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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医馆,看见玉淳阳已经醒来,宋如初一颗不安定的心也算是落了地。她有些事很怕连累到别人,毕竟大家似乎才认识不久,如果用命相交,在她这个现代人的眼里,太过于夸张。
她走进床沿坐下将药递给他道:“你可知这样做有多危险?”
她表情很凝重,语气很轻却很坚定,能过这么快的从影九手上救下自己,一定是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甚至……付出了比她想象中还要夸张的东西。
“你没事就好。”玉淳阳看穿了她想要说什么,摇了摇头,淡淡的说道。
他也是才知道,他的复仇,他的计划,在和宋如初的命相比,是多么不值一提。有些时候人就是这样,喜欢了便是喜欢了,没有什么道理。
说不清,道不明,才是真的爱过。
宋如初叹了口气道:“我不喜欢欠别人什么,倘若在这个世界一定要欠下一点什么,要欠的人,也不应该是你。”
这句话虽拐弯抹角了点,意思却很清楚。她如果在这里世界要亏欠,也应该是亏欠迟未景,毕竟只有和迟未景之间的友谊可以随意挥霍。
玉淳阳顿了顿,许久摇了摇头道:“有些故事已经开始,便无法结束了。”
“并非如此。”宋如初淡道。
“我……”
“姑娘,爷……爵爷来了。”正当玉爵天想要说什么的时候,紫衣推门走了进来。
宋如初一转身就看见走进房间的玉爵天。他一脸苍白,蹙着眉的样子,让人看了心中一阵不忍。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玉爵天,似乎是有什么解不开的心结,困惑着他。
他什么话都没说,只是迈着急促的脚步,径直走向宋如初。
他猛一拉,将她拥入怀中。
宋如初能很明显的感觉到,他急促的心跳声,此起彼伏。
“我……”
“别说话……”宋如初想说什么,被玉爵天打断。
许久,他道:“我很害怕。”
他是真的害怕,白锦儿同他说会不会太晚的时候,他真的很害怕。那一刻,他突然知道,有些人并不是为自己而活。而是为爱的人,为能够长相厮守,能够执手天涯而活着。那种心跳瞬间跳到嗓子的感觉,这一生第一次感受到。
他知道,倘若失去了,他玉爵天这一世,似乎也没什么意义了。
宋如初甜甜一笑,故作轻松道:“这有什么呀,小事儿,我命大,不会有事的。”
“对不起……”
“有什么好道歉的,我知道你一定在第一时间拼了命的赶过来。”
“对不起……”
“别说,对不起。”宋如初浅浅一笑道。
玉爵天放开她,看着床榻上的玉淳阳道:“怎么样了?”
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对玉淳阳的关切之情。男人与男人之间,有时候不需要千言万语,简简单单几个字,就可以表明一些兄弟之情。
“放心吧,哥。”玉淳阳摇了摇头表示没事。
玉爵天叹了口气道:“我们先回府,这件事我一定不会在手软了。”
他的眼神里满是坚定,似乎已经是做了什么决定。
凌华殿。
玉爵天也不急,喝着茶,等着该人的人上门。
宋如初站在帘后观察者殿内发生的一举一动,她心跳的很快,可能是害怕事情的结果与她想象的不同,可又怕想象的相同。
不到半个时辰,影七出现了。
他一身黑色衣服显得有些落寞,他不再带着面具,而是真面目示人。
宋如初这一刻才看清了他的样子,淡雅如雾的星光里,优美如樱花的嘴唇,宁静的望着眼前的一切,仿若淡然如水一般的静谧。
她不自觉的摇了摇头,心道:真的是个小娃娃,可却那么让人觉得揪心。
倘若如果在现代,他一定是迷倒万千少女的干净少年,穿着白衬衫,将汗水洒在布满阳光的篮球上。偶尔一个三分球转身,还能引起场上一片欢呼。
可在这里,尽是满手沾满了鲜血,偶尔一个皱眉,就是一条人命。
他没有多说话,只是跪了下去,低着头。眼里看不出任何神情,只是一直看地面,许久才抬起头,看着玉爵天。
“还有什么要说的?”玉爵天语气中淬着冰,不带一丝感情。
“放过锦儿。”影七道。
他带着一丝笑意,似在回忆与最爱之人的点滴,又或是这一世的终结即将到来,他所感受着他的不舍。
玉爵天眼眸一眯,淡道:“我已经不能再拿她冒险了。”
“我求你,锦儿只是一时糊涂……”影七皱着眉头,一脸的哀求。
“可是你很清醒。你懂,什么对我重要,可你却偏偏要碰这个底线。”玉爵天淡淡道。
“我爱她,比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爱她。”影七闭了闭眼继续道:“如果没有我,锦儿的存在是不会威胁道宋如初的。”
玉爵天没有说话,影七将手中的剑一拔道:“九哥的恩情,来世再报。”
他毫不犹豫的将利剑对准大动脉,脖子一抹直接自刎当场。
“别——”宋如初从帘子后冲出来,整个人怔怔的站在原地,看着一地鲜血。
玉爵天蹙眉,没有说话。他走下来用手捂住宋如初的眼眸,在他耳边轻声道:“这是最好的结果了。”
因为他知道,即便他不动影七,邀月也不会善待他。与其被关进大牢,百般煎熬,受虐而死,还不如给他一个痛快。这是他这个能做大哥的,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情。
至少他保护了,他想保护的人。
“我只是觉得,这件事是不是还有更好的处理方式。我知道你在害怕什么,可毕竟是一条人命,我并非玻璃心,只是死这个字,可以不要表现的那么容易吗?”宋如初转过身,咬唇含泪道。
他突然觉得二十一世纪的法律大背景约束着每个人的行为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至少不会随意的挥霍一条人命。
玉爵天牵着她得手,攥在手心,叹了口气道:“至少,他得到解脱了。你应该很清楚不是我要杀他,而且他的命,只能走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