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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软糯小妹,圆房路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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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欢儿听人说,你要给欢儿娶个嫂嫂?”

    “是呀,欢儿不喜欢吗?”

    秦欢拉了拉被子,将小脸埋进了里面,摇了摇头,“不是……只是欢儿害怕这个嫂嫂要是不喜欢欢儿怎么办?欢儿会听话的,哥哥千万不要让嫂嫂讨厌欢儿。”

    “怎么会呢……”秦起摸了摸她的头,“欢儿这么乖,谁都会喜欢欢儿的,不要担心了。”

    第二日,季楚便又经历了一番折腾,被秦起八抬大轿迎到侯府前时,季楚微微一惊,这侯府前怎么有这么多的人?侯府门前的路上挤满了宾客。

    再看看这些人身上的衣着,各个都是富贵勋爵人家,脸上带着笑意。

    想来是接到秦起的请帖不敢不来吧……

    轿子停稳,轿后绵延数条街的彩礼队伍也随之停下。

    绣着百鸟朝凤的轿帘被轻轻挑起,一只如玉的修长的左手伸了进来。

    季楚轻轻将右手搭在了上面,左手执着羽扇,被秦起扶下了轿子,秦起很细心,一直在耳边提醒她哪有火盆哪有台阶。

    周围的将士们见到将军这样,都忍不住起哄,一时间爽朗的笑声充斥在耳边,笑得季楚都不免红了耳根。

    其实她若是侧眼看一看,就会发现秦起的脖子也红了,耳朵泛着桃红。

    到了大厅,高座上竟然没有人,只是供着两块牌位。

    终于拜完了天地,季楚被送到了喜房中,秦起则是前往前厅去应酬宾客了。

    季楚放下羽扇,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夏嬷嬷一身枣红的棉袄,笑意盈盈,推门进来,“小姐,我叫正善去讨些点心,你先忍着些。”

    “叫正善去了?算了,叫他回来吧,这里有些果子的。”

    “没事,小姐不必觉得丢脸,正善是小孩,他去讨东西吃没有什么的。”正善是正仁的亲弟弟,比正仁小了七岁,今年才十岁,他们是逃荒到了青城,被季崇收下,平日里没让正善干过重活,却给正仁发着两个人的薪俸。

    玉夙和玉愿也进来了,手上各自捧着饭菜。

    “这是?正善弄来的?”

    “不是,这是侯爷私下叫人送来的,说小姐你该饿了。”玉愿笑着将菜放到了桌上。

    玉夙也是难得一次没有黑脸,脸上还是有些淤青,抿着嘴也将自己手中的东西放到了桌上,“侯爷还算体贴。”

    “好了,我们一起吃点吧,大家今天早上都没顾上吃饭。”季楚放下羽扇,掂着十六幅裙褶的下摆,坐到了桌边。

    “小姐您先吃吧,后厨备了我们的。”没想到秦起连下人们的吃食都想到了。

    此时正善颤颤巍巍地蹲着一大盆鸡走了进来,仰头笑着说道:“嬷嬷,我讨来了!”

    夏嬷嬷急忙接过,生怕洒正善身上,无奈地笑道:“我让你讨些点心,你怎么端来了这么大一盆鸡肉呀,这可怎么吃的完!”

    正善笑呵呵地说道:“我就说要些点心,可后厨来不及做,就把做好的一锅鸡给我了。”

    “那你们就把这鸡肉端到后厨一起吃吧,我吃不了这么多。”

    “好,小姐,那我们就先下去了,正仁现在应该吃好了,我把他叫来站在外面伺候。”

    “嗯嗯,去吧,也不用叫正仁过来了。”

    吃到一半,正仁还是过来了,站在门外候着。

    “正仁,你过来,你吃饱了吗?”季楚朝门外说到。

    正仁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肚子,“饱了饱了。”

    他一扭头竟然看到一个小女孩正趴在门边往里看,正仁蹲了下来,问道:“你是谁呀?

    秦欢被吓了一跳,倚着门,抿着小嘴不说话,肉嘟嘟的下巴都出来了。

    季楚闻声看去,门口竟然立着个扎着两个莲花鬏的粉娃娃,“咦?小妹妹,你是谁呀?”

    秦欢咬着嘴唇,憋了半天,仰着头问道:“你是我嫂嫂吗?”

    “你是……秦欢?”以前听说过秦起有妹妹,可是没想到这么小。

    “是的!”秦欢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提高了声音给自己壮胆,“我是府上的五小姐!”

    “哦,是嘛,那欢儿要不要进来玩会呀?”

    “不要,我是来找……”

    话还没说完,合戟便出现在了她身后,“夫人,您的嫁妆还有仆人都安置好了,男丁和府上的男丁一个院子,玉夙玉愿还有嬷嬷都安排到这个院的偏房了,以便照顾您。”

    “合戟哥哥!”秦欢万分惊喜,一下扑到了合戟的腿上。

    合戟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小姐,你到这干嘛呀?”

