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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佳明顿时高兴的说:“谢谢老大!”
穆文睿转身正色对卫忻明说:“下了船,我们可能要分头走。”
“为什么啊?”周影嘟着嘴问。
卫忻明解释:“你忘了,我是江老板的人,而穆文睿跟着陈先生,不能一块回明阳市。”
周影这才想起来,一时间她只单纯的当他们是哥哥和男友,忘了他们此时各自暗藏的复杂身份。
程佳明忽然说:“那我怎么算?半月岛王家算是听命于江老板,我又跟着老大混。”
穆文睿吓唬他:“立场不明你恐怕会被灭口啊!”
“啊,不是吧!”程佳明紧张的半张着嘴。
周影调侃他:“不如跟我混吧,我不属于他们任何一边。”她想到自己此时身世已明。
程佳明激动的看着她说:“学姐真愿意当我的老大?”
“算了!开开玩笑你也信!”周影吐吐舌头。
程佳明一脸黑线的转过身去,封了口。要不是有海风吹着,在这深夜,几个人估计早就睡着了。周影扫了一眼卫忻明身边的其他人,说:“哥哥,他们都是你的心腹?”
卫忻明颌首:“是的,林国建死了之后,我接替了他的位置,换上我自己的人。”
周影拉着卫忻明的胳膊,好奇地问道:“哥哥,爸爸是个怎样的人?”
卫忻明望着遥远的海面,虽然那里没有光亮,但他的眼睛里闪着温情:“爸爸离开的时候我也还小,印象里他很随和,经常带我去游乐场玩。”
周影很羡慕的望着他说:“哥哥要答应我,不要为了报仇而让自己陷入危险,江老板不是个容易应付的人。”
卫忻明看着周影,那双像极了卫成业的眼睛,答应道:“我会的,你和素秋是我仅剩的亲人,我也舍不得离开你们。江老板目前正为九州林家方会的事头疼,邢天真是块难啃的骨头。”
提到刑天,周影和穆文睿不禁想起他的率性和义气。
周影似乎想到什么,疑惑的问:“哥哥当初和梁斌交换身份也是为了报仇吗?”
卫忻明站起来走到船头,似乎陷入回忆:“林国建和我说梁斌的身份会方便报仇,所以……其实梁斌是我小时候唯一的朋友,我不懂他为什么非要进去车库……”
穆文睿看着卫忻明说:“我想是为了你,梁斌和他母亲住的那个帐篷里有本日历,被翻到七月六号那天停止了,也就是爆炸的日子,日历上写了个‘明’字。最初我不明白,后来才知道那天是你的生日吧?车库爆炸现场还残留着一个破损的陀螺。”
卫忻明愣住了,想起小时候他们最喜欢玩陀螺,而那天的确是他的生日,梁斌叫他去车库时也说过要给他看好东西,难道就是那个陀螺么!?
不知是因为船的摇晃还是卫忻明没有站稳,他一把抓住扶手才稳住脚步,真相为什么这么残酷,梁斌的死,就像对他宿命上的成全,似乎注定了要牺牲。
周影看到卫忻明一向冷漠的眼神中竟然闪着泪光,也许苦难的经历冷却了他生命的温度,但梁斌的事却点燃了他胸中久违的温热。原来他还是一个“人”,还有着作为人的感官,还会迸发感情。卫忻明曾一度认为除了对周影和素秋的照顾之外,他对其他人都可以做到冷酷无情,现在看来,他实在太高估了自己。
周影走到他身侧,安慰道:“哥哥还有我们,别难过……”
卫忻明转身按着周影的肩,低了低头:“是你们让我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周影知道他经历父母离世,走到今天一定不容易,而且还要在林国建手下委曲求全。她诚挚的看着卫忻明动情的说:“哥哥,如果爸爸还在,一定不希望你是为了报仇而活着,他和我一样希望你为自己而活。”
卫忻明看到周影眼中闪耀的晶莹泪光,心里一阵温热的酸涩,太久没有这样的温情了,他一时间竟然不知该说什么。穆文睿在一边欣慰的见证着,这对兄妹之间温暖的亲情。
“快到了!”程佳明的声音打破了沉静。远处星星点点,正是长林市的小码头,这个点居然还有灯,不对,是人!周影不禁有些诧异。
卫忻明警惕的看着岸边,抽了一把枪扔给穆文睿,说:“我觉得不对劲。”
穆文睿接过枪,在身上藏好,走出船舱,眺望着岸边站着的那一排人。他们是谁?现在可是凌晨3点,出现在这里绝非偶然。随着船渐渐接近岸边,穆文睿看到那些人手里没有家伙,才放弃了之前想先发制人的念头。
卫忻明回身交代几个小弟:“先不要动手,上岸后见机行事,保护好周影!”
