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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荇先和季蒙急忙上去把他拉开,看着马车越走越远,季铎竟然哭了,“阿姐!阿姐!”
“好了,阿铎,别这样。”
“大哥……你说……阿姐她一个人去了北疆该多孤单呀!”他望着车队抽泣着,“要是……要是,有人欺负她,她……她离我们这么远,她该去找谁说自己的委屈呀……”
“好了好了,要是有人欺负阿楚,我们就一起去帮阿楚打残他!”季蒙无奈,不断地拍着季铎的后背,安慰着他,真是拿这个弟弟没办法。
“别哭了,阿铎,你好歹是个男子汉呀。”二嫂嘲笑到。
送走了季楚,看着这么长的嫁妆车队,宋氏对季楚的怜悯又荡然无存了,撇着嘴酸道:“嘁……她能受什么委屈,带着这么多的嫁妆也不怕婆家说她显摆!”
“三婶婶,你就别酸了,小妹带的嫁妆再多,也都是母亲为她添的,母亲家大业大,有钱自然愿意贴补女儿,不像三婶婶你,住在别人家,用在别人家,还一点不觉得害臊!”二嫂嫂这张嘴向来不饶人。
一旁的三叔都让说的不好意思了,本来他就不愿与哥哥住在一起,哥哥为自己找了官职,本就不应再打扰,谁知自家婆娘泼辣,根本拗不过她。
“你!那当初不是你三叔拼死拼活为你公公买来军职,你公公能有今日?”
一旁的二哥觉得在外面说这件事不体面,就想推着碧兮进府。
“你别推我,三婶婶,是,可是若不是父亲浴血沙场,武功超群,又何来这四品的中坚将军,若不是母亲家底深厚,早就被你们吃穿了!”
这话倒是说的季蒙心里舒服,其实他们兄弟几个早就想说出来了,可一直碍于面子,再气也都忍着了。
“你……”三婶婶下句话还没说出来,对面就传来了笑声。
只见对门出来看热闹的曾夫人正拿着帕子轻笑,对着身旁的嬷嬷说道:“再多的嫁妆又怎么样,终究是小门小户出来的,粗陋鄙俗,能嫁给重安侯倒是高攀了,不过也不错,重安侯也是世世武将,粗人配莽夫,倒是极好,我们这样的书香清流人家还是要好好挑选儿媳。”
听到曾夫人指桑骂槐,二嫂嫂和三婶婶顿时熄火了,调转枪口,一致对外。
二嫂嫂走上台阶,扶着三婶婶的胳膊,“曾夫人,我和婶婶闲聊你也这么感兴趣呀?什么清流人家,纵使你家儿子再喜欢我们家阿楚,也是配不上的。”
“是呀,小小一个伯爵,还嘲笑人家侯爵人家,败了就是败了,你还是赶紧回去哄哄你那娇滴滴的儿子吧!”宋氏拍了拍二嫂嫂的手,一副十分亲昵的样子。
“你……你们……”曾夫人像是从未被人这样顶撞过,气的半天说不上话。
“曾夫人,那我们就回府吃喜宴了,如是您愿意,我们也不缺您这双筷子。”二嫂嫂说完,就要搀着宋氏回府,两人扭着小胯,走进了府门。
一众人也都像是打了胜仗一般,喜洋洋地转身进府,当然这并不包括还在哭的季铎。
谁知一进府门,三婶婶和二嫂嫂就相互嫌弃地甩开了对方的手。
……
二哥和三叔对视了一眼,无奈地笑了笑。
此时,季楚他们已经出了城。
季楚坐在马车里,平复着情绪,刚刚阿铎那几嗓子,撕心裂肺的,她实在没忍住。
马车内十分宽敞,铺着毛毯,茶几的小抽屉里什么点心都有,旁边还有被褥和枕头,还有暖手的铜炉,车内一应俱全。
玉愿为季楚整理着妆容,安慰道:“小姐,别太伤心了,公子他与您一同长大,自是舍不得,今日幸好苏苏小姐没出来送您,她要是出来,恐怕您这妆怕是要哭光了。
季楚的情绪已经平复的差不多了,她掀开侧帘,看到秦起一身黑底金绣的喜服骑着马走在队伍前面,又看了看两边,都是他雇的镖队,毕竟这么多财物呢,难免遇到盗贼,他这次进京述职又没带多少兵,所以就雇了镖局。
“小姐,别看了,风大。”玉愿上去按住了季楚的手,放下了帘子。
“玉愿玉夙,你们知道我们要走哪条官道吗?”
“这……不知道,不过要是去晋州贺川的话,好像就只有一条官道吧……”
季楚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出了北城门,一路向北,这一天马车都没怎么停下来过,眼见着快到傍晚了,车队更是加快了速度,生怕在天黑前找不到一家客栈。
此时车队侧面忽然跑出来乌压压一大片的人群,车队两侧的护卫立即警觉,镖局的人立即将车队围住,瞬间拔刀,季楚带的护院各个都是精英,围着她的马车站了一圈。
秦起在马上似乎并不紧张,只是将自己的佩剑解了下来,交给了合戟,“把它交给夫人,让她防身。”
“是!”合戟下马,小跑跑到了季楚的马车旁,敲了敲车身,“夫人。”
季楚掀帘,“怎么了?是流匪吗?”
合戟又回头看了看,“不清楚,这是侯爷给您的,您用来防身。”他将剑递给了季楚。
季楚接过剑,剑身上都是磨痕,微微拔出,剑刃却十分锋利,可见这把剑应该是秦起贴身带的,“那你们侯爷怎么办?”
“没事,咱侯爷还有赤天画戟呢!”说完,合戟就急忙回到了秦起身边。
车内的季楚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她总感觉这个秦起似乎很了解自己,要不然一般人怎么会给妇人武器防身呢。
“主君果然说对了,姑爷和小姐就是比曾公子更合得来!”玉愿笑着对玉夙说到。
季楚又掀帘看了看,随着那波人流的逼近,她微微能看清来人身上的装着了,这些人,怎么那么像……流民呀。
秦起也发现了异样,下令道,“防御为主。”
那些灾民就像猛兽一样,完全无视那些刀剑,一股脑地就要涌上来,扑向了后面的车队。
镖局无奈拔剑,在拉锯中,他们不小心伤到了一个青年。
局面忽然冷静了下来,那些灾民似乎也恢复了些理智,“哎哟,我的天爷呀!这还可怎么活呀!地没了,房子没了,你们这些富贵人家还那么跋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