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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奔赴晋州,得知前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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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楚点了点头,“不要紧,你快去吧……”

    “嗯……”秦起转身大步离开,形色匆忙。

    他们刚走没多久,玉夙就急冲冲地跑了进来,“怎么了呀,小姐,侯爷怎么走了呢?”

    “应该是他出了点事,不要紧,他要是不走,我还真不知道之后该找什么理由让他走。”季楚如释重负,“来吧,帮我把凤冠卸了,再端盆水来,我洗洗脸。”

    秦起和合戟疾走在走廊上。

    “这次截住盐船的是谁?”两人进了书房。

    “据肖老二所报,咱们运往金陵的那二十艘盐船还没出齐州就被官府发现了,那些人似乎盯了我们很久了,早有准备。”

    “是今晚送来的消息吗?”

    “是的,应该是今日傍晚被劫的,刚刚收到消息就急忙通告您了。”

    秦起坐在桌上看了看那张字条,皱着眉,“那截住他的是齐州的太守林梁吗?”

    “是,据说朝廷大司农的人也来了。”

    “那这次是被左相逮住尾巴了,他们什么都准备好了呀……”秦起胳膊肘撑在案上,左手轻轻抚眉,陷入沉思。

    就这样,过去了许久,“你给肖老二回个信,让他最近都不要与我联系了,他肯定在官府的监视下了,我自有路数获得消息,让他们抵赖撑半个月,收拾一下,我们去晋州。”

    “晋州?”

    “对,晋州,他林梁要截了我的盐,我便掀了他的铁矿,联系齐甲,让他随时与我们沟通齐州官府的进度,我们要在他们给肖老二定罪之前,烧了他们的后院,让他们自顾不暇。”

    “是!”

    齐甲是侯府在齐州官府中安插的暗桩,为了保证他们的安全,每个人只有代号没有真名,在齐州还有很多,齐乙、齐丙、齐丁……

    “你先去着手准备,我去和夫人交代两句话。”

    于是,刚刚洗漱好正准备睡下的季楚又被叫了起来。

    “阿楚,我要和你说一件事。”秦起不打算告诉她私盐的事。

    “什么事?”

    “侯府在齐州经营的生意出了点事情,我需要出去一段时间,这段时间若是有什么麻烦,千万别忘了找胜伯商量。”

    “好……”季楚皱着眉,“是怎么了呀?若是生意上的事,你或许可以和我说说。”

    “来不及了,我今晚便要走了,你在家帮我好好照顾欢儿。”

    “好……”

    季楚心中隐隐觉得这绝对不是件干净的生意。

    远在京城的相府,此时也是灯火通明。

    侯明常掀开棉帘,拍了拍身上的雪,坐在了一个正在研究棋谱的老人对面,“父亲,玉佛已经买到了。”

    “嗯,那就好,到时捐给寺里的时候务必找人宣扬一下。”

    “是……”侯明常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纸条,“父亲,这是齐州林梁传来的消息,说是这次抓到了贩卖私盐的肖彰,之前他们已经盯了很久,确定这个肖彰背后就是秦起。”

    成启丘放下了棋谱,“让林梁沉住气,一定要收集好证据,一击即中,秦起这个蛀虫,不除掉他,祁朝的未来就堪忧,而且他是太子得力臂膀,除掉他,才能让三皇子顺利登上皇位,祁朝才有未来。”

    成启丘不管在哪里都是满嘴的忠君爱国。

    “是,明常这就去。”侯明常起身,“对了,父亲,冀州永乐伯来了拜帖,说是要拜访您,想来是想给他们的儿子买个官职。”

    “儿子?你问问叫什么,别让他们找我了,你看着办吧,给他个边疆的官。”

    “是。”

    第二日,季楚被夏嬷嬷早早地叫了起来,“小姐……呃,不对,夫人,范氏来敬茶了。”

