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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赫连晴儿良久的沉默也能算作是回应的话,那么赫连十兰表示自己也已经无话可说了。他定定地瞧着面前这个自己深爱的女人,一时间却也只是那么看着她,目光温柔得不像他。
直到她略带着哭腔地开了口,“是啊,我们相爱了那么久,我也等你等了那么久。我累了,哥哥,我真的累了。现在的我已经长大,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知道什么结果对你我来说最为完美。”
赫连晴儿说完这话以后就将别在发髻间的那支发簪拿了下来,又满面郑重地递交到了赫连十兰的手中,“原本我是想要留着的,可想想此去南国,怕是要永不相见。若他日得闲看到了它难免睹物思人,想想便就算了。”
赫连晴儿抽出锦帕略略擦拭了一下眼角,才又继续说道:“眼下时日不早,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吧,以免陛下和使者久等。”
赫连晴儿撂下这话以后便就离开,独留赫连十兰一人停在原地。
赫连十兰已然忘却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自己差点将那支玉簪丢弃湖中。等到自己重回宴席之时,那南国使者面上洋溢着的笑容已经说明了一切。
看来,此事已成定局。
且听南国使者满脸堆笑道:“我已差人算过,下月初二是个好日子。如今还有些时间,这段时间我们会将一切事宜准备就绪,具体的就等我回去报过信以后再行商讨吧?”
下月初二,时日将近了。
赫连十兰撇嘴一笑,忽的冲着韩不周请辞道:“陛下,此事既已说定,那臣弟也就先行离开。”
说着就要走,却被韩不周叫住,“你同晴儿可是有好一阵子没在一处,怎的如今兄妹相聚,竟生分了?”
赫连十兰下意识地看向赫连晴儿,却发觉她的目光并不落在自己身上。
于是他也只能佯装深笑道:“如今晴儿自己给自己觅得了一个夫婿,我这个哥哥在她心目中的份量怕是也已经遥遥不及了。刚好阿棠这两日病情加重,今早大夫又说汤药喝不下去……我出来了这么长时间,也该回去瞧瞧。”
到此,韩不周又不由得想起了昨夜青一和自己说的那番话。不过他也并未深想,他既然铁了心要走,自己也不必拦,便朝他挥了挥袖,“去吧。”
马车一路颠簸,赫连十兰的心情也是忽高忽低、起伏不定。有时觉着心里想开了,能接受她离开的事实,但有时却又是极度地不愿意相信她会撇弃自己。
如此在极端的两方来回盘桓,最终那股子气郁结在胸,心口处便有些疼。
就连回了王爷府,也是由管家一路搀着进去的。
已等候了他多时的官月见状还以为他是受了伤,忙上前准备查看。管家好心好意地给她递眼色让她不要上前来,可官月却偏偏不听。
“王爷,您这是怎么了?”
想要上前挽住他另一边的手,却被他手中的玉簪毫无征兆地扎了一下。
她吃痛闷哼一声,赫连十兰也停了下来,又将手中的玉簪拿起来端详了一会,才完全地将它递到官月手中,“这是我在市集上买来的,并蒂莲寓意极好,便为你买了回来,以后便日日戴着吧。”
官月早已忘了痛,满面欢喜地接过,又害羞地笑道:“阿月在这里谢过王爷了。”
管家眼底却掠过一层深色,盯着那玉簪看了好一会。直到赫连十兰上前走,他才在后面紧紧跟随着。
不得不说的是,这玉簪的确符合官月的喜好。并且她看这簪头的并蒂莲栩栩如生,想必一定是花了大价钱买来的,工艺又精湛,定是赫连十兰为她挑选了好久。
明明昨日还生着他的气,今日却因这一支玉簪好了,官月想到这里便在心里暗暗想着自己是否有些太过容易满足。
可当她正处在原地犹豫不决的时候,却见管家急匆匆地朝她奔来,“王爷在你的卧房里候着,你且快些去伺候。他今日心情不好,晚了怕是会不悦。”
官月慌忙将玉簪别上,继而便往自己的卧房里赶去。
才一进屋,就被一双大手揽入进了一道坚实的胸膛。抬眸间又对上赫连十兰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恍然间只觉得自己坠了进去。
直到他的手又移到了头上那支玉簪上,语气温和,声音轻轻,“你戴着也好看,往后记得日日戴着,我见着开心。”
他鲜少是这般的语气以及这般的温柔,故而官月见了自是动容,“好,王爷让阿月戴着阿月便戴着,王爷不论说什么,阿月都会替王爷做……”
话未说完,迎面而来一阵侵略气息,紧接着她的樱桃小嘴就已被赫连十兰堵住了。
两人又纠缠了好一会。
待一阵缱绻过后,官月羞红着脸躺在赫连十兰的怀中,小手不断地替他抚摸着,却仍旧没有为他拂去半分愁绪。
“等到你生辰那日,我便正式纳你为妾……”赫连十兰说这话时语气稍冷,又接着道,“到时候我会让八王爷府座无虚席,我要让他们都知道你是我的妾室。”
赫连十兰知道自己这是在和自己赌气,他一时也懒怠去管这事传入别人口中又会如何想了。
他眼下,只觉得官月是赫连晴儿的替代品,他必须要好生留着。就算是为她破这一次例,为了赫连晴儿,为了自己能够延续对她的爱。
赫连十兰觉得自己已经放下了很多,包括子自己一向最为看重的身份。
这一切在不知就里的官月看来那简直就是天降大喜,早已甜腻上了心头的那种。她甚至激动得连话都说不出,片刻后才话音微颤道:“王爷,你可知阿月等这一刻等了多久了吗?如今终于等到,阿月心里真的很高兴!”
看着这张脸,赫连十兰心里不免有些动情。他轻轻摩挲着那与赫连晴儿七分相似的眉眼,嘴角笑意不言而喻,“以后千万不要再离开我身边,永永远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