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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傍晚，温温暖暖已然没有凉意，街上行人纷纷，喧嚣嘈杂的交谈声不断传入耳中。
厉寒川双手插在裤袋里，薄唇抿着一支燃着火星的烟，黑色的兰博早已被他弃于路边。
他独自一人走在繁华的街道上，修长的身影在地上落下一层淡淡的阴影，面前萦绕的白雾让那张俊美的脸看起来有些不真实，无端添了几分桀骜的孤寂。
不知不觉竟走到当初和叶半夏常来的那间餐厅——却也是他们分手的那间餐厅。
裤袋里的手机不知道第几次响起，厉寒川皱了皱眉，终于接起来。
“优然，有什么事吗？”
从下午开始响过无数次的电话，厉寒川原以为对方有什么重要的事，可是电话那端却只传来一道甜美的女音：“寒川，你一下午没有接电话，公司出事了吗？”
“没有。”
厉寒川揉了揉眉心，有那么一瞬间，他想直接挂断电话，懒得去敷衍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当他意识到自己这个念头的时候，猛然吓了一跳。
什么叫乱七八糟的事？
优然分明是他心爱的女人，他们是要过一辈子的，怎么可能会是敷衍？
不等他回过神来，电话里的声音再起响起，温软带着淡淡的担忧，“我看你中午接了个电话走得匆忙，就想给你打电话问问，看看是不是出事了。虽然现在的我已经帮不了你什么，但是我不希望你一个人承担。寒川，你还有我，知道吗？”
厉寒川的脸色有些绷不住的沉，随着心里挥之不去的烦躁，还有一阵难以言喻的愧疚。
这才是他的女人，他刚才到底在想什么？
叶半夏现在过得很好，他本来就决定只要看到她过得好，以后就跟优然好好的不是吗？
思及此，不禁放软了声音，“优然，你放心，只是公司有个紧急合同要签，没什么其他重要的事。下午一直在开会，所以没看到你的电话。现在我准备回家了，你想出来吃晚餐吗？”
叶优然那边仿佛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轻轻软软地笑：“不用了，知道你没事就好。你忙了一天，早点回去休息吧，晚餐我们改天再吃。”
“好，你也早点休息。”
挂了电话，厉寒川也没再回去找他的车，直接在路边拦了辆的士，报了厉家别墅的地址。
在他走后，叶优然慢慢走到他方才站过的地方，脸上带着笑，微垂的眼眸里却尽是阴冷。
紧急合同，一下午的会议，呵……
她已经跟了他整整一个下午，从他抓着叶半夏激动地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开始，到他走到这间连她也知道的他跟叶半夏常来的餐厅，她一直跟着他。
只是他自始至终没有发现，然后平静地跟她撒了谎。
……
厉寒川打开门进屋，看到父母都在客厅里坐着，他叫了声“爸，妈”，换了鞋就要上楼。
宋珊突然叫住他，“寒川，你今天急急忙忙地出去什么事？”
厉寒川顿了一下，“公司的事。”
厉严正闻言也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宋珊接着道：“你走了以后，你爸爸已经打电话去公司问过了，哪有什么紧急的事。你这种话哄哄叶优然也就算了，还想瞒着我跟你爸爸？”
“妈……”
厉寒川抿着唇，客厅的灯光打下来，英俊的眉目间落下一层淡淡的阴影，看不真切其中的神色。
“我去找半夏了。”
宋珊一怔，不过很快她就笑了，“这些日子，妈看你情绪也不好。说实在的，你心里也舍不得半夏吧？这两年，半夏从来没有做错什么，知书达理，处处周到……”
她叹了口气，那样一个优雅大方的名门闺秀，又没有半点不良品行，寒川真不知道是怎么了，才会在最后选择放手，转身去跟叶优然在一起。
她不是说叶优然多么不好，好歹也是世界闻名的钢琴家。只是不知何故，她总觉得那女孩子看着乖巧、却不够纯粹，有时还会让人觉得心计很深又有些小家子气。
明明都是叶老的孙女儿，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呢？
“寒川，如果你现在后悔，或许还来得及。毕竟你们有两年的感情，半夏她……”
“妈。”厉寒川低声打断她，“我今天是去跟半夏说清楚的！看到她现在过得好，以后我也会好好跟优然在一起。您和爸别再对优然有什么意见，以后她就是我们厉家的儿媳妇。”
说完这些话，他头也不回地朝二楼走去，脚步匆匆，也不知是在逃避些什么。
宋珊看着他大步离去的背影，眉心皱了起来，久久没有收回视线。
“珊儿，你别管他了。”
厉严正对这个儿子也是无可奈何，“这种事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既然他现在已经打定了主意，那就随他去。就算他以后后悔，那也该他自己去承担！”
……
半夏当晚躺在床上的时候，忍不住问莫辰衍，“你怎么知道我看到苏染在你车上了？”
“无缘无故一再提起苏染，这不是你的风格。”
莫辰衍闻言缓缓合上笔记本放在床头柜上，然后转过来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漆黑如墨的眸子里似戏谑、似认真，“何况你回家的那条路，正好我下午也经过了。这很难猜吗？”
半夏觉得自己的智商好像又下降了。
她轻哼，“你说的好像很了解我风格一样。”
男人微微眯眸，墨瞳中漾出浅浅的危险，继而意味不明地哂笑一声，“确实不够了解。”
半夏正想点头附应两句，纤细的腰肢却突然被大掌握住，然后整个身体都被扯了过去。
“啊，莫辰衍……”
她惊呼一声，红唇却倏地被人堵住。
在半夏惊愕的眼神中，男人放大版的俊脸已经在她咫尺的地方，下一秒便狠狠将她吻住。
直到她意乱情迷地软了身子，他才缓缓将她放开，黑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嫣红的脸蛋，还有那双氤氲漂亮的眼睛。
缓缓俯身，菲薄的唇几乎是贴着她的耳根，“所以我们现在深入了解一下。”
那滚烫的呼吸和薄唇都仿佛能擦过她敏感的耳垂，引起阵阵颤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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