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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不会就想着再嫁了吧？”贾元春忍不住说了这一句。
“是呢，被你说对了呢。”李纨笑着道，“怎么，我都跟你死去的哥哥和离了，你还想着我为他守身吗？”
贾元春盯着李纨，以前，李纨从来不敢跟她大声说话，多有捧着她这个大姑子的。而现在，李纨却说这样的话，分明就是没把她放在眼中。
若不是李纨跟端郡王府搭上了一点关系，要不是李纨绣的绣品要被端郡王送到太后的面前，她又怎么可能来这儿。
贾元春现在就想毁了李纨的绣品，让对方完不成绣品，惹端郡王不高兴。
可是她不能亲自动手，也不能明着让身边的人动手。
哪怕发生意外，那也不能是明着，不能是自己，也不能是自己身边的人。
贾元春到底是按照宫妃培养的，清楚明白这一点。
“话不投机半句多，看来我没有必要其他的了。”贾元春不屑看李纨一点，到底没有死命纠缠下去。
她可不想被打脸，被嘲讽，倒不如早点撤退。
看来是不能通过李纨多靠近太后一些，贾元春原本想看看李纨绣了什么。要是太后满意李纨的绣品，等她进宫之后，也许能利用这一点到太后的身边。
而现在，李纨不配合，贾元春也不可能低头。
在贾元春心里，她是荣国府的嫡长孙女，身份自是不一样。她从小到大都是被人捧着的人，别人都说她是贵人。
李纨轻哼了一声，“那你来这边做什么？”
“……”贾元春转身的刹那，又停住脚步，她怎么可能告诉李纨她来做什么。
李纨不过就是一个克夫的寡妇，根本就没有资格跟她说那些话。
贾元春走了，若是早知道李纨是这副恶心人的模样，她就不过来了。
她却不知道，在李纨的眼里，贾元春这样的人才是最恶心的。
别人没有走到她的面前，她却自己走到别人的面前，分明就是有所图谋。
李纨转头就进了屋，懒得去理会贾元春。
稍微走远一点之后，抱琴便轻声道，“姑娘，她是故意的吧。”
“她有了大靠山。”贾元春嘲讽。
“那一位的床可没有那么好爬。”抱琴道，明明她就是一个丫鬟，却也跟着贾元春瞧不起李纨。
荣国府的情况就是如此，那些奴仆多有像抱琴这样的。而抱琴又因为是贾元春的丫鬟，就更加傲气了。
抱琴当贾元春迟早要成为宫妃，府里也说了，日后让她跟着贾元春。那么她当然得站在贾元春这边，何况一个宫妃当然比一个寡妇强太多。
“别胡说。”贾元春嘴巴上这么说，实则没有半分怪罪抱琴。
抱琴自然也就懂得主子的心思，主子不喜欢李纨那个无情寡妇。
李纨不知道这对主仆的对话，若是知道了，也觉得她们说就说吧。说一说，又不会掉一块肉。
回到屋里之后，纤巧为李纨抱不平。
“夫人，她们这都欺负上门了。”纤巧咬牙，大姑娘以前就瞧不起主子，现在更甚了。
“没有关系。”李纨轻笑，“她很快就要进宫了。”
宫里的日子没有那么好过，哪怕贾元春是从荣国府出去的。那贾元春也只是从五品工部员外郎的女儿，不是国公的女儿，身份比贾敏差多了。
哪怕荣国府的人支持贾元春，那也改变不了贾元春的出身。
等贾元春到了宫里，自然有人教导她怎么做人。对方在宫外的时候，就肆意一些吧，进宫后，可就不能这么肆意了。
李纨没有想着报复贾元春，也没有有其他的举动。
这时候，什么都不做，才是最好的。因为贾元春迟早要遇到麻烦事情啊，她就没有必要提前去折腾贾元春。
不过外面还是传出了贾元春不好的话，本来就有不少人知道贾元春要进宫。
有的人就打算踩一踩她，让她的名声没有那么好。
在他们得知贾元春前去找李纨过，灵光一闪，就有了好办法。比如说贾元春以前就经常欺负李纨，害得李纨差点流掉孩子，寡嫂生完孩子之后，又几次讽刺寡嫂。
嫂子没生孩子的时候，说嫂子是不生蛋的母鸡。嫂子生孩子之后，又说嫂子克夫，不管嫂子有没有坐月子，就可劲儿地欺负寡嫂，害得人家为了孩子，不得不提出和离。
流言传得像模像样的，等荣国府的人知道的时候，流言已经传开了。
贾元春没有想到竟然有人那么传她，首先就想到李纨。
