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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蜜夫人沉浸在回忆中,面色越来越难看,“原本就算是莫名养大了一只紫玉蝴蝶也没什么打紧,可恨的却是三十七年前,你在万花林间故意诱惑尊主之事,彻底毁了我精心筹谋的一切。”
似梦闻言,面色一白,连连摇头否认,“哪有这样的事?夫人不要胡说,我虽忘了许多旧事,却从未听说当日与苍轩初见,是我诱惑的他。明明就是他一厢情愿……”
幽蜜夫人手下突然使力,怀中的小白兔吃痛之下猛然一挣,从她怀中跳到了似梦眼前,一双似血玉般的红眼让似梦心头一颤,下一刻那白兔的爪子已然拍在了她的面颊上,幸好她头一歪,往内侧躲了一下,只被那毛茸茸地肉爪蹭掉了一小块皮肤而已。
“一厢情愿?哼!如今你已是他的尊后,当然想怎么说都随你了。只是,原本这尊后的位置该是我的!若不是依风那傻小子以妖灵为你驱毒,你早在那夜中了曼青露水之毒后就该魂归幽冥了!现如今,你明明已和尊主成亲,心里却还想着那木灵,那依风呢?你又将他置于何处?又将对痴心一片的尊主置于何地?”
幽蜜夫人一把将白兔揽回怀中,鄙夷地看着似梦。
“你?我的毒不是你的奇异花蜜治好的吗?”似梦眉心紧紧皱起,脑海中浮现起当日在菩提树屋醒来时的点点滴滴。
依风那时还是一只胖胖的毛毛虫,他还说是因为她喜欢他做毛虫时候的样子,她那时还深深的怀疑过似梦的眼光,哪会有女子不喜欢美男,却钟意毛毛虫呢?
依风一定是以妖灵为她驱毒,才会灵力不支,幻出毛毛虫的模样……
“哼!依风这么和你说的?”幽蜜夫人冷笑着,站起身来,轻摇着头,道:“这倒是很符合他的个性,他素来将你看的比他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当然,绝不会告诉你这些。他也一定不曾告诉过你,他是因为你才被我逐出蝶族的吧!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听说他被尊主的凤凰天火所伤,早就魂飞魄散了。难怪你如今一门心思都放在那木灵身上,你还当真是个薄情寡义之人。”
幽蜜夫人的话,一字一句都似利刃一般戳在似梦的心间。
她总觉得,自从来到这个异世,亏欠依风的甚多。
当日明知他待自己情深似海,却依旧将他硬推给了彩夕。
如今想来,那夜并州城中,他万不得已离去时,碧蓝眼眸中的哀伤,仿若一把冰凉地剑直直插在她的心口,让她抽痛不已。
西州城中再见,他是为了救彩夕而来,为了她的眼泪而来。
想必,他到如今尚不知那眼泪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
可她再一次将他牵扯进这无底的深渊之中,让他身心接连重伤。
慕紫礼在菩提林间的话,眼下想来甚觉怪异,只怕就是师父对他的火毒亦毫无办法。
不管如何,她必须离开这里,寻到慕紫礼,还有师父,还有她亏欠最多的依风。
“你究竟想怎样?”
半晌,似梦终于稳定心神,沉声问道。
没想到,幽蜜夫人却将手中的小白兔重重一抛,似梦只觉得石榻前白光一闪,赫然站着一个白衣小童,恭敬地跪在地上,“夫人,请吩咐!”
幽蜜夫人眸光一沉,低声道:“带她离开地宫,不要惊动旁人。”
“是!”白衣小童转身已朝着石榻走来,似梦一颗心悬在半空,不明白幽蜜夫人此举何意。
“幽蜜,你究竟想怎么样?别想故意试探我,再想办法折磨我,我绝不会上当的!我……”似梦正在怀疑幽蜜夫人的用心时,手腕脚踝处的束缚突然解开,她慌忙起身下地,身旁的白衣小童已上前牵住她的衣袖。
“姐姐,从这边走。”
似梦犹豫,身形微滞,却听幽蜜夫人道:“想走就快点走,尊主一时三刻便会回来。到时可别说我没帮过你!”
似梦不再多想,跟着白衣小童飞快出了石殿,却在殿门处回首望了一眼幽蜜,道:“谢谢,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帮我。在你说完那些后,我觉得你应该是恨我的。不过,还是谢谢你!”
言罢,身影已随那小童隐入阴影之中。
石殿内,幽蜜夫人背对着殿门而立,脸上浮起一抹冷冷的笑意,“帮你?呵呵!不客气!我不过是送你一程罢了,你若去了幽冥司可不要记恨我,谁让你抢了本不该属于你的东西……”
一阵冷风拂过,幽蜜低首发现裙角飞扬时,有一抹银白色的身影不知何时站在了身侧,此间正以邪魅惑人地笑容看着她。
“辛苦你了!梦儿人呢?”
言毕,他的眸光已扫向内室,脚步也随之移动,幽蜜这才回过神来,紧紧跟在他的身后。
忽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长袖中的手暗暗使力,抬头时唇际已有鲜血溢出,“幽蜜无能,有负尊主之托!请尊主降罪!”
前面的银白色身影猛然一滞,转身之际有淡淡地冷香漫出,短暂的沉默后,只听到一声冷喝:“何意?本尊先前是如何吩咐的?降罪?此番与伏魔军之战,本尊刻意护住你的蝶族,只让你好生照看尊后。你如今却说无能?我看你是嫌活的年头长久无聊了,是吗?”
幽蜜只觉得迎面一股炙热之风扑来,苍轩俊美无暇地脸在她眼前放大,他正俯身将她从地上拽起,狠狠甩到一旁,全然不管她唇角尚有鲜血流出。
幽蜜身形颤抖,长袖中的素手紧紧握着,猛然间吐出一口心血,喷在了石柱上,可苍轩的眼中依旧满是怒火,身上的袍子已然显出血红之色。
“尊主息怒!幽蜜竭尽所能,还是没能拦住她。她说即便与尊主成婚,可心中依旧没有尊主,只有慕紫礼一人。生死都要与他在一起,绝不分离。”幽蜜面色苍白一手扶着石柱勉强站定,另一只手紧紧摁在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