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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梅生伯一样,是个笃信时间守恒的人,甚至上升到了可以称其为信念的程度。要让我相信穿越时空的存在,那真的是很难办到的事情,可现在这种情况,却让我摸不着头脑。
如果穿越时空真的存在的话,那么我过去的知识面就需要重新架构了,我想象不到那种理论是怎样站住脚的,但有了疑问,就必须弄懂它,不能故意装作不知道。
就算装作不知道,那也是欺骗自己的愚蠢行为。
我说:“这个洞里到处都是吃人的虫子,可除了最开始入口处那个悬棺之外,就没见着过棺材,传言究竟是不是真的还不好说。在这里停着终究不是个事,先到前面看看吧。”
吴敌闷着脸自己先走了,霍超赶紧跟上去,估计是怕他中招。我们也都跟上,我心里却一点都不平静。怪不得哈布都看着那么年轻,原来他是受了续命蛊的影响,那种神奇的蛊虫会帮人调理身体,延年益寿。如果我们真的已经回到了十九年前,是不是表示现在我不倒这个斗,直接出去的话,就可以阻止三叔和梅生伯的死亡之路呢?
如果是这样,那红兵、爱妮、瘦货,甚至何晓晴、何正南、何正东……许许多多的人都不会死,我们都会回到原来的轨迹上,或者说轨迹不同,却不用再下斗了。当然,这一切都建立在如果真的穿越了,如果我能成功阻止他们的前提下。
这个想法太疯狂了,我不禁怦然心动,但如果毕竟只是如果,到目前为止我还不能确信是不是穿越了。东海在前面叫我:“二黑,你发什么呆,快点跟上!”
事实上不到绝路,我不会为这样捕风捉影的事去投入疯狂举动的,况且老祖洞里蛊虫无数,如果没有霍超的帮助,我也不可能出得去,所以当我发现自己一个人留在后面时,我吓了一大跳,赶紧追上了他们。
我发现队伍里没有吴敌,忙问:“老吴呢?”
吴敌的声音出现在前面不远处:“我在这里!”
我跟着他们又走过了一个S形弯道,发现吴敌用脚顶在一个年轻人的下颌上,并且一只手用伞兵刀对准了那人的眼睛,刀尖几乎是贴着眼皮。
那人吓得动都不敢动,我第一次发现老吴还有这身手,单个臂膀也能制服年轻人,忙说:“墙上有蛊虫,这究竟怎么回事?”
吴敌说:“你看看墙上。”
我用手电筒照过去,发现墙上又出现了几个血字,“已经开始了”。
这个“了”字下面还没有写完,估计是来不及。我看向那人,发现他脚下扔着半截血淋淋的手臂,已经有花花绿绿的虫子开始往上爬了。
东海阴着脸对那人说:“原来一直都是你在装神弄鬼,你他娘的不给我把话说清楚,程爷今天就将你当成肉猪,杀了喂蛊虫!反正这黑灯瞎火的,平时也没个人进来,嘿嘿……”
那人说:“你先把刀拿开,你们这么多人,还怕我跑了不成?”
吴敌瞪眼道:“嗯?你说什么?”
那人壮着胆子说:“你这样,就是杀了我我也不敢说啊,万一哪句话不合你胃口,刀子太近容易随着脾气走,你也控制不了。别说你能控制啊,我不可能会信。”
我故意说:“老吴,就先放开他,我看他也吓破胆了,他要是敢跑或者耍花样,我不要听他放什么狗屁了,直接一枪给崩了。老子倒是想看看,是你的腿快,还是我的子弹快!”
那人听说我有枪,吓得不轻,忙改了武汉话说:“莫杀我,莫杀我,东哥,哥哥,你不认得我了?是我,小王啊,跟到黄陂蔡榨的痞子蔡混的……他是我大哥。”
东海认了半天,假装吃了一惊:“诶,怎么是小王啊!我说你小子么样(怎么会)跑到这里头来了。我兄弟要杀你,我也冇得办法啊,你跟我们说了实话,我还可以拿自己的命保住你。”
小王说:“我么事(什么)都不知道啊。”我黑着脸问:“来干什么也不知道吗?”那小王像是被吓傻了,一个劲的点头。
****着武汉话说:“哪有人不晓得自己是来搞么事(做什么)的?你这就不厚道了哖。就算老子想给东哥这个面子,但老子跟他是平起平坐的,你娘儿晓得噻。你不给东哥脸,老子怕是也给不了哦。”
小王忙说:“哥哥,我说真话,说真话哖,只要你不杀我。我……我是跟到我们老大来的。”
我紧逼着问:“就这点(就这么多)?”
东海忙假惺惺的劝我:“先哥,都是道上混的,你放过小王,我回头给你一件蛮好的唐三彩。”
小王忙点头说:“确实就这点噶,再多了我也不能说,真的先哥,我不哄你。”这傻东西,我听了脸色一变,更黑了。
“再多了也不能说!再多了也不能说!”东海跳起脚来,在他后脑勺上狠拍了两记:“你个小卵子是不是有点傻,睁到眼睛说瞎话,把老子都卖了。你自己交代吧,老子可是给足了你的脸,你不抬桩,那可对不住我哖。”
小王吓得忙说:“东哥,东哥,你救救我,我以后跟到你混。”
吴敌拖长音,重重的“嗯”了一声,小王脱口就说:“是猪老板,是猪老板,我老大跟到他混在,我也是跟到后头瞎混的。”
东海说:“你晓不晓得后面是我们几个?”
小王说:“晓得……噢不晓得,不晓得,我只晓得有个姓郭的,还有个姓程的。”
东海说:“你哄我。”小王说:“我冇哄。”东海问:“姓程的是哪个?”小王接着说:“是你,程东海噻。”
我忍不住要喷饭,连忙捂住嘴憋住了,幸好他站在我前面,看不见。这小王看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跪下去磕头,说:“我错了,我只是个听话的,猪老板也就是想把你们吓走,冇得害你们的意思。”
我问他:“你怎么敢一个人在这里,猪老板呢?帮你们的蛊女叫什么,死的人是谁?”
小王哭了起来:“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哦,我身上被下了蛊,他们逼到我出来写字,不然要弄死我,现在被你们抓住,又要枪毙我。你打死我吧,我也懒得说了,我不能不讲义气噻。”
东海说:“你跟猪老板讲义气?我冇听错吧。”
小王摸了一把眼泪说:“也是,猪老板那个人,跟他有么事义气好讲嘞。是这样的,他们在师宗县找了个女的,叫么事沙玛沙拉?哦不,沙玛沙依的,听说会放蛊,带着我们进了老祖洞。但是路上嘞,我老大蔡文痞被蛊虫搞死了,他们就剁了他的手,逼到我一路上写字给你们看。”
东海说:“我晓得蔡文痞那个人,他好大喜功,遇到么事都喜欢往前头冲,办事不爱过脑子,他的名号是拳头硬生生打下来的,冇得一点技术含量。”
他对小王说:“你以后跟到我混,打打下手跑跑腿,也给我镇镇场子,会吧?老子不像痞子蔡整天喊打喊杀,不会亏待你的。”
小王赶紧一把鼻子一把眼泪的答应了,我们往前面走,忽然又看到了阿诗玛和吉乃,不过这一次,他们身旁还站着一名中年妇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