“不一定是她。”贾老夫人皱眉，看着急上眉头的贾元春，不是特别满意。
这个孙女是她精心培养起来的，怎么思考问题时就那么傻呢？
李纨抓着荣国府的把柄，根本就没有必要再去传贾元春不好的流言。就算李纨想要报复贾元春，大可以直接冲到荣国府，让他们惩罚贾元春。
如今，外面关于贾元春不好的流言越传越烈。
贾老夫人认为贾元春更有可能被宫里某个娘娘的家人针对了，当然，也有可能是一块儿参加小选的人。
在贾元春跟李纨起了冲突之后，再传这样的流言，正好转移荣国府的视线。让他们以为是李纨做的，实际上，却是别人做这些事情。
“祖母。”贾元春紧张，她感觉到老太太似乎不是很高兴。
“你是大年初一生的，说你是贵人。”这都是荣国府传出去的，贾老夫人心里都清楚，“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旁人兴许就不大高兴。”
贾元春贵了，那宫里的其他娘娘呢？
总有人觉得贾元春的名头太响亮，贾老夫人当年没有阻止王夫人传出那些话，是想让贾元春能顺利进宫。大年初一生的贵人，自然只有皇帝有资格享用。
“这……”贾元春不是不知道有人不高兴，可是传言就是关于她跟李纨的。
“等你进了宫，更得小心别人借刀杀人，一石二鸟。”贾老夫人轻拍贾元春的手，“记住，最明显的人，不一定就是幕后之人。”
要是贾元春进宫之后，还凭着她最新得罪的人来判断幕后之人，保不准就死无葬身之地。
贾老夫人十分看重贾元春，还等着她当了宫妃，拉荣国府几把呢。
在贾老夫人的教导之下，贾元春到底没有再去找李纨的麻烦。也不敢把脏水泼到李纨的身上，因为她这时候要是利用这种方法洗白，反而落实了她欺负寡嫂的事情。
别人就说荣国府用强权压人，可怜李纨这个身份低微的女子，根本就不能反抗。
时间过得很快，很快就到了腊月。
李纨已经把绣品做好，还亲自送到端郡王府。
司徒清云在客厅见了李纨，本还想问对方冷不冷，可是瞧见对方穿着厚厚的棉衣，又有厚披风。
他觉得自己还是不要问了，不然，显得自己太傻气。
“绣得不错。”司徒清云看了绣品，活灵活现的百鸟，还有许多盛开鲜花，“这上面还带着花香？”
“绣线是用特制的植物水浸泡过的。”李纨解释，“不同的花，不同的香气，却又不浓郁，也没有花粉。”
为了防止太后近看时，产生花粉过敏现象，也为了避免太后觉得那些花的香气太过浓郁。李纨用各种植物制作植物水浸泡的时候，都特别讲究。
她也不敢让那些线一直泡在水里，得保证那些线有吸收植物水，能带有香气。又不能把线给泡霉了，泡线的时候都得算时间，时间不能太短，也不能太长。
时间太短，植物水没有泡进线里，徒留表面，香气也不长久。还得设法把香气锁在里面，让线自带香气，这样才能长久一些。
时间太长，容易影响线的质量。
李纨不认为自己的绣工天下第一，特别是太后那样的人，这些权贵必定见过不少好绣品。那么她就不能单单靠绣工出线，还得依靠一些旁的东西。
“用心了。”司徒清云何尝不知道李纨这么做，也是为了想讨好权贵。
做好一件绣品，入了太后的眼，日子也能好过一些。
人哪，还是得有些私心，司徒清云认为李纨做得很好。
司徒清云想到心上人身份低，就是连贾元春这样的人都能欺负小仙女。
唉，他能不能用这件绣品，让母后封小仙女当个县主什么的吗？
公主别去想，毕竟他要娶小仙女的。
郡主……那也不好弄啊。
县主还可以吧，也许母后愿意呢？
司徒清云想要是母后不愿意，他就在地上打滚？
不过这样可能没有什么用，司徒清云盯着手中的绣品，还是得让母后了解小仙女的好。
等司徒清云进宫之后，他在太后的生辰宴上展开了绣品。
“这幅百花白鸟图，母后可满意？”司徒清云盯着太后。
“……”太后想自己当然满意啊，可是想到儿子前一天就把绣品带到她的面前。跟她说：母后，您瞧瞧，这样的绣品，是不是只有小仙女能绣出来？双面的哟。
这让太后怎么说？小儿子都还没跟他的小仙女在一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