    “我来找你呀!你不是说有好玩的吗?还有……”说到这,秦欢跳着让合戟抱起她,趴在合戟的耳边小声说道:“我想来看看嫂嫂长什么样子。”

    合戟不禁笑了,看向季楚,“夫人,我先带小姐下去了。”

    “好。”季楚看着趴在合戟肩头上的秦欢,眼睛都离不开,这孩子也太惹人爱了吧。

    当晚,太阳刚落山,府内就渐渐回归平静了。

    季楚这一下午太无聊,而头上的凤冠太重,一旦睡下肯定头发要乱成一团了,于是季楚就让玉夙玉愿她俩陪着在床上玩起了叶子戏。

    这一玩她倒是精神了,因为自从坐到床上,她就没输过。

    可玉愿和玉夙却是如坐针毡,眼看着外面都黑了,两人一直想离开,可无奈小姐已经玩嗨了,根本不让她们走,这要是一会侯爷回来了怎么办……

    果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玉夙赶紧把牌收起来,玉愿赶紧帮忙把羽扇拿过来,又捋了捋季楚的头发。

    待秦起进来时,只见季楚手执羽扇坐在床边,玉夙玉愿规规矩矩地立在床边,见到秦起进来,便走到桌边,分别为两人在亟中斟上了酒。

    秦起步伐稳健,一点醉意都没有,根本不像在外面应酬了那么久的样子,他微笑着朝玉夙二人点了点头。

    玉夙两人微微屈膝行礼,低着头迅速退下了,为两人带上了门。

    一出门,玉愿如释重负地长舒了一口气,可算到正事儿上了。

    秦起走到床边拨下了季楚的羽扇,“你刚才干嘛呢?我不信你会老老实实地坐在这。”

    季楚笑了笑,“玩叶子戏呢,我今晚手气特别好,一直在赢!”

    秦起不禁摇头笑了笑,牵起季楚的手坐到了桌边,将一半亟递给了她,自己则是捧起了另一半,两瓣葫芦瓢中间还用着一根红绳系着。

    季楚抿了一口,平时在家里喝的都是米酒,这酒有些烈。

    而秦起则是一饮而尽,“对了,还有件事要与你说。”

    说完这句话,他便起身往里面走去,取出了一个盒子,“这个,是侯府的图,花园,水池,哪里种着什么树,哪个院子住着什么人,哪里有暗道,一应俱全,还有这是掌管府中一应事的玉印,以前是胜伯和吴丞丞在一起管理的,现在你来了,就要交给你了,不过很多事还是要由胜伯先打理着,回头再交给你。”

    “啊……”季楚不知该说些什么,“其实,不用给我这些的,我待不了……”

    不等季楚说完,秦起就接着自顾自地说道:“还有这个吴丞丞,你不用理她,她这个人也老实敦厚,应该不会来找你麻烦。”

    季楚看着交到自己手里的玉印,欲言又止,最终她还是选择咽下了刚才的话,“对了,欢儿是你的亲妹妹吗?”

    “那是自然……”秦起见季楚不再提刚才的话,脸上终于浮上了开心的笑。

    他抬眼看着季楚,眼里都闪着光,嘴角是发自内心的欣喜,又像是季楚第一次见他的那种感觉。

    “欢儿是我一手拉扯大的,因此我对她特别疼爱。”秦起提到秦欢也是满脸温柔,“当年,我一家都死在了大蒙军队的铁蹄下,我们秦家常年驻守北疆,母亲在家中生下欢儿后,听闻前线告急,便也顾不上坐月子了,便去寻父亲,她是将门嫡女,自然不会像一般的妇人一样在家中等死。”

    季楚听的认真,他没想到秦起竟然愿意说这些。

    “她将欢儿交给了胜伯,我当时跟着父兄还有姐姐在前线,由于出了些情况,帅印被偷,军中混乱,父亲疲于统筹,在一次……总之,最后他们都死在了边疆,姐姐在死之前爬到了我的身上,掩盖了昏迷的我,我当时就想着和他们一起去了,可……一想到家里还有个妹妹,我就偷跑回来了。”屋内被到处的烛火照的通明,他的桃花眼里也泛着光。

    “当年燕州还没落到大蒙手里,那时那座城里的人逃的逃,死的死,可我回到府里的时候竟然发现胜伯还在等着我们,后来大蒙破城,我们一路奔逃,胜伯为了掩护我们,和我们走丢了,他的眼睛也是那时候伤的。”

    “我就一个人带着欢儿一路乞讨,不曾想北疆附近城镇的居民一听到我是秦家军的,非但没有伸出援手,倒是对我们处处排斥,他们心中有怨,怨父亲,怨我们没有守住城池,怨我们那么快就全军覆没了,有的从前线逃回的人,直接就说我们是叛军,讨来的除了漫天的辱骂没有别的了。”

    ”我也曾愤懑,与他们直接起了冲突,年轻气盛,可根本没人听我说话,也没人信我,你知道吗?我很喜欢合戟的一个原因就是他很像六年前的我,什么都不怕,可我知道,当时我如果不妥协,这一路上根本弄不来吃的,就这样,为了活命,我脱掉了军装……

    “欢儿需要奶水,整日饿的哭闹,我就只能将自己的手指递给她吮吸,可是这解决不了问题,这一路上,我就捉了不少母鹿母羊,她才活了下来。”

    “自那以后我知道了,在如草的人心中,秦家世代为祁朝效力的忠心根本不值钱,你打了胜仗便是好的,若打了败仗,便都是你的错。更让人寒心的是那些皇室和官员的态度,若不是最后右相等老臣冒死为我求情,恐怕我和欢儿早就流浪街头了。”

    “那当年伯母应该也是不年轻了吧,我听欢儿说她自己是五小姐……”

    “是的,在我上面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欢儿是母亲三十多岁,快四十生下的,与我们岁数相差甚远。”

    “侯爷!”门外突然响起合戟的声音,语气急促。

    “进来!”

    合戟进来看了眼季楚,一脸抱歉,附耳对秦起说了些什么,秦起的神色逐渐凝重。

    “抱歉,阿楚,你先休息着,齐州那边出了些事,等我处理好了,定会与你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