“是!明哥!”小弟们恭敬的回应。
船靠岸的时候,穆文睿才看清领头的人竟然是严光泽,在这里见到他,而且还是和卫忻明搭乘同一条船,他心里开始盘算要怎么应付。周影并不认识严光泽,只是诧异的盯着他的脸,灯光下严光泽的神情透着古怪,他没想到一同来的还有卫忻明。
严光泽的身份介于江陈两边之间,经过锦绣村的事,他的身份在穆文睿这里已经不是秘密。而卫忻明和他同效力于江老板,自然认识。如今同时见到他们,严光泽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不知道应该先和卫忻明打招呼还是和穆文睿打招呼,因为之前赵奇伟电话里只说穆文睿会到,让他监视行踪,压根没提到卫忻明。
严光泽心里暗骂,赵奇伟这个混蛋,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该不是在设计自己吧?就在严光泽犹豫的时候,穆文睿开口了:“陈先生要见我吗?”
“呃,不是,这……”严光泽一时不好解释,这个点能在这里等着肯定是得到消息。
穆文睿绕到严光泽身侧,说:“那就是江老板要见我了?”
严光泽不自然的笑:“我是来接你们的。”
穆文睿冷笑:“严行长这么大的排场,不单是接我们这么简单吧?”
严光泽指着卫忻明问穆文睿:“你和他怎么会一起过来,你到底是谁的人?”
穆文睿知道严光泽是想找机会抓住自己的把柄,他一直不甘心对人低头。卫忻明过来打着招呼:“严光泽,一阵子不见,不认识我了么?还是赵奇伟没告诉你我去半月岛的任务。”
严光泽脸上挂上招牌式的假笑。
穆文睿笑得高深莫测:“我是谁的人不重要,关键是你想做谁的人,你能做谁的人。”
严光泽脸上露出凶相:“这是个神不知鬼不觉的地方,世上只有死人,才可以永远保守秘密。”他忽然萌发在此杀人灭口的想法。
穆文睿一脸遗憾的看着严光泽说:“严行长做事真是纰漏百出,怪不得陈先生不信任你。”
“你什么意思?”严光泽怒目而视。
穆文睿眼中精光一闪,凛然道:“你以为我去半月岛真的是为了游玩么?是陈先生派我去调查墨玉麒麟的秘密,一份江老板安插在各大帮会里的卧底名单,当然,严行长的名字也赫然在列,资料设置明早8点定时发送给陈先生,到时严行长的身份恐怕只能曝光了。”
严光泽的脸色渐渐变得凝重,怔怔的看着穆文睿:“诡辩之词,当我好糊弄?”
穆文睿做了一个打电话的动作,说:“打电话问赵奇伟,墨玉麒麟是谁给他的。”
严光泽瞥了穆文睿一眼,果然拿起手机打给赵奇伟:“他们到了,你得到墨玉麒麟了?”
赵奇伟心里嘀咕,这厮这么快就知道了,嘴上说:“没错,帮我盯住穆文睿和周影,万一他们已经得到墨玉麒麟的秘密,我们也好有个防备。”
严光泽挂了电话,像霜打的茄子一样,吩咐左右:“立即给穆先生备车!回明阳市。”他之所以相信穆文睿,除了得到赵奇伟的证实以外,陈先生每天早上8点准时处理密报也是五芒星内部众所周知的事。
卫忻明有些欣赏的看着穆文睿,他巧妙的利用了严光泽和赵奇伟各怀鬼胎的心态,让一个谎言瞬间变成了真理。
周影真是服了穆文睿,真是什么都敢说,芯片还没打开,谁也不知道里面到底装着什么,有没有密码都还未可知。
穆文睿有着自己独到的预判和分析,严光泽会在这里出现,一定是赵奇伟放的消息,因为没有别人知道他们的行程。而以赵奇伟的狡猾,在不确定他们是否知道墨玉麒麟的秘密之前,根本不会放心让他们离开,所以严光泽可能是来监视他们的。
再者穆文睿笃定严光泽绝不会打电话给陈先生,一来现在是凌晨,陈先生忌讳晚上有人打扰他休息;二来严光泽没有立场向陈先生确认,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去问赵奇伟。而赵奇伟之前还担心卫忻明会抢他的功劳,所以更不会把墨玉麒麟的事过多的泄露给严光泽,这样一来就为他的说辞留下可以见缝插针的余地,让严光泽在短时间内难以找到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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