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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那没有说话,果然和我心里想的,没多大的出入,春儿一直在提小鱼儿时,我便觉得有些奇怪了,因为这件事情曾经是顾惠之一直都希望,却未实现的事情,我没想到到如今,他竟然对于这件事情还未有死心。
而且春儿怎么会与顾惠之有关联?
我本不想如此去猜忌我身边的人,可如今很多事情,又不得不让我往这边想,不知道为什么,这种事情发生的多了,我反而没有以前那般难以接受了,大约是已经习惯了吧。
那丫鬟见我坐在那没说话,便有些胆怯的看向我。
好半晌,我才对站在我面前的丫鬟说:“你下去吧。”
那丫鬟听到我这句话后,便略微松了一口气,说了一声:“是。”
之后她便未在这多停留,很快便离开了我房间。
差不多二十分钟,春儿也回来了,她也是大汗淋漓赶回来的,不过她身边并未带着小鱼儿,而是孤身一人到的家,她到达我房间内后,便喘着气说:“小、小姐。”
我见她这副模样,便拿起扇子起了身朝着她走了过去问:“小鱼儿呢?”
春儿当即便摸着头上的汗水,喘着气说:“小鱼儿不肯回来,无论奴婢怎么劝他都不肯来。”
我说:“怎么会这样?你跟他说清楚情况了吗?”
春儿说:“奴婢说了,他一听让他回穆家来住,便死活都不肯,还说他喜欢住在那,不喜欢回穆家来,我回来找您便是来找您想办法的,奴婢是实在没辙了,可能要您过去,才能劝动他。”
听春儿如此说,我便说:“他在那边已经待习惯了,让他再来这边,他确实也不想,既然他不愿意,那便算了,让他待在那边吧。”
春儿没料到我竟然又会突然间改变主意,她立马又说:“小姐,您不是让小鱼儿少爷回来吗?怎的如今又——”
我回身坐在椅子上说:“他不愿意回来,便代表我当初的决定是对的,而如今他想要的生活,不是回穆家,而是身边有伙伴有朋友,那便随他吧。”
春儿说:“虽然是如此,小鱼儿少爷现在什么都不懂,难道您还不懂吗?要是真的让夫人坐稳了穆家主母的位置,以后想要后悔的机会,是真的没有了啊,小姐!”
对于春儿的激动,我依旧淡声说:“没有就没有了吧,总之天无绝人之路,船到桥头自然会直的。”
春儿显然这个时候,她已经无话可说,我见她如此懊恼,便又笑着说:“好了,今天倒是辛苦你了,瞧你全身都是汗的模样,还是赶紧回房间换身衣裳吧。”
她虽有不甘心,可这个时候,她再激进的往下说,那便不得不让人怀疑,她如此关心这件事情的目的了,她自然不会再冒险下去,只能低声说了句:“好吧。”
她朝我福了福身子,这才转身出了我房间,她脸上自然是满是失望。
等她离开后,我便继续拿起桌上的书。
我早就料到小鱼儿不会再愿意回到穆家,此举不过是为了她试探罢了,没想到她是真的以为我改变了当初的那个主意,所以这才会如此兴奋的去找顾惠之汇报这件事情,看来我应该找个时间再去好好跟顾惠之见个面谈谈了。
毕竟是朋友,我不希望我们两人之间,因为这件事情,便就这样从此成了仇人,而且她也是一个做母亲的人,我想她终有一天会明白我的,而我也并不相信她对小鱼儿一点感情也没有。
对于春儿的事情我暂时未动任何生色,而是第二天见大门口的记者都悉数离去了一些,这才挑了一个时间,让穆家的司机送我去了一趟顾惠之家。
为了不让春儿起疑,所以一同随我出门的丫鬟,仍旧是她,她倒也表现正常,仿佛跟从前一般,只当跟着我去一个普通人家。
我们的车停在顾惠之家门口后,我便从车上下来,春儿这个时候扶着我问:“小姐,您已经许久没来过顾小姐的家了,这一次怎么突然便想要来这里。”
她话里带着些试探。
对于她的试探,我很平静的回答她说:“正因为许久没来见过她,所以今天决定来见一见,怎么说都是朋友。”
我说完,便抬眸环顾了一下顾惠之家的大门,发现小厮换成了一个我不认识的,而她们家的大门还停着另一辆车,像是家里有客人来访了。
我便带着春儿朝里头进去,不过还没进大门,便被门口那小
厮拦住了,我不认识他,他自然也不认识,当即便问:“请问这位小姐,您是?”
