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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莫辰衍先去了公司，听医院那边的人汇报季菲还没有醒，本来打算让半夏先在家待着，等他从公司回来以后就带她一起过去。
可是半夏没有同意，在他出门的时候就跟他一块儿出去了。
莫辰衍通常情况下都拿她没有办法，这次亦然，所以最后只好让司机送她过去。
半夏刚到医院没多久，贝茜女王也到了。
可是不知为何，她明显感觉到对方对她的态度变了，原本是哪怕是在认为她推了季菲的时候，贝茜女王个跟她说话也只是淡淡的没什么情绪地叙述而已，可今天，却是处处透着冷淡，甚至是那么一丝丝不太显著的疏离。
当时，贝茜在想，这么漂亮又看起来这么柔静的一个女孩子，为什么会做这么狠毒的事？
如果当真如此，那么自己对她的信任是不是也太过了一点？
或许，季菲摔下去的原因，就跟视频里看到的那样，确实不只是意外而已……
贝茜女王盯着她，审视般地眯起了眼，“我想知道，当时季菲摔下去之前，你们说了什么？刚开始你明明在对她笑，为什么后来脸色突然就变了——你们在吵架吗？”
“不是，没什么好吵的。”
半夏觉得自己似乎没有必要跟她解释，所以就没有多说什么。原本她跟季菲就不算是在吵架，只是她受不了季菲说的那些荒谬的话语，所以不想再听对方说下去，就把手抽了回来。
这般想着，她的脑子里不禁又闪过季菲当时滚下去的那个画面，脸色又是一白。
贝茜女王见她这幅样子，也没有勉强她一定要说，只是心里却突然有了计较。
……
莫辰衍是下午过来的，半天时间赶完了一天的工作，池誉是敢怒不敢言，活脱脱体验了一把累成狗的生活，尤其是在总裁大人把手上的一堆活扔给陆斯年并且把池誉借给他之后，池誉更是呜呼哀哉，叹自己的命运何其坎坷。
高级病房里依旧是昨天的三个人，只是气氛似乎比昨天更加凝滞。
季菲睁开眼的时候，医生正好弯着腰站在她身旁给她做检查，见状连忙欣喜地抬头，对莫辰衍道：“莫少，季小姐醒了！”
病房里的三个人纷纷站起来，靠近过来……
季菲迷茫的眼神中也逐渐有了一丝焦距，目光首先落在贝茜女王身上，淡淡的一眼掠过，没什么表情就像是对着任何寻常陌生人那般。然后就转到了莫辰衍身上，脸上陡然迸发一丝欣喜，从床上弹起来伸出手似是想去抓他的手，也不顾这里有没有其他人在场，“二哥……”
医生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莫少爷的手岂是谁想抓就能抓的？
连忙动手作势要去压制她的动作，可是还没来得及真的怎么样，他就已经成了被压制的那个——跟在贝茜女王旁边的保镖格挡了他和季菲之间的距离，不让他靠近。
“二哥，你为什么不理我？”
季菲皱着眉，眼睛睁得大大的盯着莫辰衍，泫然欲泣的眸子里是一片水光，楚楚可怜。
莫辰衍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在她直起身子靠近的时候就已经往后退了两步，不动声色地搂住半夏的腰。季菲的视线很自然就顺着他的手移到了半夏身上，半夏刚刚伸出手，什么话都还没有说，床上的人就突然惊惧地尖叫一声，然后猛地往后面缩了回去。
“不要，不要啊……”
季菲拼命摇着头，脸上的神色带着几分抓狂和崩溃的畏惧。
半夏震了震，“季菲，你怎么了？”
“不要，不要碰我……”季菲用力抓着脑袋，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下来，扑簌扑簌的不停，仿佛是受到了极大的威胁和危险，到最后整个人都攥着被子蜷缩在床头，瑟瑟发抖，“疼……”
莫辰衍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下去，“季菲，你在干什么？装疯卖傻吗？”
可是贝茜女王的脸色却比他更沉，走到季菲身旁，试探性地拿手拍了拍她的肩，语气较之她的脸色可谓温和的天上地下，“哪里疼？为什么不要碰你？”
“碰我，疼……好疼啊……”
贝茜女王知道现在问不出什么结果来，看着被保镖架住的医生示意保镖后退，“医生，她现在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只能认得出一部分的人？这是脑震荡的后遗症吗？”
医生接收到莫辰衍冷厉的眸子，心下愈发尴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按说这位夫人跟莫辰衍一起等在病房里，他还以为他们都是一起的呢，可没想到现在事情仿佛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床上的病人口口声声叫莫少“二哥”，却又那么惧怕少夫人，这到底怎么回事？
难道病人的脑子摔坏了，而摔坏的根源就是因为少夫人？
医生被自己的揣度吓了一跳，再次抬头征询地看了莫辰衍一眼，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贝茜女王冷声呵斥了一句：“你是医生还是他是医生？我问你话你总看着别人做什么？”
“不，不是……这个情况，呃……我们需要给病人做个详细检查才能确定。轻微的脑震荡应该是不足以造成这样的后果的，不过人体的大脑构造十分复杂，如果不小心压迫了什么神经或者经过剧烈撞击，出现暂时性失忆和疯癫的情况也不是没有可能的。所以像这样只记住自己最在乎的人也是一种很正常的症状，而对于那些伤害过她……”
“够了！”莫辰衍冷声打断他，伤害过她的人？他冷笑，“别跟我啰嗦这些没用的东西，直接给她做检查。”
他冷眸扫向季菲，漆黑的眸子里翻滚着冷硬阴鸷的情绪，“你最好不是在耍花样！”
床上的人似乎被他吓得更加害怕，又想亲近他又不敢靠近他，嘴里呜咽着哭哭啼啼的却不敢出声，眼泪掉的更加汹涌，委委屈屈地咕哝，“二哥，别凶我……”
半夏微微咬着唇，拂开腰间那只手，上前，“季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