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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玄就算是再不想上船,也架不住陆仁和赵雨的逼迫,只能是无奈的登上了海船。好在郑老爷子也算得上是个在海边长起来的人,对船只风浪什么的习以为常,不然以他的年纪,之前又在车里颠了那么久,再突然一下转到海船上,不吐个稀哩哗啦诂计都有鬼了。
百十来骑登船离岸,陆仁在船尾那里举着望远镜看了好一阵子之后这才放下心来,转身回到舱中。一见着郑老爷子的面,见郑老爷子在那里吹胡子瞪眼睛,陆仁就表示无奈的笑了笑,大礼见拜之后道:“郑老先生,您想骂我的话就骂吧。”
“你、你……”
郑老爷子指着陆仁老半天,却一句话都骂不出来。人郑老爷子可是实实在在的文化人,那些骂人的话,郑老爷子还真骂不出口来。又是老半晌的过去,郑老爷子终于挤出来了一句话:“陆仆射又准备将老夫送往何处?是不是准备将老夫送至许都?”
不止是郑玄,连赵云、赵雨都认为陆仁会点头承认,毕竟陆仁的官职身份摆在那儿,再说貌似除了许昌,这位郑老爷子好像也没别的地方可送了。
可是出乎他们☆,意料的,陆仁在沉默了良久之后却摇了摇头:“若依常理,还有我现在的官职身份,是应该把郑老先生你送到许昌去。但这里我说句真心话,我如果真的那么做了,却又和袁绍之间有什么分别?”
郑玄和赵氏兄妹一齐愣住,都份外不解的望向了陆仁。再看陆仁叹了口气,仍旧轻轻摇头道:“道理很简单,袁绍威逼郑老先生随军,为的不外乎给他袁绍长长脸面,增添上一些威望。可如果我把郑老先生你送去了许昌,老曹那里多半会做和袁绍一样的事情。这两个人,都是一样的当世之枭雄。但凡是对他们有利的事,诂计就没有他们做不出来的。所以我才会说如果我把郑老先生你送去了许昌,其实和袁绍就没什么分别了,那样也只会是一样的害了郑老先生你而已。”
郑玄火大是不假,但深究其内心深处,又何尝不希望着既能够保全其清名,又不危害到自己的家人乡里?只不过之前是无法两全而已。现在在路上颠了那么一阵,郑玄的火气已经消褪了不少,再看陆仁此刻说出了这样的话,原本对陆仁的好感也重新的冒了出来。而在自心深处,也真心的希望着陆仁能拿出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
而陆仁也没有令郑玄失望。混了这么些年,陆仁要是连这些都想不到,那就真的可以一转身从船上跳进海里去算了。再看陆仁顿了顿之后,向郑玄很诚恳的道:“郑老先生,之前我虽然有所冒犯,但我真的是想救你,也不想害到你的家人乡里,所以我才会请赵将军出面。以公孙将军的残部白马义从的名义劫你至此。
“到了徐州之后,请您先暂且隐姓埋名的躲避一下,我这里等一些事情准备妥当之后,会将郑老先生你送去一个清宁无扰之地。您就在那里安安心心的参奔经史典籍吧。至于您的家人乡里,我不敢说全能救出来,但能救多少是多少,回过头我会一并的送到您那里去。”
郑玄迟疑了一下。问道:“方今乱世,这天下间又哪里还有什么清宁无扰之处?”
陆仁道:“当然有,只不过不是那么好找的而已……这么说吧。我如果现在说出来,郑老先生你多半不会相信,那我只能说先把您送到我的老家江东吴郡那里去。那里虽然还算不上是什么清宁无扰之地,但相比起眼下这个时局,却也暂时没什么战乱。”
郑玄低下了头,沉思了一阵之后回应道:“江东吴郡……的确,那里还算得上是个比较清宁的地方,我早年间游学也曾经到过。也罢,老夫现在是身不由己,一切就依陆仆射的安排吧。不过陆仆射你准备如何营救老夫的家人弟子和邻人乡里?”