春儿立即说:“我家小姐,是穆家小姐,您夫人的好友,麻烦通报一声,说我们来访。”
那小厮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打量了一番,又瞧见我们停在不远处的车,便知道非富即贵,自然不敢多打得罪,便立马说了句:“您请稍等。”
他说完,便立即朝里头小跑而去。
我们站在那等候着。
可是我们在外头等了一会后,没有等来那小厮,倒是将司法事务局的王学硕给等出来了,他竟然是由着顾惠之家的丫鬟从里头送出来的。
我略有些惊讶看了过去。
王学硕自然也瞧见了我,他也没料到竟然会在这瞧见我,也是一脸的意外。
在他从阶级上走下来时,我立马迎了过去问:“王总长,您今日怎么会来这里?您与这家相熟?”
王学硕见我如此问,便立马否认说:“不,不是,陆小姐,我今日来是来办点公事的。”
我听到公事两个字,便目光紧盯着王学硕。
王学硕立马笑着说:“只是来询问几句话而已。”王学硕想了想,又转移话题问:“您今日怎的来了这里?”
他忽然想了想,又倒是笑着说:“倒是忘了,您跟顾小姐是朋友跟同学。”
我说:“是的,我许久未来过这里了,所以来拜访拜访。”
我这句话刚落音,之前进去的小厮立马又从里头小跑了出来,跑到我身边后,便说:“穆小姐,我家夫人说请您去偏厅坐坐。”
王学硕见如此,便又立马说:“既然陆小姐您有事,那我便不打扰了,先告辞一步。”
他说完,便朝我抬手作揖了一下,也不等我回应,便带着身边的下属转身离去了。
等王学硕一走,我自然没有再外头多停留,便随着小厮朝宅子里头走,不过,在即将进屋的时候,我又回头看了一眼,王学硕已经坐入了车内,司机发动车,载着他开离了这里。
小厮见我突然间站在那不动,又在我身边提醒了一句,我这才反应过来,便转身继续跟随在那小厮的身旁。
那小厮直接带着我去了他之前所说的偏厅,顾惠之果然正坐在偏厅外的亭子处等着我,她身后不远处候着一名丫鬟,她背对着我,所以我瞧不见她的正脸。
那小厮把我领到亭子外头后,便也没多说什么,而是悄悄的从我身边退离了。
春儿还跟在我身后,我侧头对她说了句:“你也下去吧。”
春儿站在那犹豫了几秒,几秒过后,她便回了句:“是。”然后,便也悄然退了下去。
这里只剩下我跟顾惠之后,我顺着阶级朝着亭子内走去,等到达她面前后,我便说了句:“好久不见。”
顾惠之正在斟茶,她将茶斟满后,便说:“我们还真是许久都未见了。”
我在她面前缓缓坐了下来,笑着说:“可不是,确实是许久未见了。”
她对我再也不复之前的热情,神情相当的淡漠说:“你今天来找我是为了什么,我们之间难道还有什么话好说吗?”
我面带笑容看向她问:“难道我们之间已经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了吗?”
她目光冷清的反看向我,然后又反问:“难道不是吗?”
我们目光相触后,她是最先将视线移开的,她没有再继续跟我对视下去,而是将脸别向一旁说:“我顾惠之向来说话算话,以前是,现在是,我们之间再也不是朋友,所以又以后你都不要再来我家,我不会欢迎。”
她将话说得相当的绝情。
我却并不在意,而是问:“你真是这样想的?”
她脸上没有丝毫动容,无比冷酷的抛出一个字:“是。”
听她如此说,我笑了,我笑着说:“我今天来,便是想问你,你打算对我对我如何,我身边的丫鬟,你若是用的顺手,不如我将她送给你如何?”
顾惠之大约没想到我会知道这件事情,她当即便又再次抬眸看向我,不过很快,她眼里的情绪几乎只是一闪而过,她便笑着问:“你话什么意思?”
