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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 建设与革命,筹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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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底,革命成功并不完全在军事,清廷已经或正在失去大多数人的支持。》。》即便是现在还没有用武力推翻其的想法,一旦清廷风雨飘摇,大多数人也会乐见其成。

    除了满人,谁还会忠于这个腐朽的朝廷?而满人,又有几个出息的人物?到底是异族,尽管陈文强并不说出口,可也明明白白地看出大多数汉人对满人的仇视。

    尽管口头上听了黎元洪的劝告,但陈文强并没有去拜见新总督,而是与新总督的亲信幕僚冯先生进行了会面交谈。这恐怕也是中国的一个传统,大人物总是隐在幕后,亲自出马讨价还价,岂不失了身份,还可能落下把柄。

    粤汉铁路的开通催生了一个新的行业铁路运输行,也就是一种全盘代理铁路运输业务的公司。粤汉铁路总公司为了增加运量,与水运争夺运输市场,积极鼓励商民开设运输行,并订立了若干优惠条例。

    运输行开设之初须向粤汉铁路总公司预缴全年运费三万元,保证全年适量三万吨。缴款后随时交货起票,一律记帐,不收现款,又称之为“开红票”,到年终一次结清,只有少补,不能多退。

    同时,铁路公司还制订了奖励措施,只要全年运量达到三万吨,即可按八折付运费;超过计划50%者,按七折计算;超过计划一倍或一倍以上者,按六折付款。

    当时最大的运输行有“公兴和”“泰隆”“信大”“湘粤汉”等数家,他们在长沙武昌两站,均有其机构,并配有堆栈防护装卸等设备,其南来北往的货运业务,十分繁盛。

    因为他们的运输量很大,预计都将超过了原订指标的一至数倍,所以是财源广进,便引起了不少人的眼红。

    其中便有新任总督陈夔龙,也想在运输行上捞一笔。甚至连运输行的名字都起好了。叫“顺丰”。当然,他希望陈文强这个粤汉铁路总办给予更优惠的政策,比如取消预付贷款,运费打五折等等。

    就这么点眼皮子。陈文强心中鄙夷,却还是讨价还价,最终给了陈夔龙一个说得过去的优惠条件。同时,还答应了陈夔龙要在湖北铁路巡警中安插几个亲戚的要求。

    这些都是无关大局的小事情,陈文强委曲求全。不过是想尽量平稳地过上几个月,手中的权力只要不是丢失太大,他自有重新夺回的办法。

    毕竟在他把重心移至湖南后,在湖北的势力稍嫌薄弱,更不比他在广东,可以专横跋扈。

    而他在湖北之行的收获便是在第二十一混成协安插了数名军官,自然,他也给了黎元洪好处,算是一种利益的交换。黎元洪当然不会想到,这些军官将挟持他控制军权。

    要想革命成功。或者说是顺利地在武汉三镇爆发并与北军形成对峙,粤汉铁路这条铁路线便是关键。

    陈文强离开湖北,坐着火车进入湖南,在长沙稍作停留,与一些重要人物进行了会面和商议。

    此时的长沙,正因为粤汉铁路的贯通而呈现出经济繁荣的景象。牲猪和粮食本来就是长沙外销的大宗商品,郴韶段完工后,湘米销粤急剧增加,长沙粮食市场开始进入鼎盛时期。

    而外省籍客商也看到了长沙的发展前景,到长沙设庄开店者日益增多。逐渐在商业金融业中居举足轻重的地位。如江西籍客商在金银首饰业居于翘首;江苏籍客商在绸布业实力较强;湖北河南两省客商执药材业之牛耳;广东籍客商开西药业之先河;福建客商长于经营烟草等。如此种种,对长沙经济的繁荣起到了很大的促进作用

