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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卿卿与韩不周再次启程是在抵达闽南的两天后。
她坐在马车软垫上,想起裴老将军,对韩不周道:“裴老将军一个人在闽南会很孤独吧,不如我们将他请到西周,安度晚年?”
韩不周拨了颗葡萄塞进她嘴里:“这事我一早便提过了,他不愿意去,说是在闽南呆久了,一切都熟悉,不想再折腾了。”
“那我们等孩子生下来,时常来看望他。”燕卿卿吐出葡萄籽,突然想到个事儿。
“你说我们孩子叫什么?”
韩不周给她剥葡萄的动作一顿,而后看着她道:“我正想和你说此事,关于孩子的名字,我想请裴老取,你愿意吗?”
燕卿卿知道裴老将军对韩不周的意义特殊,她笑着点头:“当然可以,只是要麻烦老将军多费心,取个男孩女孩都能用的名字了。”
“为何不男孩取一个,女孩取一个?”
“你还想我生几个啊!”
燕卿卿瞪了他一眼,韩不周轻笑着将她揽过来,圈在怀里:“不生了,就生一个,男孩也好,女孩也罢,咱们就要这一个孩子。”
“那要是个女孩子,以后怎么继承皇位?”
燕卿卿追问。
脑袋上落了只温热的大手,韩不周揉着她的发心:“若是女孩如你这般聪明,让她做皇帝又有何妨?”
“那西周朝廷里的臣子可要闹翻天了。”燕卿卿打趣。
韩不周没应声,她也没当回事。
就在她半眯着眼,被马车颠簸的快睡着时,耳边落了他的一句。
“若真是个女孩,我这余生几十年,便是为她打江山而活,千秋万代,锦绣江山,任她挥霍。”
燕卿卿弯了弯唇角,无声笑开,她闭上眼嘟哝着。
“那还是不要生女孩了吧,你宠她都快多过我了……”
“不会,你谁也替代不了。”
韩不周把玩着她的手,听得怀里人呼吸逐渐均匀,才知她睡着了。
方才他的话也不知她有没有听进去,罢了,没听见也无妨。
往后余生,他会用实际行动证明给她看。
万里江山,形形色色,人来人往,唯她,独一无二。
……
从西周出来的第十日,燕卿卿总算抵达京师。
燕承期早就准备好洗尘宴,只等她来。
听闻燕卿卿到京师的消息,忙不迭来迎接。
紫禁城前,一袭明黄色龙袍的燕承期,迎风而立,眺望着远方的眼神坚定热忱。
能够让一国之君苦等两个时辰相迎,给足了燕卿卿面子,也愈发奠定了她的地位。
燕卿卿掀开车帘,见顶着炎炎夏日,仍身姿挺拔,一动不动的燕承期,委实吓了一跳。
“这么热的天,怎么也不带个掌扇……”
“这小子是怕你在西周受了委屈,莅临相迎,也是为了让西周的人知道,你燕卿卿是大燕长公主,你的背后是整个大燕。”
韩不周解释道。
燕卿卿听的心里既感动又心疼。
这般天气,站一会儿都浑身冒汗,更遑论承哥儿不知站了多久。
也不过刚成少年,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哪里能受得了这样的暴晒。
“你不要多话,这是他能为你做的最简单直接的事情,莫要拂了他的心意。”
韩不周轻声提醒,燕卿卿抿唇不语。
只在马车到跟前时,急忙下车,走到燕承期跟前。
他身上果然被汗水浸透,白皙的皮肤被晒的通红,隐约可见的红点藏在薄薄的皮肤层下。
“恭迎皇姐回国。”
燕承期行了个大礼,他是一国之君,此番举动,带动周遭大燕子民纷纷下跪。
京师城内,紫禁城下,肉眼可见的臣民同行大礼,着实震撼。
跟在马车后,从西周来的起居郎亦被惊到,短暂的呆滞过后,哆嗦着从怀里掏出笔墨,小心仔细的记下今日所见。
燕卿卿感动承哥儿为她所做的一切,虽然有韩不周的庇护,她在西周已经无人敢欺辱。
但正如韩不周所说,这是承哥儿的心意,她只管收下便好。
“不是还设了宴吗,快走吧。”
燕卿卿轻轻扯动燕承期的袖子,少年会意,领着乌泱泱一群人返回紫禁城。
待入了宫,进了殿,燕承期屏退众人后,方才红了眼,委委屈屈的唤了声:“皇姐。”
燕卿卿噗嗤一声笑出来:“小小年纪,还有两副面孔呢,瞧着你方才那般威武,我差点儿不敢同你相认。”
“皇姐又笑话我!”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说正经的,我来时经过丝绸之路,有些见解你要不要听听看?”
提起正事,燕承期忙收起心思,正色道:“皇姐请说。”
……
燕卿卿仔细将如何拓展丝绸之路的驿站,与细节一一同燕承期交代清楚。
从御书房出来时,已经月上枝头。
韩不周在湖心亭等候许久,燕卿卿放轻脚步走到他背后,冷不丁拍他的肩。
手刚触碰到他的肩膀,便被人抓住,握在手心。
韩不周回身顺势一带,便将她整个儿圈在怀里。
“没劲儿,你们习武之人听觉都这么灵敏做什么。”
燕卿卿嘟囔一句,任由他抱着。
韩不周对她的埋怨不做理会,看着不远处熄灭的宫灯问道:
“叙完了?”
“嗯,我见时辰不早了,便让承哥儿睡下了。”
“现在回到故乡了,心情可有好些?”
燕卿卿抬眼,认真的点头:“好多了。”
“时间过得真快啊,转眼间,承哥儿都成了能独当一面的少年了,想当初,他还是个只会跟在我屁股后面哭鼻子的臭小子。”
夜色总是能勾动人心底的情绪,燕卿卿靠在他怀里,看着茫茫月色,心绪也跟着平静不少。
“你若是喜欢,我们在大燕买一间屋子,等你孩子生下来,一年里回来住上几个月。”
“真的?”
燕卿卿欣喜的回问,韩不周捏着她的掌心,低低应了一声。
“只要你开心。”
“韩不周,你这么宠我,我会无法无天的。”
她在他怀里换了个姿势,韩不周挑眉:“就是要让你无法无天,你可不要降低我的标准。”
“这可是你说的啊,那我继续努力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