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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几个大汉围住,田筱芸这才感到恐慌,平时接触的都是同一类的人,大家知道她田家小姐的身份,自然是客客气气。遇到这几个地痞流氓,谁知道她是谁啊?刚才下意识就跳了出来,此刻才知道害怕。最可悲的还是手里啥也没有,只有一个名牌包包,完全毫无用处。
脑海中顿时跳出一个身影,他跟自己哥哥打斗时的画面跃然眼前。这样的实力,对付几个小混混肯定不成问题吧?不知不觉间,钟厚就成了救命的稻草,唯一的依靠。
“死钟厚,臭钟厚,快点出来啊。”田筱芸的语气中已经带有一丝哭腔了,她还真怕钟厚一狠心抛下自己离开了。
“我要是又死又臭,那还有谁来救你啊。”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了起来,听在田筱芸耳朵里就是天籁一般,她的脸上顿时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是谁?癞蛤蟆打喷嚏,口气好大。”辉哥一回头就看到一个年轻人站在那里,顿时不以为意的说道。在他想来,自己这边这么多人,一个毛头小伙子能有什么用?估计也是为了在这个女孩子面前充一充英雄,只要给他两拳他就老实了。
“谁是癞蛤蟆?你找死,我的外号是纯洁可爱小郎君。”钟厚很是不高兴,真想摆一个镜子在这厮面前,让他看一下,谁才是真正的癞蛤蟆。
“就你,还纯洁可爱小郎君?”辉哥笑的蹲了下去,肚子生疼,“不过这名号不错,我用了。以后你就叫阴险猥琐小蛤蟆好了。哈哈哈哈。”
听到自己的外号居然要被人抢去了,还被冠上那么恶俗的一个称呼,钟厚立刻出手,在他的眼里,根本就没有身份地位之说。可能有的人会觉得自己地位不一般了,很少出手,没事带个保镖在身边,关键的时刻可以效劳。钟厚却绝不这样想,更不会这样做,在他的眼里,世界上只有两种人,一种该打,另一种不该打。
这个劳什子辉哥明显就属于前者,于是他悲剧了。钟厚下山猛虎一样冲了上去,辉哥只觉得眼前一花,噼里啪啦几声乱响,然后自己两颊就肿胀了起来,嘴一张,几颗碎牙就被吐了出来。
“啊,你们都是死人啊,平时吃我的喝我的,关键时刻就怂了?打,打死他!”含糊不清的话语从辉哥嘴里冒了出来。他的小弟们许久才会过意来,嗷嗷叫着冲了上来,钟厚自然是照单全收,不一会,这几个人就都躺在了地上,哀声怨道。
“小虾米,打起来不过瘾啊。”钟厚一副很是遗憾的样子,摇头晃脑,语气中的不屑让地上几个人羞愤欲狂。
“小子,看这里,看这里。”一个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打断了钟厚的自我陶醉。
钟厚看过去,只见一个小子拿着一把菜刀架在田筱芸的脖子处,一脸嚣张:“要死还是要活?”
钟厚心中一惊,随即眼睛眯了起来,看着这个小个子,还是很佩服他的,别人都嗷嗷叫着冲了上去,他居然躲在背后,被他捡了个漏,自己真是疏忽大意了。“要死,怎么样,要活,又怎么样。”
“要她死,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如果要她活,你就给我老实听话。”
“哦,怎么才算听话呢。”钟厚一脸老实的说道。这让小个子内心暗喜,看样子这次是抓住这小子的软肋了。
“给我跪下,跪在那里不动。”小个子凶狠的说道,然后朝辉哥喊话,“辉哥,你们快起来啊,去打这小子,把他打残了。”
喊了半天却只能看到辉哥那几个身子挣扎几下,一个也没能爬起来。小个子还要再喊,却听到有人在耳边说:“别喊了,等下你就知道他们怎么站不起来了。”小个子心里顿时一阵纳闷,这个人声音怎么那么耳熟了,随即就觉得自己手腕一痛,肚子一疼,整个人就倒在了地上,虾米一样蜷缩起来。无边的痛苦折磨着他,他甚至连说话都不能够,还怎么站起来?小个子这个时候才明白,刚才那个耳熟的声音就是钟厚的,只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本来那个人还远远的呢,怎么一下就到了眼前了?