    “范氏?”季楚还有些晕晕的。

    “是,是侯爷的妾室,夫人你可要快些起来了,咱们第一次一定要给她个下马威!”夏嬷嬷兴奋地把季楚从被子中拔了出来。

    过了一夜,再梳妆,便已换成了妇人的发髻,夏嬷嬷可是下了功夫,给季楚找了一身梅红色的大氅,配了一套红珊瑚的首饰。

    待季楚出门才发现竟然又下雪了,果然是北疆,这都快三月了,还能下雪。

    来到归梧院的前厅时,发现范氏竟站在雪地里候着。

    由于父亲从未纳过妾,季楚还真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这个范丞丞,再说季楚对秦起也没有感情,对于斗小妾这件事她也没兴趣。

    “夫人……”范丞丞规矩地行了礼,满脸笑容。

    见这个范氏竟如此热情,季楚反倒是有点不习惯,不都是说小妾和主母都是恨不得你死我活的嘛……

    “嗯,进屋说吧……”

    进了屋,范丞丞就敬了茶。

    “该如何称呼妹妹呀?”

    范丞丞见季楚主动和她说话,高兴地回道:“夫人,你叫妾身丞丞或者范氏都可以。”

    范丞丞一笑露出了虎牙,整个人都显得天真无害。

    “那丞丞,你可知道这附近有哪些好的甜点铺子?”季楚渐渐放下了不安。

    就在两人聊得正欢的时候,门外仆人通报五小姐来了。

    “那姐姐,我就先走了,欢儿应该是来找姐姐玩的。”

    “好,改日再来玩,下次我们一起上街。”

    范丞丞行礼退下。

    只见秦欢小小的一个人,抱着一只小猫,小心翼翼地掀着棉帘,探着头。

    “欢儿?”季楚走到门口,问道:“这是你养的小猫吗?”

    “是的,给你抱抱!”说着,秦欢就要把小猫放到季楚的怀里。

    她身后的丫头很是惊讶,“夫人,小姐可宝贝她的猫了,别人都不给碰的。”

    季楚很是开心,她看着害羞的盯着脚尖的秦欢,“是嘛,那是不是可以说欢儿喜欢我呀?”

    秦欢抬眼看了看她,没说话,手背在身后,扭了扭,犹豫了很久才狠狠地点了点头,“因为嫂嫂喜欢欢儿,所以欢儿也喜欢嫂嫂。”

    此时,外面响起了脚步声,丫头掀开了棉帘,只见一个牵着狗的蓝衣少年正朝着这边走来,一脸得意。

    “嫂嫂,阿犀来了!”欢儿抱着小猫害怕地躲在了季楚身后。

    季楚不明所以,站了起来,低头问道:“阿犀是谁呀?”

    “他是我的侄子,他可坏了!”

    侄子?外面那个少年至少有十四了吧,看着和阿铎差不多的年纪。

    “二婶婶!”少年一进来便把季楚惊到了。这个和自己弟弟一般年纪的人竟然叫自己婶婶。

    他手里的白犬兴奋地摇着尾巴,欢儿紧紧地抓着她的裙摆。

    “阿犀,你得意什么!干嘛又把大白带过来!”欢儿在后面喊到。

    “我是来看二婶婶的,小姑姑,你怕个什么!”秦犀十分得瑟,又拍了拍那条大狗的头,“二婶婶,你怕是不认得我吧,二叔是我父亲的堂弟,我祖父和二叔的父亲是亲兄弟。”

    哦,是秦起大伯的孙子吧……

    “小姑姑,你不是要和我比较比较赛马吗?”秦犀看着季楚身后的秦欢。

    秦欢气得腮帮子都是鼓鼓的,“我说了,是我长大后再和你比!你这是趁人之危!以大欺小!”

    “嘿嘿,那你就输了。”

    季楚看着两人吵架顿时觉得好笑,“那阿犀,我替欢儿和你比吧!”

    秦犀一愣,他听说过这个二婶婶是武将之女,想来马术应该不错,“婶婶,我说着玩的,不比了不比了。”

    “那可不行,你要是不比了就是输给我们欢儿了。”

    秦犀果然是小孩,被激到了,“好,比就比,不过现在外面下着雪,骑马很危险,那我们……比扳手腕!”

    “好!”其实说到底,季楚的孩子气也还在。

    两人各自坐好,季楚捋了捋袖子,秦犀抡了抡胳膊。

    “来。”

    两人握住了手,秦犀虽然只有十四,可个头却不小了,也正在长身体,力气不小,而季楚更多的是技巧,像这种扳手腕她可没少比过。

    出乎秦犀意料的是,他竟然还没坚持多长时间就输了。

    “不行再来!”