陆仁没来得及说话,赵雨却有些不耐烦的道:“你这老头子还真是有够烦的,陆仆射其实早就安排好了。我们派去你村中发散消息的人,有刻意的引导大家往徐州跑……”
“小雨!”赵云狠狠的瞪了赵雨一眼。
陆仁在一旁接上话道:“曹袁相争已成必然,而袁氏想杀的人,曹氏这边当然会收留下来,这也算是依常理而行,不会有什么人怀疑才对。我现在是徐州刺史,要收留逃难而来的人很方便。到时候,我会想办法让郑老先生你与亲信之人见面,你们再远赴吴郡吧。”
郑玄在又一阵的沉默之后轻轻点头道:“也只能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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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晚,该休息的也都已经休息,陆仁则是在船头那里和赵雨闲聊了几句就回到了自己的舱中,确定四周无人之后便吹熄了灯火,然后便披着宽大的外衣坐到了船窗边上,借着窗外射入的明月月光搞起了鬼。
再看陆仁在怀中掏摸了几下,摸出了一只手枪……不是现代意义的手枪,而是一把十六世纪欧洲大航海时期流行的火枪。
再从大枕头里面摸出了一袋火药粉与细铁砂,然后又从剑鞘外侧拆下了一根捣杆,随后就小心的把火药塞入枪膛之中捣实再放入铁砂,然后在铁砂的外面捣入一个纸团以防止铁砂漏出来……
一边做着这些事,陆仁还一边警惕的望着舱门那里,生怕这个时候突然会有人来访,那他的事可就露了馅。白天的时候就是因为怕有人会突然到他的帐子来看望他而没敢做,所以只有等到晚上来做这些事。
装好了弹,陆仁比划着看了一下,轻轻摇头暗道:“这玩意儿威力还行,就是装弹太麻烦。我是做了两把在身上,可充其量也只能连放两枪。火药和铁砂又不敢带在身上……没办法,以现时点的生产力,能做出这两把已经算是不错的了。不到万不得已还是少用为上。”
汉末的钢铁工艺本来是达不到制作这种火枪的要求的,不过之前陆仁在萌村的时候曾经花了很大的气力请工匠为他打制了一批优质的钢铁,甚至还有少量的钨合金刀剑。而在徐州之战的时候,陆仁随身的佩剑都曾经硬顶过吕布的疯狂一戟却没有断裂,只是被击飞出了手而已。因而在制作这两把火枪的时候虽然费了不少的事,但还是做出来了合格的产品。当然,陆仁偷偷试验的时候炸坏的也有好几把。
相比之下,配制火药到方便得多了。许昌一带的商业环境良好,如琉璜、硝石一类的东西在药店就能买得到。而以陆仁的身份,购买了很多的药物也没人生疑。
看着手里的火枪,陆仁的脑子里忽然冒出了这样的画面——
两军阵前,陆仁向袁绍发动挑衅,袁绍在大怒之下不打算放过陆仁,猛的伸手一指喝令道:“诸将,谁与我取下他首级!?”
话音方落,袁军阵中便有一将纵马而出,向陆仁追了过去。因为陆仁是步行,来将是纵马,很快便会追上陆仁,而陆仁却还是背对着来人!
曹军阵中见状便一齐发喊道:“小心背后暗算!”
而发喊声中,张辽都纵马出来准备去挡住来人救陆仁下来了。
陆仁呢?忽然一下转过了身来,脸上带着阴沉的冷笑:“我没动用‘道法’是不是就真的以为我好欺负了?”
来将的马快,离陆仁五十步、四十步、三十步……那边长矛已举,陆仁却一直没有动过,甚至连插回了鞘中的长剑都没有抽!眼看着来将已越来越近,张辽却已来不及赶过来,曹营众人都在为陆仁捏了一把冷汗的时候,陆仁却缓缓的举起了右臂指向了来将的前胸,左手却捏起了一个剑诀……
砰——
战场上突然传来了一声几乎所有人都未曾听过的清脆响声。只是这响声响起的同时,来将的战马被这响声惊得直立而起,将背上的战将摔落马下!
张辽这会儿才刚刚赶到近前,惊愕无比的望着陆仁缓缓的垂下手去。再上前几步望了望躺倒在地上的那员袁军战将,张辽这位在战场上混了十几年的将领竟然惊得脊背上一阵阵的发寒——细看那员战将,前胸的甲胄上少说也有五、六个正在冒血的小洞,而其面门与咽喉这一片的区域已是血肉模糊,人早已死于非命!
“陆、陆仆射,这、这是……”
陆仁的双手互插到了宽大的袖子里,看样子似乎是在推拿着手臂,随口应道:“我护身的秘技而已……不过我这支右臂有三天不能用了。”
嘴里说着,陆仁的右臂已松垮了下去,似乎是再也抬不起来,张辽见状便护在了陆仁的身后缓步而退,护送陆仁回到阵中。
过不多时,陆仁走回到了曹操与诸将的面前,本应是双手拱手施礼的,陆仁现在却只是勉强抬起了左手向马上的曹操行了一礼,轻叹道:“请曹公恕罪。陆仁贪功心切,一时间便丧失自制之力,恐已违军规。望曹公降罪,陆仁拜受便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