田筱芸倒是看得很清楚,刚才小个子自以为掌控了局面,兴高采烈的朝自己老大喊话的时候,钟厚幽灵一般的飘了过来。是的,只有幽灵才可以形容真的速度,田筱芸从来没有看到过人跑这么快,她紧闭着嘴,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然后,那个小个子就被打趴下了,自己重新获得了自由。这种感觉真的太美妙了,田筱芸一时间居然想找个人抱着大哭,诉说着自己的委屈与郁闷,可是,眼前只有钟厚,她只好放弃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还好吧?”钟厚的声音柔柔的,问了一声。
“嗯。还可以。”田筱芸强自一笑,从刚才那种生死攸关的恐怖境地中走了出来。此刻,她幽幽的想,原来这个家伙也没那么差劲,自己之前对他恶作剧真的是太不应该了。
“好了,别装死了。”钟厚走到了那个什么辉哥的面前,踢了他一脚,“我自己出手心里有分寸,你要是还装死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我可是心狠手辣的,别说你爸是李刚了,就算是李双江,我也不怕!”
辉哥赶紧捂着肚子爬了起来,色厉内荏的说道:“你不要太过分了啊,我爸真的是李刚。你再惹我,就要你好看。”
钟厚微微一笑:“怎么会,大家都是文明人,能不动手我一定不动手的。就看你表现了,如果你表现不好的话,我不介意粗俗一点。文明人当得久了,就是喜欢粗俗,有机会发泄的话,我绝对不介意出手的。”
辉哥头点的跟小鸡啄食一般,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第一个要求,你给我跪下。刚才你好像给我起外号的,叫我什么阴险猥琐小蛤蟆的,我很不喜欢。这个外号你自己留着用吧,现在跪在那里,给我大声喊一百遍,不然的话,嘿嘿。”
辉哥暗暗叫苦,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小心眼,睚眦必报,自己随口一说,他就记在了心里,说还是不说?说的话自己可算是颜面全失了,但是不说,钟厚这一关自己也过不去,真的是让人为难啊。
“不说是吧?”钟厚眼睛一瞪,“看来不给你一点提示,你是不知道好歹的。”抬脚就要朝辉哥面门踢过去。
“我说,我说。”辉哥眼中流下了屈辱的泪水,垂头丧气,说了起来,“我是阴险猥琐小蛤蟆。”
“声音太小,再大一点!”
“我是阴险猥琐小蛤蟆,我是阴险猥琐小蛤蟆……”
钟厚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对于这种人渣他向来是毫不手软的。世道多有不公,看到了就插上一手,能帮助一个是一个。如果有能力的人都有这样的善心,那么敢为非作歹的人恐怕就会少上很多吧。
终于把一百遍说完了,辉哥立刻低下头去,他感到自己的那些小兄弟们一个个都是异样的看着自己。屈辱,悲哀,羞愧难当,他真的想拿块豆腐撞死算了,可是却缺少这样的勇气。
“不错,第一步做的很好。别动,还跪在那。”
“你们,都给我过来!”钟厚一指各个摊位的摊主,那些摊主见钟厚比辉哥还凶猛,自然都战战兢兢的走了过来。
“有事吗?”那个老头一点也不害怕,走到钟厚身边毫不怯场的问道。他知道,钟厚是一个好人。
“我今天帮了你们,以后这帮子家伙对付不了我,肯定会嫉恨你们的。你们现在只有一个办法,才可以继续生存下去。那就是凝成一股绳!我知道,你们肯定很多人抱着独善其身的想法,觉得事不关己,说不定可以逃过去。但是,我告诉你们,这纯粹就是做梦!在场的所有人,每一个可以逃过去报复。你们想想看,我不在这里,这群混混每天都来你们这里混吃混喝,当大爷,你们会怎么办?辛辛苦苦一天没收成不说,说不定还倒退。如果他们嫌弃你们服务态度不好,说不定还打你们一顿。除非你们不想在这边做了,要不然始终要过了这个坎。”
辉哥脸上露出一丝诧异,没想到这个家伙真的对人性认识的这么深,自己的确有了这样的想法。不过,他现在提出来了,难道是有了解决办法?辉哥脸上的凶光一闪即逝,真要是他插手的话,自己估计讨不了便宜。这个人估计也是大有来头,自己那么一点关系网根本就不够用。
“那你说怎么办?”一群人默不作声,看样子对钟厚的说法并不是很认同。还是那个老头问了一声。
“只有你们才可以救自己!你们这么多人,凭什么被这些人欺负?你们完全可以团结起来,对抗那些骚扰你们的,吃白食的,大家都是百十斤的汉子,又不缺胳膊少腿,为什么就不能做到这一点?”钟厚目光灼灼,看着这些人说道。
“你们可以的!但是你们心里面肯定会存有一丝侥幸,现在我就给你们一个机会,把这丝侥幸给打破了,让所有人都站在一条船上去,同心竭力!”