    管中窥豹,由长沙而知粤汉铁路沿线城镇都在发生变化,由闭塞到开放。由萧条到繁荣,虽然还不是一蹴而就,但也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而长沙所驻的一标新军,刚刚与蔡锷的部队进行了换防,由衡阳调来,标统姜明经虽是张之洞指定。但新军却也是革党渗透的重点。这也是在新军中发展的一个思路,长官倾向革命,或者是革命党的,就不必着力在中下层渗透发展;长官暧昧不明的,便重点发展中下层军官或底层士兵,总要使其权力尽量不得发挥。

    在长沙只停留了两天,陈文强又启程南下,赶赴郴州。

    重心南移后,郴州便成了陈文强着力发展的重点地区,其地位逐渐上升,几与崖州相当。因为郴州地处内陆,正是革命军与北方清军对阵的后勤基地,自然非常重要。

    几十万资金砸下去,陈文强又招商引资了几十万,郴州依托铁路,建设速度飞快,这个后世全球有名的有色金属之乡正日新月异地绽放出光采。

    煤矿铁矿锰矿铅锌矿钨矿锡矿,还有金矿银矿,以及莹石石墨粘土等,只是陆续勘探挖掘的矿产,已经让陈文强迅速收回了投资,更引起了其他人的眼红。

    眼红是眼红,但却没人能夺过去。以前有铁路巡警保驾护航,后来在郴州又编练武装警察两千,其实就是为陈文强保护这一大片产业的。

    炼铁厂炼钢厂发电厂兵工厂等等,迅速地建起,迅速地开工投产,崖州调来的技术骨干,以及德国投资方派来的工程师,以最快地速度使这个工业区拔地而起。

    郴州巨大的发展潜力,吸引了诸列强的目光,对先拔头筹的德国工商企业又妒又恨,对陈文强的能力也不得不钦佩。同时,对陈文强的价值也是刮目相看。

    而美国资本积极参与广东铁路建设,英国方面做出重大让步要修广九铁路,不能不说是出于综合的考虑,最重要的还是陈文强刻意造成的示范效应。德国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最早最积极地支持陈文强,不仅成功渗透进了英法的传统势力范围长江中下游地区,更在内地的开发建设中屡屡占得先机,获得的利益令人垂涎。

    显然,支持陈文强是有巨大的商业利益的,这似乎已经可以定论。而凭着修筑粤汉铁路的惊人成绩。清廷已经有风声传出,川汉浙赣等铁路有可能也要交给陈文强。谁让陈文强能筹措资金能借外债而不挨骂呢,谁让朝廷和官府拿不出钱修铁路,商办铁路公司又迟缓拖延。难以动工兴建呢!

    而陈文强似乎也是当仁不让,准备在铁路建设上继续大显身手。只不过,他在报纸媒体上发表了痛斥川汉浙赣等商办铁路公司的贪污**侵蚀挪用,并向清廷上奏,请求政府介入。彻查种种弊端,并立停租股等害民之举。

    没错,陈文强提出的整治办法合情合理,有理有据,但此时却不是时候。特别是川汉铁路,积弊最深,涉及到的人数最多,大到富豪,小到平民百姓,稍有不慎。便会激起民变。

    而川汉铁路的建设,一直是大清国的重点工程,而且是重中之重。“要想富,先修路”的经济驱动之外,这条拟议中的铁路也将成为对抗英法在大清国西南地区边疆不断扩张蚕食的战略布局,现在更牵扯到西南剿平乱党的第一要务。

    但是,一心雄起的大清国却尴尬地遭遇了致命的难题财政没钱。于是,发动民间的力量就成为几乎唯一的选择。川路公司尽管在创立伊始定性为国有企业,其资金却依然大多来自民间,而且是来自向全省农民强行摊派征收的“租股”。这与其他铁路的民间资本主要来自商界投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也埋下了酿成大规模群体**件而终至不可收拾的伏笔。

    几年来川路公司终于筹集了近千万两的资金,这都是“川人一点一滴之膏血,类由倾家破产,敲肌吸髓而来”。但离川路建设所需的五千万两资金还差得远,这便正好被管理层作为资本经营的借口,以便为这些资产“保值增值”。

