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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郁闷无聊惊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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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进屯到了,有下车的乘客后门提前做好准备。”一阵机械的合成女子声音,打断了龙江没完没了的回忆。

    切,五千块钱,换来这么个破玩意儿,就当做善事吧。

    龙江对着已经洞开的车门,手指一弹,打算随手扔掉,后面一位大妈等得不耐烦了,“小伙子,你到底下不下车啊?”

    “下啊,谁说不下?”

    龙江手指一勾,又把这枚戒指揣回兜里,转头瞪了大妈一眼,快速从车上跳了下来。

    前方还有最后一站就是前进公交总站,26路公交到了此处就是终点。

    司机老莫显然回家心切,大妈刚刚下车,车门就迫不及待关上,公交车仿佛刚刚睡醒,怒吼一声,喷出阵阵蓝烟,撅着屁股飞快跑了。

    一股垃圾馊臭味道,混合着周围小饭店隐隐约约的飘香,伴着热乎乎晚风,腻呼呼迎面扑过来。

    闻着打小习惯的味道,龙江眉开眼笑,真有些饿了。

    他一边借助着刚刚亮起的路灯,熟练地和路边散步的大爷大妈打着招呼,一边急匆匆向家跑去。

    前进街,很早以前叫前进屯,不知什么时候改的名字,属于柳花区城中村一部分。

    龙江就出生在这,周围层层叠叠的拥挤平房和远处城市灯火通明的高楼大厦格格不入。

    同东北其它三级城市一样,柳原市近些年也掀起了卖地建设房地产热潮,尤其是大前年来了个叫李万建的市长后,这阵风也吹进了前进老街。

    借助高耸的路灯,龙江迈着轻盈的步子,离开大路钻进四通八达的小胡同,东拐西拐,一座三层破旧小楼出现在面前。

    这就是柳原市一所油田的机修第六分厂。如今,油田机械维修大多分包给了私人企业,六分厂和隔壁的龙家烧酒作坊一样,变得冷冷清清。

    龙江的家,原来就安在这座半死不活工厂旁。

    而他爹龙天放,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六分厂的看门人,龙家酒糟香味四溢的后院,也自然改建成了分厂职工食堂。

    龙江熟练钻进分厂院墙后门,“汪”地一声,隐藏在院墙阴影一道一米高黑影扑了过来。

    它亲热地伸出汪星人特有的火热舌头,吧嗒吧嗒友好舔着龙江手心,笤帚般的尾巴泼喇喇摇个不停。

    “大黄!”

    龙江亲热地搂着热情万分的狗儿,不顾身上留下数个爪印,抚摸着它鬣毛丛生的黑色后背。

    狗叫声惊动了家人,紧挨着分厂门卫食堂的一扇角门吱嘎声打开。

    龙江挑开报纸串成的简陋门帘,刚刚迈步进去,一只带着蒜泥葱花香味的素手从里面伸了出来,一把揪住龙江的耳朵。

    “别别,老妈,疼啊,要断了,拉坏啦。哎呀呀,老姐,老爸,谁在家,救我啊……”

    龙江龇牙咧嘴,挤眉弄眼大喊大叫。

    面对司空见惯的场景,大黄不屑地望了望龙江,转头面向叉腰而立穿着朴素的女主人孔若华,讨好地摇着尾巴。

    见风韵尤存,俏眉竖立的女主人似乎不悦,它连忙夹了尾巴,跑到墙角,守着变空的饭盆,眼巴巴等着开饭。

    老妈身为前进老街出名裁缝,手劲不小,捏耳**从来都是龙江的最怕。

    艰苦的生活没有改变龙爸爸一脸的宽厚,他笑呵呵坐在简陋饭桌旁,边吃饺子边看着那台早该淘汰的旧电视。

    旁边照例放着一杯喝剩一半的龙家小烧,一台使用好多年的落地电风扇站在狗盆边,拼着老命吱吱呀呀摇头晃脑地吹着风。

    “说,今天又惹什么祸啦?”

    老妈捏着高自己一头儿子的耳朵,依然雌威不减,威风凛凛。

    龙江踮着脚地配合着老妈动作,一边呲着白牙,眼珠乱转:

    难道自己今天开工资2000块钱,又借了阳痿3000块垫付那个叫汪天明老头医疗费的事情老妈知道了?

    老妈现在攒钱攒的厉害,每一分钱都要攒着,说留着给自己说媳妇……

    不对啊,阳痿肯定不能说。难道是自己的另一个死党廖**?

    更不对啊,廖**虽然一上学自己就给他起了个大咪咪的外号,但是绝不能会干出卖朋友的事。

    “老妈,你老儿子你还不知道吗?在高中就像幼儿园一样老实,到社会就像小白兔一样乖,别人不惹我,我从不惹别人!”

    见老妈手上一松,龙江连忙道:“老妈,有话好说,先放下,对喽,放下嘛。嘿嘿,”

    好不容易摆脱了老妈的捏耳神爪,麻溜转到了老妈身后,伸出小爪帮助老妈捏着肩膀,一边讨好地套着话。

    果然,孔若华是个急性子,不等龙江小话说完,立刻转身凑过来,仔细看着儿子逐渐长大的面孔:

    “今天下午,你同学杨达伟和廖**接二连三地打电话,说你小灵通没信号,问你回没回来,再问就支支吾吾,小江,你不会又惹什么祸了?”