“什么办法?”老头高兴的问道,“我之前也有过这样的想法,可是大家都不认同,自扫门前雪,所以才会让这帮子兔崽子骑在我们头上,喝我们的血汗。”
“很简单,这帮子混混,你们每个人都上来踢他们一脚,看谁不顺眼就踢谁,想踢谁就踢谁,愿意踢几下就踢几下。”
“好!”老头大声叫好。钟厚的这个法子就是彻底让这帮子人跟混混对立起来,以后为了自保,这伙人只有团结一致才可以。这个法子简直就是绝妙了。
可是除了老头的一声好,其他人根本就毫无反应,一个个唯唯诺诺害怕的样子。哪怕就是那个老婆被踢飞的中年男人,也是缩在后面,一声不吭。
老头以为这些人是胆怯,那就自己先做一个示范吧。他也不说话,靠近了辉哥,丝毫不管他凶狠的目光,一脚把他踹到。这个老头老而弥坚,这一脚力气极大,辉哥顿时成了一个滚地葫芦,滚出去好远。刚要跳起来发飙,却听到一声冷喝,顿时老实了下来。
“还有谁?”钟厚环顾四方,见其他人一动也不动,不由得叹气,“你们这样怎么行呢,迟早要被他收拾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的。我看你们这些摊位也摆不久了,算了,随便你们怎么办吧。”
人群中有一个人大着胆子说道:“这混混们都怕您,您帮帮我们好吗?您只要说一句话,他肯定要放在心上的。”
钟厚笑了起来:“你是我孙子还是大爷?你跟我非亲非故,什么都不是,我为什么要帮你?明明有很好的解决办法在面前,却瞻前顾后,自己都不能帮自己,却指望一个外人,可笑不可笑?”
那个人顿时脸色羞红,再也说不出话来。
钟厚走到了那个老头面前,把他拉到了一边,悄悄说了几句什么,顿时老头有些郁闷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连连点头。钟厚又到了那个辉哥耳边说了几句,那个辉哥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却还是答应了下来。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之道,我管不了那么多了。那个什么小蛤蟆,你想不想找回场子。想的话我就在这里等你搬救兵,不想的话我可就要走了。”钟厚大喇喇的,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辉哥连连摇头:“我认栽,以后见着您都躲着您好了吧。”他现在算是看明白了,这个人做事极其霸道,这种人要说是没有强硬的关系打死自己都难以相信。自己那一点小关系根本就没有任何作用。这个时候还不乖巧一点,那就真的是死路一条了。
“走吧。”两个人再也没有吃东西的心情,一前一后朝汽车走去。
“你刚才对那个老头与混混说了什么。”田筱芸终于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钟厚笑了一下,目光中有些悲哀:“没有什么。我只是告诉那个老头以后要是那个混混欺负到了他头上可以打我电话,顺便告诫了那个混混一下老头有我的电话。”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去告诫混混叫他不要去打这些摊主的主意呢。”田筱芸无论怎样也想不明白。
“你觉得他们很可怜是不是?但是你不觉得他们也很可悲可恨吗?”钟厚叹了一口气,“我已经很努力的去做了,可是却换来这个结果,一点血性都没有的人,就指望别人去帮助的人,这样的人,生死又与我有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