分确定这个铁矿就是林梁的了,难道是秦起搞得?怎么可能,他怎么在一天之内就找到了铁矿的位置?而且大司农已经答应自己派人去查齐州的私盐了,怎么又管起了晋州的事……
其实成启丘不知道,像大司农这样真正正直的人才是最难对付的,铁矿是真的,而且比那二十几艘私盐相比,简直是惊天巨案,秦起早就知道了铁矿的事,一直没告发就是为了今天,加上前世就扳倒过林梁一次,再去那个铁矿简直就和回家一样。
“盐铁均是国家的命脉,吴谦,这个晋州铁矿案,你亲自负责,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晋州盛产煤炭,是炼铁的佳地,此人在此地私开铁矿,从中定牟取了暴利,一定不能放过!”
“是!臣领旨!”
下朝后,成启丘便吩咐侯明常催促林梁快些审问那个肖彰,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拿到口供,一定要在查出他之前,把秦起捅出去。
“岳父,这林梁私开铁矿,您为何还要护着他?”
“林梁是个贪图小利的人,他这样的人很好对付,眼下是先要把秦起这个大祸害处理了,我老了,死前能为祁朝扫除一个是一个。”成启丘步伐缓慢地上了停在宫外的马车。
侯明常正想上去,却被成启丘的拐杖敲了一下,“你自己不是有马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