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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夏没有料到厉寒川会以这么快的速度出现在她面前。
白天叶优然还用那种嘲弄的眼神看着她，可是转眼还是同一天的晚上，对方的未婚夫就找上门来了，也不知道谁才是更可笑被讽刺的那一个。
昏黄的路灯光影笼罩下，男人颀长的身影站在她身前，恍惚间竟像是回到了过去。
厉寒川朝她走了两步，“半夏。”
他微微抿着唇，“我不想打扰你，所以一直没有问你，那天订婚宴上的录音，是你吗？”
半夏沉默的时间很短，甚至不会给人沉默的感觉，只当她正常反应时间。
“恩。”她垂下眼帘，“很抱歉，连累厉家。”
虽然不是她亲手做的，或者说不是她的意愿，可说到底，莫辰衍做的和她做的都一样，他们是夫妻，何况他本来就是为了她，所以本质上没有什么区别。
“事到如今，我不会再自作多情地问你是不是因为对我旧情难忘。”
不管她心里究竟怎么想的，可回答他却是用过很多次那个答案了，她不会再喜欢他。所以此时此刻，他也没有打算跟她谈爱。
“可是半夏，哪怕只是利用我去报复她……哪怕只是为这个，你还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不说爱，只是为了报复，她是不是还能重新接受他一次？
半夏顿时皱起眉，“厉寒川。”
“恩，你肯叫我的名字而不是厉少爷就好。”
他抬手在她头上轻轻拍了一下，半夏反应过来想退的时候，他的手已经收了回去，所以她仍是站在那里没有动。只是这样的动作落在旁人眼睛里就会显得格外暖心暧昧。
“厉寒川，你别这样。”
半夏的眉心蹙得更紧，“我也不说什么你已经订婚之类的话，但我们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厉寒川看着她干净漂亮的脸蛋，明明温软，过去的两年多时间里，他从来都觉得她的性子软软的没有战斗力或者说攻击力，为什么他以前没有在这温软之中看出决绝呢？
不加掩饰，或者说掩饰不住的决绝。
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样，突然觉得有些难受，厉寒川绷直声线开口：“莫辰衍在你身边的时候我当你是喜欢他比喜欢我更多，可是现在你们已经分开了……半夏，我也不要求你马上接受我，只要你能给我一个机会，剩下的事情、剩下的努力，我都会做。”
只要他能有一个机会就好。
“半夏，哪怕你只是利用我也好。”厉寒川也不知道自己说这些话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应该很难过才对，可他却说得很平静，似乎只要她能回到他身边，就什么都无所谓。
“既然你只花了两个月时间就接受了一个陌生人，那么对于我，我们曾经有两年的感情，你应该不需要很久就能重新接受了，是不是？”
半夏惊讶地看着他，可是他说的话竟然让她无法反驳。
事实上，她甚至不是用了两个月时间去接受莫辰衍，而是更短……真的很短很短。
“你没什么可以让我利用的。”她扯唇笑了笑，“厉寒川，别傻了，回家吧。”
对于雷欧她可以用假笑的面容从容应对，她可以对那样的所谓告白不屑一顾，只是面对厉寒川的时候，终究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厉寒川眉心微微一凝，“连这样你都不愿意吗？你不用急着回答我，考虑两天也不迟。”
“可是我不想骗你。”
半夏说完，正想着应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他时，腹部突然抽了一下。
她脸色微变，语气重了几分也急促了几分，“没什么事的话，我要回去了。”
“半夏……”男人拉住她侧身越过他时候擦过的手臂，用的力道不大，却让半夏的眉毛顿时皱起来，下一秒便猛地弯下腰。厉寒川呼吸一滞，立刻紧张地道：“叶半夏，你怎么了？”
腹部阵阵抽疼袭来，半夏捂着肚子微弓着身子站在那里，已经有了逐渐往下蜷缩的迹象，“我……我没事。你能不能带我去买盒止痛药？”
上次莫辰衍给她吃过那种药之后她已经好了很多，所以原本打算在包里常备的止痛片后来还是扔在了一边，可她没想到今天会再次突然复发。
……
路边那辆黑色的宾利中，莫辰衍面泛沉冷看着外面的男人和女人，原本的不悦和阴影都在看到她蜷缩身子的动作时化为了担忧，脸色蓦然一变。
他也不管自己现在出现在他们面前会让他们有什么反应，车门早已在脑子做出反应的前一刻被身体本能地打开了，莫辰衍下车之后连车门都没关，便大步流星地朝他们走过去。
“半夏，先不买止痛药，我先带你去医院！如果你疼的厉害，让医生给你开药！”
厉寒川话音未落，正打算去抱她，眼前的光线却陡然暗了下去。没等他抱起身旁的女人，她就已经被人扯了过去，猝不及防地撞入一个高大硬实的怀抱。
半夏被莫辰衍圈在怀里，脸色苍白，紧咬着牙。
没抬头的时候，她就已经清晰地感知到了那个男人的存在，温暖的胸膛伴随着有力的心跳敲打着她的心脏，腹部一抽一抽的疼，却又好像没那么疼了……
厉寒川看着灯光打在两人身上无比柔和的一幕，双眼刺痛了一下，菲薄的唇紧抿成直线，冷声开口：“莫辰衍，她现在身体不舒服，我要送她去医院，你放开她！”
“不劳厉少费心，医院我自会带她去，你还是回家关心你未婚妻去吧。”
莫辰衍留下这么一句话，便把半夏打横抱起来，迈开长腿朝着那辆车门打开的宾利走过去。
不知道是不是疼的厉害，半夏没有挣扎也没有说话，只是用力地紧紧攥着他的西装。
莫辰衍低眸瞥她一眼，看着她毫无血色的唇色，脸色阴沉的仿佛要滴出水来。把怀里的女人放进车里，自己也坐进去，然后关上车门吩咐司机：“去医院！”
整辆车里面都是安静到凝固的气流。
厉寒川在原地顿了两秒，眉心一蹙，也立刻驱车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