    季楚摇了摇头,整好了衣袖,“那可不行,输了就是输了,记住下次再来找婶婶玩的时候,千万别带着那条狗了。”

    “不行,除非小姑姑放下她的猫,不然我不会不带狗的!”想来这个秦犀很怕猫呀……

    “不行!除非你不带狗!”欢儿跳了起来。

    两人顿时又杠上了,一大一小,互不相让,闹着闹着就跑了出去。

    “玉夙,你和我走一趟,我想去找胜伯说说话。”

    “好。”

    当季楚找到秦胜时,发现他正在看帐。

    “胜伯伯。”

    “夫人……”秦胜急忙起身。

    “不用,您坐,我今天来就是想要了解一下六年前的事。”昨夜听秦起讲的那番话,又想到了父亲每每宿醉都是因为戮血元帅,她就觉得这中间绝对不是世人所说的那么简单。

    “好,也难得有人愿意听,那老奴就和你讲讲吧……”

    “秦家的祖上是祁朝太祖的开国大将,历代从军,侍奉了五代君主,用热血换来了家族荣耀,获封公爵,可自侯爷的祖父那一代起,皇家就渐渐地开始削弱秦家的兵权了,于是太爷才让自己的儿女选择其他出路,不要全部从军,为秦家留了一条后路,现在大老爷就是从商。”

    “当年祁蒙大战,元帅的帅印被盗取,丢失,当时军队分为三路,东南西,三面各布下了十万士兵,帅印一丢,所有的将令都失效了,元帅花了很大功夫才让其他两路将领相信他,并约好,以后的将领以他的掌印为信。”

    “蒙军来势汹汹,直奔南面元帅的军队,根本没有时间重做帅印,元帅下令让东西两侧包抄过来,形成口袋阵,三路并举,一举歼灭,可是西路将领是成司明,成启丘的儿子,他以将令上没有帅印为理由,迟迟不去支援,东路去支援的军队也被他拦下,甚至杀了东路的将领。”

    “那么猖狂?”季楚很是惊讶。

    “朝内一直有党争,元帅不想掺和其中,但他与右相是同乡,右相经常找他喝酒,就被左相视为眼中钉,加上皇上想分了秦家的军权,便想培养左相的儿子,还赐给他了天子剑,可以先斩后奏。”

    “后来,燕州失守,秦家军全军覆没,成司明交上了一个有着元帅掌印的手书,上面确实是通敌之言,还有元帅的掌印。”

    “难道……元帅真的通敌了?”

    “不是,侯爷被右相保下后,一直在调查这件事,后来才知道偷盗帅印和伪造通敌信的都是元帅的亲随兵,林栋,而他的幕后便是左相,左相的背后是……皇上。”

    “皇上?!”

    “对,皇上特别相信左相,他是想削弱秦家军,可左相在暗中插了一手,这件事就和他设想的有些出入了,这也是为什么他保留了秦家的爵位。”

    “那这个林栋后来怎么样了?”季楚气不打一出来。

    说到这,胜伯阴阴一笑,“死了,失足淹死的……齐州太守林梁是他的弟弟。”

    “那侯爷以前也是这么温柔的性格吗?”季楚一直很奇怪,他一个武将更像是个书生。

    “侯爷以前待人也很宽仁,不过比现在多了些年少意气,经过祁蒙之战后,他扛起了侯府的复兴,投靠到了太子门下,这才让侯府有了起色。他不经常显露情绪的波动,虽然现在侯爷脸上经常挂着笑,可一个月都没有一次是真心笑的。”

    胜伯忽然鞠了一躬,“夫人,侯爷是真心善待您的,他提到您的神情是不一样的,还望夫人日后好好待侯爷,我老了,终有一天会离开他,到那时,他就真的没有个可以相互依靠的人了。”

    季楚受宠若惊,她不忍拒绝,也不能答应,“胜伯,你放心,只要我还在侯府,便不会对他不利。”

    “夫人,府外有人找……”门外的丫头通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