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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伯道:“五色米五日内,只可食其一色,贪多的后果,轻则五行不调,重则五行相冲。以你现在的身体,一日一粒米,足矣。”
纪文讪讪的笑了一下,将手中的青米放回盘子。
生伯接着道:“明日起,黑青白红黄五色米,你每日各食一色。五色蔓藤,黑藤与白藤你已见识过了,还有红藤、黄藤和青藤三种,后天前你须至少寻得其中一色。否则,便等着饿肚子吧。”
餐后,生伯坐上石床,合起双目,便不再搭理他。
纪文闲不下来,干脆溜出山洞。
此时,山顶凉风习习,霞光已将岛外的海面,染得一片绛紫。
他在草坪上坐下,呆看着渐起的星光,可心中却是五味繁杂,脑子里思绪纷乱。
也不知何时,居然在草坪上就那么沉沉睡去。
当纪文再次睁眼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合衣躺在山洞大厅中央的玻璃台上。
身上的亮光依旧刺眼。
他翻身下了台面,来到左侧通道的石屋,生伯果然还盘坐在石床上。
似乎是察觉到纪文的出现,生伯缓缓睁眼道:“以后,你便睡在外面的琉璃台上。”
纪文眉头一皱,“外面那个叫琉璃台?可那么亮怎么睡?”
生伯合上眼,淡淡道:“只要你专注在睡这件事上,在哪还不都一样?你只需知道,睡在上面,和食五色米一样,对你有好处便是。”
纪文撇撇嘴,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
生伯给他安排的一切,不管是摘食五色米,还是睡这发光的琉璃台,皆为了锤炼他的文心,时时刻刻知行合一,保持正念的觉知状态。
只要觉知到自己正在睡觉,哪怕外面是刀山火海,与他又有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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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事实上,正念是一件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极难的事。
正念的标准,是觉知。
觉知,需要时时刻刻知道自己正在做什么,做到了什么程度,在做这件事时,能够掌握事件发生的每一个变化。
如此,便需要极致的专注,百分百沉浸于当前事件的状态。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吃饭。
正念觉知状态下的吃饭,从米饭入口开始,到整碗饭吃完,你需要知道每一口米饭进入口腔后,发生的所有变化。
如入口后,你是先用唾沫润湿,还是直接便开始咀嚼?
若是咀嚼,从第一口开始,这一口米饭,你嚼了多少下?
这整碗米饭,你共吃了多少口?总共咀嚼了多少下?米饭在口腔被咀嚼的过程中,淀粉被分解为麦芽糖,你的味蕾何时开始察觉到甜味,等等……
以上过程,每一个步骤,都需要你百分百的觉知,保持正念状态,关注在“吃饭”这件事上。
做到这一步,方能算作“知味”。
固有“古往今来,在吃饭这件事上,鲜能知味者”一说。
只要有人碰一下你的肩膀,或是一个电话进来,稍稍有一丝分心,这个状态都将被打破,从而导致前功尽弃。
于是,这日开始,纪文进入了“行走坐卧皆是禅”的,令他抓狂的自我纠结状态。
他要时时刻刻觉知自己的每一个动作,呼吸,看到的每一处风景。
可这种状态实在太难。
特别是他刚从上辈子地球那种花花世界穿越过来,在专注力这件事上,完全就是渣。
甚至他还保持着某种习惯,比如习惯性往口袋里想要掏手机。
所幸的是,纪文穿越到这个世界,没有网络,没有手机,没有微信,更没有朋友。
惟独一个时时刻刻督促他正念的怪老头。
而且他发现,诵读《心经》时,也可助他正念。
每次不小心从正念状态退出后,他情绪烦躁时,一遍《心经》下来,心态总能恢复平和。
如此,在保持高度觉知的状态下,纪文再入岩洞采摘五色米,不知不觉已是轻松了许多。
经过数日的探索和搜寻,他终于发现了另外三种五色米的踪迹。
在岩洞峭壁上,长有黄色蔓藤,黄色蔓藤上结有白色果实。这白色果实有岩蛇守护,岩蛇虽不咬人,却会用自己坚实的身躯赶走摘食者。
另外在洞底,除了白色沙漠中长有白藤黑果外,另有两处洞天。
一处靠近白色沙漠,那是一座地底火山溶洞,白色沙漠正是因为靠近溶洞,才气候干燥炎热。
纪文用斗篷包住口鼻进过溶洞一次,溶洞中长有红色蔓藤,蔓藤上结着黄色果实,除了岩洞内酷热难忍外,倒没有其他危险。
另外一处,则是离白色沙漠和火山溶洞较远的地方,长有一片原始森林。
森林里的树木并不高大,却长有许多纪文叫不出名字的野果,而这里独有一种会将人缠住的青色蔓藤,蔓藤上结有红果。
事实上,在采摘五色米的过程中,纪文发现只要自己保持正念状态,所有的险境便自然瓦解。
如保持正念下攀爬岩壁,守护白米的岩蛇仿佛对他视若无睹,任他来去自如,甚至采了果实离去,都未曾发觉。
洞底森林中最是难缠的青色蔓藤也是一样,遮天盖地的青色蔓藤一旦将他缠住,他越挣扎,蔓藤便缠的越紧。
只要他一入正念,那些蔓藤便自然松开。
仿佛这整座洞**所有的古怪,都是为了锤炼他的文念和文心一般。
如此日复一日,纪文不断在正念与动念间来回挣扎。
眨眼,一月时间转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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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养成一个习惯,只需21天。
但想要稳住正念的境界,却是远远不够。
不过随着时间推移,在采摘五色米的过程中,纪文每日保持正念的时间,却是与日俱增,至少已经初步可以做到,在需要的情况下,快速进入觉知的状态,保持注意力高度的专注。
所以在进出岩洞采摘五色米这件事上,已是游刃有余,不会再有太大的风险。
这些日子,生伯如同一座石雕,每日只静坐在石床上,不言不语。
每日傍晚时分,他会取一色米籽服下,顺便再喝口水。
除此之外,便再无其他动作,甚至未曾对纪文说过一句话。
这些日子,纪文都快闷出鸟来了。
直到这天清晨,生伯突然将他叫进石屋。
“今日午时,岛上有贵客驾临。山洞外有个水池,你且去梳洗干净,再换身衣服,莫要怠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