我伸手拿起桌上的茶杯说:“惠之
,既然我今天来找你说这件事情,就代表我心里已经有百分之百的确定,你若是还要跟我装傻,那我自然也无话可说,可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你别太过火了,我不想与你为敌,但也不怕与你为敌,如今我想,你应该也必定知道小鱼儿的性子上的改变,他再也不是以前那样浑身都是刺的孩子了,他有朋友,他上进,他每天都开开心心读书,衣食无忧,比任何时候都要快乐,可见我当初的坚持是对的,当然可能你并不这么认同,可我还是那句话,你要报仇,我不阻止你,但是小鱼儿你不能碰,这个孩子既然是我带来这里的,我自然便要对他负责到底,既然他认我做她的母亲,我自然也要有一份母亲该有的责任,我不想再因为他的事情,跟你发生任何冲突,我今天来是要跟你说明白,不是我拦着你去路,而是你要动我根基,我希望你明白这一点。”
我说到这里,自然也没有再跟她啰嗦下去,便将手上的杯子丢在桌上,然后看向她说:“这件事情我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春儿,我自然也不会动,你若是不想做朋友,便告诉我一声,我陆清野二话不说,自然跟你断个干净,你自己好好想清楚吧。”
我起身,便转身出了亭子,下阶梯便往下走。
顾惠之坐在那一直都没有动,也没有再说话,我不知道她是怎样的表情,但不管她是怎样的表情,是怎样的决定,从这次开始我都尊重她,自然也不会多说一句。
朋友缘分竟然只能到这里,那便是这里吧。
我径直朝着外头走去,这个时候春儿也正在那候着,见我来了,大约没想我会出来得这么早,当即便朝我唤了句:“小姐。”
我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而是直接朝车那端走去,司机立马将车门给拉开,我弯身坐了进去后,春儿也赶忙跟我同进来。
车子开动后,春儿见我一脸怒气的模样,便在一旁小心翼翼唤了句:“小、小姐。”
我回头看向她,她倒是被我的眼神给吓了一跳,当即往后一缩,她目光很是无辜的看向,倒还真是装得一脸天真的模样。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我心上的怒火越烧越旺,甚至有呼之欲出的感觉,不过我用力的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闭着双眸坐在那,没有对春儿说一个字。
等车子回到穆家后,那里又围着一堆的记者,穆镜迟辞职的事情已经正式对外宣布了,可这些记者却依旧不死心的围在那像极了讨人厌的苍蝇,好在车子上安装了窗帘,窗帘是关闭的,他们瞧不见我,以为是王芝芝或着穆镜迟的车,便立马围了上来,试图拦住我的车,好在门口的警卫反应极其及时,立马阻挡住那些记者,我的车才顺利从外头开了进去。
等到达里头后,车子停稳,我便立即下了车朝着里头走去。
桂嫂见我们回来了,立马迎了出来,问我跟春儿去哪了,春儿知道我心情不好,便赶忙对桂嫂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别多问。
桂嫂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不过见春儿如此便也没有再问下去,只是瞧着我上了楼。
等到达房间后,春儿便赶忙去一旁替我沏了一杯凉茶,然后又在一旁拿着扇子在那替我打着扇,好在里头还算凉快,我躁动的情绪,这才算勉强的稳定下来。
我靠在椅子上在那假寐了一会,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王学硕今天出现在顾惠之家门口诡异的很,还有他的欲言又止,如今金陵能够有什么事情让他去顾家问话?
他可是司法事务局的人,难道顾惠之家扯上什么官司了?可就算扯上关系了,也不应该是司法事务局的人来上门。
我闭着双眸,在那沉思了良久,便又突然睁开了双眸,春儿被我吓了一跳,当即停下手上的扇子看向我,以为是我有什么需求,我坐在那沉默一会儿,便对她说;“你下去吧。”
春儿听到我这句话,当即犹豫了几秒,这才下意识回了我个:“是。”她放下手上的扇子,便很快从我面前退了下去。
等她离开后,我视线落在不远处的电话上,我起身走了过去,直接拿起那通电话给王学硕的府里的打了一通电话,电话却是他家的丫鬟接的,我直接跟她说了我的身份,然后点名说要找王总长。
她的丫鬟一听是我,大约是有人事先吩咐过,赶忙回了我一句:“陆小姐,我家王总长还没回家呢。”
如果王学硕没有去别的地方的话,这个时候他应该早就到家了,听那丫鬟的语气我便觉得她应该是故意拿着里头来搪塞我的。
我便笑着说:“没到家是吗?正好如今我有时间,我是不介意过去你们府上,亲自等王总长的。”
那丫鬟一
听我如此说,果然是被我吓到了,赶忙又说:“您先别急,我再帮您去书房看看我家总长如今有没有到家。”
很快,她便放下了电话,匆匆忙忙从电话旁跑离开了。
等那丫鬟离开后,差不多五六分钟的时间,果然下一秒,我电话那端便传来了王学硕的是声音,他立马在电话那端笑着说:“陆小姐,我刚到家,丫鬟便告诉我您的电话便打了过来,请问您今日可是有事?”
