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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夏的脸色涨得通红，气喘吁吁的，其实她很少骂人，尤其此刻还不断重复着同一个词。
她到现在都记得那种恐惧袭来的感觉，整个人从岸上突然掉到水里，还是在这么小的时候，难怪她会心理阴影，难怪她会吓得再也不敢下水，原来都是因为这个可恶的臭男人！
“好了半夏，是我不好，是我混蛋，你先别激动。”
莫辰衍手忙脚乱地去拍她的后背安抚她，就像那一次一样，她对着他拳打脚踢怎么都停不下来，情绪完全失控，现在虽然没到那个地步，但是如她所说，她现在是孕妇，他真怕她激动的停不下来，动了胎气就不好了。
“乖，别激动，都是我不好。”
半夏听着他如今低沉醇厚的嗓音，耳边隐隐约约又想起了曾经那个略带稚嫩的嗓音……
当时他威胁她要把她丢下去，她是怎么做的来着？屈服？
不，要是屈服那就没后面那些事儿了。
盯着她无声掉眼泪的模样，莫辰衍心里一阵烦躁，“你他妈哭什么？我都把你捡起来了！”
捡起来就没事了？
那她刚才那么害怕找谁算去？
小半夏哼了一声，闭上眼，不搭理他，可是眼角的泪痕一连串的根本停不下来。
莫辰衍冷冷盯着她，两道冰冷的几乎要冻死人的目光盘踞在脸上，小半夏完全可以感觉到，可她一睁眼就要面对这个坏蛋，所以她坚决拒绝！
双手死死挂在他身上，确保自己不会在他放手的时候再掉进水里。
莫辰衍瞪了一会儿，也累得没力气了，无语地看着她道：“你睁开眼，不准哭，我把你送回岸上。否则你就只能一直在水里了，知道吗？”
“呜呜……”
“……”
莫辰衍抱着她的时候，在她肩上用力抓了一下，绷着声音冷冷道：“你乖点，别哭了。”
“呜哇哇，啊啊……呜呜呜……”
“……”
所以现在是越来越起劲的节奏？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小丫头片子就会得寸进尺，凶她的时候倒是不敢吱声儿，好不容易语气好一点了，她又开始撒泼胡闹哭哭啼啼停不下来。
女孩子怎么就这么麻烦，这么多眼泪？
记忆中，母亲一直都是笑着的，从来不会哭。这么多年的时间，父亲都没有让她哭过……
想起刚刚逝世的父母，莫辰衍的神色染上一丝伤感，甚至是委屈。
别的男孩子都有父母，可是他的父母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就算爷爷奶奶对他再好，也弥补不了那种缺失父母的遗憾……
小半夏偷偷睁开眼瞄了他一下，就见他抿着唇像是要哭了似的，她一惊，眼泪就停住了。
“你……你为什么哭呀？”
莫辰衍闻言，立刻凶狠地看了她一眼，“我什么时候哭了？”讨厌的丫头片子，先是打扰他，然后又哭个不停，现在竟然还敢愿望他哭？她以为人人都跟她一样？
小半夏不哭了，朝他扮了个鬼脸，“你这么大年纪了，哭鼻子也不羞羞！”
“……我说了我没哭！”
“你几岁了？”
“……”
小女孩的思维都这样跳跃吗？
莫辰衍哼了一声，冷冷地答道：“十三！”
“你才十三岁，为什么长这么高呀？”
“你怎么这么烦，哪儿来这么多为什么？”
莫辰衍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基因好营养好，长得高很奇怪吗？正打算把她丢在草地上，就看到远远的走来一个跟他们家老首长年纪差不多的男子，很威严、又很慈祥。
小半夏也看到了自家爷爷，眼神一亮，“我爷爷来了，你不能欺负我了！”
她眨了眨眼，原本就像小鹿似的湿漉漉的眼眶又开始冒起阵阵氤氲，“呜，呜呜……”
莫辰衍目瞪口呆地看着她，旋即咬牙切齿地看着她，“臭丫头，你干什么？”
“你刚才欺负我，我要告诉爷爷。”
“……”
“我要开始哭了！”
“……”
莫辰衍觉得自己被她气得心率都不对了，深深地吸了口气，才道：“我现在已经把你救上岸了，你还装什么？小屁孩才会跟爷爷打小报告，你不准乱说话，听到没有？”
“我不，你刚刚凶我了！”
“……那你想怎么样？”他咬牙问道。
虽然他早熟，可毕竟还是个孩子，面对一个跟他们家首长那种年纪的爷爷，心里免不了有些退缩，把一个小屁孩弄下水终归不是什么好事——尤其还是在现在这种时候，要是被老首长知道，非得打断他两条腿不可。
“那你……你以后每天来陪我玩儿，我就不告诉我爷爷！”
“不行！”他哪儿有这么闲，每天陪一个小丫头玩儿？何况他还是个男孩子！
“那我要开始哭了！”
“……你怎么这么没脸没皮的？”莫辰衍气得脑壳疼。
“你答不答应？”
终于，在叶老走到他们面前之前，莫辰衍还是屈服在那小魔女的淫威之下。
小半夏笑嘻嘻地道：“男孩子不可以骗人的，否则以后没老婆！”
“……”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现在的小女孩懂这么多，威胁人还知道说以后没老婆？
莫辰衍把她放下来，正懊恼着没来得及对口供，就听那小丫头道：“爷爷，我刚才不小心掉河里了，幸好这个哥哥及时把我救上来，而且他答应以后都来陪我玩儿！”
莫辰衍，“……”
不错，既没有骗人，也没有把他供出来，这小丫头片子倒是聪明。
叶老刚才走近了他们身边就注意到这两个孩子都是一身水，紧张担忧之余，又不由庆幸她没事，所以这会儿也没有怪她，还跟莫辰衍道了谢……
幼时种种如同走马灯一般在脑海中放映……
莫辰衍收回思绪，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女人，那张漂亮的脸蛋依稀还有当年的影子，他的心尖淌过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当年，那是他的女孩……
“半夏……”
“所以你真的是恋童癖？”没等他说完，她就狐疑地打断了他。
莫辰衍的脸瞬间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