    而在投资另一国有企业重庆铜元局失败后,川路公司承受了二百万两的巨大损失,痛定思痛,余下的资金便被集中调集到了上海与汉口。进行相对保守的投资。

    不管那相对保守的投资是否能保值增值,彻查之下,川路公司的巨额亏空必然大白于天下;而租股一停,更断了那些坐吃利息中饱鲸吞的管理租股的不是干部的干部们。

    而那些依靠着川路公司而获利的人何其多也,更可怕的是他们还掌握和控制着基层的舆论引导,也最擅长将自己藏在民意的石榴裙下。所以,有这帮人在幕后煽动操纵,陈文强的上奏即便不被朝廷所采纳,他们也会采取一定的反击手段,力图掩盖川路公司那混乱的管理巨大的亏空黑洞。

    现在,陈文强要的便是一个乱,还是唯恐不大乱。至于川汉公司的那些硕鼠,处置他们不过是时间早晚的事情。目前呢,只是暂且利用他们,以促成革命的成功而已。

    ……………

    “陈董事,这是董事会通过的决定,借款二百万元,分期以金银偿还。”

    陈文强接过合资银行所派专员递过来的文件,草草看了一眼,微笑着说道:“这下我是吃亏了,可急着用钱,也就不计较了。”

    郴州勘探出金矿银矿,消息是很保密的,但没有不透风的墙,陈文强知道早晚会有手伸过来,想分一杯羹。只不过时间上,那些觊觎者已经来不及了,即便是清廷,也是如此。而且这个聚宝盆,从合资银行中借出巨款,却是容易得很。

    “若说赚钱,你当然是第一厉害。”诺依曼咧着嘴,不以为意地笑着,“金银矿的采掘刚刚开始,董事会便决定借出如此数目的巨款,显然是对你的信任,对前景的看好。”

    “只是,我不明白,你要那么多现款干什么?”诺依曼停顿了一下,疑惑地问道:“你准备出售转让的股份,都是很赚钱的,只要坐在家里就能获得丰厚的股息。”

    陈文强沉吟了一下,说道:“钱对我来说,算不得什么。只要想赚,就能有。我筹集现款,自然是要干大事,那些股息与这大事相比,也就是蝇头小利了。”

    诺依曼轻轻摇了摇头,象是很无奈地说道:“作为老朋友,当然要伸出援手。你的那些股份,我核算一下,都买下来,为你节省些时间吧!”

    “你这个老狐狸。”陈文强翻了翻眼睛,“不用你核算,我的人都估算好了,你按实价给,不准讨价还价。”

    “你还不相信我,我的核算还能让你吃亏?”诺依曼同样翻着眼睛,又狡黠地笑道:“好,就按你说的办,谁让咱俩是老朋友呢!”

    要想革命成功,钱是重要的,是非常重要的。陈文强确实在筹集巨量的现款,是将股份变现也好,是借款也罢,没有三四百万的启动资金,如何能陈兵长江,与北洋军对峙?

    “这一大片工厂企业是钱砸出来的。”陈文强面色变得严肃,伸手一指周围,说道:“不光是我的钱,还有德国资本。为了保证所持股份的多数,我不能轻易出售这里的股份,但我想抵押,短期抵押,再筹一百万现款。”

    诺依曼愣了一下,不可思议地看着陈文强,皱眉道:“抵押给银行?这倒是没有问题。可我就是不明白,你要干什么?”

    “干大事啊!”陈文强拍了拍诺依曼的肩膀,看着他的迷惑的眼神哈哈一笑,“很快你就会明白的,现在呢,还是拜托你把我的意思转达给银行董事会,尽快把抵押的事情办好。”

    “好吧!”诺依曼这回真的是无奈了,低头想了想,说道:“那我在这里考察两天,尽量估算准确,兴许能为你多抵押些现款。”

    “谢谢你,老朋友。”陈文强学着诺依曼的惯用动作,抓着他的手臂,还用力捏了捏表示感谢……手机用户请访问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