对于王学硕的说辞,我并未在意,而是笑着说:“王总长,我今天打这通电话过来,便是要问问您,今天关于您去顾家的事情,您应当知道顾惠之是我的朋友,所以我想问问您今天去她家,是因何事。”
王学硕大约也料到,我会来问他这个问题,他在电话那端沉默了几秒,便问:“顾小姐,既然是您朋友,难道她没告诉您,我今天去她家找她是为了什么事吗?”
听他如此说,我越发觉得事情果真如我所想的那样没那么简单,而且甚至有可能与我还有些干系,不然王学硕不会如此问。
我便笑着说:“有话您不妨直说,如果她同我说了,我自然也不会给您这一通电话。”
王学硕沉吟了半晌,他说:“我们怀疑,她和木村的死,有关系。”
我完全没料到王学硕会有这样一句话冒出来,我握住话筒的手发紧,沉着声音问:“你说什么?”
王学硕说:“本来这些话,在事情没调查清楚之前,我们不应该告诉您的,不过您既然问了,我想我不说,您也不会罢休,我们在调查中发现,木村的死,还有木村的毒药,和您的朋友顾惠之有很大的关系。”
听到王学硕如此说,我当即一口否认说:“不可能!你们是不是弄错了?怎么会跟顾惠之有关系?她有什么理由要杀木村?王总长,这种事情您应当清楚,不可乱说的。”
王学硕:“我知道您可能不信,连我都有些不相信,可如今,我们确确实实查到这件事情与顾小姐脱不了干系,我之所以会将这一切告诉您,便是也想问您,近期您是否与顾小姐有过什么冲突,还有是否清楚顾小姐如此做的动机,以及她跟木村之间可否存在什么矛盾?”
我说:“他们之间连面都未曾见过,更别说认识。”
王学硕又问:“那顾小姐和您呢?”
他问到这里,我沉默了下来,过了半晌,我又说:“您对于这件事情有百分之的把握,还是说您目前也只是猜测。”
王学硕说:“百分之七十。”
听他如此的肯定的口气,我说:“也就是说您有证据在手了?”
他说:“没错。”
我说:“可否给我看证据。”
王学硕直接否定了,他说:“还在调查期,还请陆小姐理解,虽然我知道您不愿意相信这是事实,可如果我们司法事务局若是没有把握,不会上门前去问话,当然她也矢口否认了,我对她问出的所有问题。”
我没有再说任何话,王学硕等待了一会儿,便又问:“您跟顾小姐可有冲突?”
我说:“这很重要吗?”
王学硕说:“相当重要。”
我说:“我在怀疑,你们在替这件事情找替罪羔羊。”
王学硕说:“您这话的意思是?”
我说:“人难道就没可能是穆镜迟动的手?”
我这尖锐的问题抛出来后,王学硕反问:“您怀疑是穆先生对木村下的手。”
我说:“对。”
王学硕说:“当然您也有您的猜测,这是没有错的,但是我希望您明白,司法事务局要冤枉一个人,并没有您想象中那么的容易,若是真是穆先生下的手,我们大口不必再如此查下去,这样对谁都好不是吗?毕竟在司法事务局,无头案也不是这一桩两桩。”
王学硕也沉默了几秒,又再次说:“我知道您不会相信这件事情,包括您心情此时也一定很复杂,毕竟您跟顾小姐是同学更是最好的朋友,可有些事情,其实您自己想想,也不是不知道原因所在。”
他说到这里,又停顿了几秒说:“您自己好好想想吧。”接着,王学硕便挂断了电话。
电话里头传来了断线的嘟嘟声,我握着话筒,坐在那发呆了良久,然后抬着没丝毫的力气,将话筒扣在了电话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