    知儿莫如母,龙江心里暗暗叫苦,脸上却异常平静,大咧咧道:

    “切,我以为啥事呢,老妈你大惊小怪的,吓我一跳,他两闲的没事,约我晚上出去打台球,你老儿子变啦,打球又费钱又惹祸,我才不去呢。”

    “真的?”

    老妈尤自不信,瞪着已经有了细密鱼尾纹的凤眼。

    “真的,老妈,我要打工赚钱,大学开学后,自己养活自己,哎,都站了一天,饿啊,我饿,有没有好吃的?”

    果然,这一手百试百灵,老妈被转移了视线,疑惑地望了望龙江无辜的眼神,转身煮饺子去了。

    龙江帮老妈切蒜泥,不料手一滑,手指被刀子拉个小口,几滴血珠冒了出来,连忙放进嘴里吸裹着。

    好久没吃到饺子了,真香!

    吃完了饭,留好姐姐的饺子,龙江包了伤口,挽起袖子洗了碗,喂了狗,一家三口静了下来,各干各的事。

    老爸继续专心致志看破旧电视,老妈忙忙活活缝补白天客人留下的衣物。

    龙江歪在已经露出弹簧的旧沙发里,玩着爸爸看报纸用的放大镜和那枚价值五千的破戒指,一边想着心事。

    汪老头的儿子汪小龟一副熊蛋样,儿媳妇胡莉和她那个贼眼鼠眼的黄毛亲戚更不是东西。

    这些坏蛋见警察在,讹不上龙江,趁不注意,强行扶着包扎完毕的老人出院,临走还卷走了五千元押金。

    明抢啊!

    早知道不让汪小龟保管住院押金条好了,大意了。龙江恨恨想到,那是这辈子自己经手的最大一笔钱!

    心痛啊!

    估计那汪老头临走过意不去,托值班护士,偷偷塞了枚戒指过来。

    我呸,以为是金的,龙江刚刚用牙咬过,非金!

    磁铁吸过,非铁!

    放大镜看过,除了侧面刻些活灵活现的鱼啊龙啊什么的,就是枚普通的指环。

    而且指环雕刻位置十分古怪,戒面空空荡荡,侧面却刻着一圈密密麻麻阳文动物,没有高倍放大镜,根本看不清。

    龙江粗粗一查,上面雕了六条鱼,个头慢慢变大,最后一条大鱼后边,是一条活灵活现的龙,须毫毕现,吹胡子瞪眼,一副腾空而起、飞沙走石模样。

    肉眼看,图案皆小米粒大小,不知什么玩意。

    “儿子,问问你姐,都这么晚了,什么时候到家?”孔若华的声音从厨房遥遥传来。

    “好咧!”龙江随便一甩,将指环丢到墙角,痛快答到,丝毫没有发现,左手几滴血珠顺着创口贴边缘,已经慢慢渗进了戒指中!

    “妈,我姐手机占线,等会我再打。怪了,今天老姐咋这么晚。”

    “你姐今天打电话,说来了个重要客人,需要加班,这丫头,可真够晚的。”

    刚发工资,今天按理心情应该不错,不想没捂热乎,一分没剩不说,反倒欠了大笔饥荒。

    难到这就是做善事的代价?龙江倒在沙发上闷闷地想。自己的钱也就罢了,借阳痿的钱给陌生人,是不是做过了?

    大黄吃了些剩饭又沾光喝了些饺子汤,高高兴兴起身,嗅了嗅小主人扔过来的黑乎乎小圈圈,牙齿一咬,又给叼了回来。

    这就是大黄的一门绝技,无论多小物体,舌头一卷,牙齿一叼,都能弄到嘴里。

    龙江望着大黄热切眼神,无奈收了戒指,洗了大黄口水,无聊用放大镜接着瞧。

    不知怎的,龙江觉的戒指有些异样,翻来覆去看,才发现戒指侧面浮雕变了,鱼和龙的眼睛竟然变红了!

    龙江大奇,找来一根老妈的细细缝衣针,慢慢拨弄,原来,不是眼睛变红了,而是上面沾了自己手指的血迹。

    龙江剔除血迹,借助高倍放大镜无聊观看,却发现每只鱼和龙的眼睛里,不知何时突然现出了一个小孔!

    怪啊,刚才怎么没有看到?

    他闲极无聊,慢慢用针尖探着最小鱼眼睛里的小孔,不料针尖一沉,竟然很顺利扎了进去。

    戒指发出轻微“咔哒”声!

    有点意思!龙江逐一扎弄,果然,每个小孔都发出极其轻微的“咔哒”声。

    如果不是龙江耳朵极灵,根本听不见。

    最后一针,从那条龙眼中小孔抽出时,龙江猛觉手中戒指微微颤抖,咔哒、咔哒声竟然连成了一片!

    而那残留在小孔周围的血迹,也肃然消失!

    “咔哒”声持续响了半分钟,龙江惊疑不定之际,戒指突然一抖,接着猛然涨大,嗡地声响,脱离了龙江掌控,自行浮到半空,悚然发出夺目蓝色光芒!

    光芒慢慢变暗,在眼前逐渐消失,散为极细微的黑白两色颗粒,在空中飘浮着,激烈律动着,璀璨迷人!

    龙江大奇,刚想用手触碰,不料颗粒突然汇集一处,在空中划过一条长长的白亮轨迹,稍稍停顿,“嗖”地一下,飞进了他的左手!

    左掌一疼,紧接着一麻,一股淡淡的皮肉焦糊味弥漫空中。

    龙江大骇,甩着手跳了起来,却见戒指已经彻底消失!左掌却出现一个让他目瞪口呆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