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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苦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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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采采忽略了彘儿那猪队友一般的吐槽,也忽略了美味的兔子,她从没见过跟人说话不拘谨的彘儿,比跟姜连连在一起还轻松随意,她眼光不自主的移到季咸身上,发现这人似乎跟一开始她见到的那个病秧子不一样了。

    哪儿不一样了?她说不上来,只是觉得此刻的季咸,身上的娇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淡定从容。

    淡定从容的季咸专心烤着兔子,轻抬眉眼斜睨了戳在一边发愣的姜采采,唇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忽然一股极其熟悉的感觉,再次从姜采采心底升上来:“季咸?”

    “嗯?”

    “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姑娘,这种套话方式似乎老土了点……”

    “我说正经的呢!”

    “黑色的嘛,我只跟夜晚很熟……”

    我艹……姜采采及时打住他后面要说的话:“得嘞,您请闭嘴,谢谢!”

    真特么是个混蛋呀!以前怎么就没发现?

    嘴上这么说,心里依旧奇怪的紧,又再一次不由自主的看了过去,只见此时的季咸已经转过脸来看着她,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指尖,挑着酒壶绳子,往她这边一送,示意她也来两口,然后姜采采毫无意外的再一次呆了。

    这是她第一次极其清楚的看到这人的长相……

    怎么说呢……无论单挑出脸上任何部位来看,那绝对算得上是极其好看了,怪就怪在这些极其好看的五官凑在一起,反而显得普通甚至平庸起来,还好整个人透出一股不沾人间烟火的味道,硬生生将平庸的长相,拔出一股出尘的气质来。

    “果然,瘦就是王道……”姜采采将季咸身上的气质归功于他的瘦,然后坐到火堆旁,接过他递过来的酒壶,略微羞涩的喝了一口,下一瞬就将喝的东西全喷了出来。

    “卧艹……”

    这里面是什么玩意儿?是把黄连精炼了还是把苦胆提纯了?

    这股味儿简直能让她直接狗带……舌头扯下来也阻止不了味蕾传达给她这惨绝人寰的苦涩。她虽然吐了出来,可仍然苦的身上每个神经都蜷缩了起来。

    姜采采闭气问他这什么玩意儿。

    季咸真诚回道:“我的药”

    姜采采:……

    她顾不上说话,只想摆脱这令人发怵的苦味,将车上所有能入口的水,全部都拿来漱口依然觉得口鼻发苦。

    坐在火堆旁边吃烤兔的两人,吃的十分悠闲,跟姜采采忙里忙外急速漱口,形成一种对比强烈鲜明的画面。

    彘儿大概吃的十分开心,不时抬起喜悦的大脸,嘴里含糊不清的劝阿采,“你快点吃,别凉了……”

    季咸就不一样了,他用指尖轻轻撕下一小条肉,慢条斯理的塞进口中咀嚼,边咀嚼边眯眼看姜采采,显然是一副享受至极的模样。

    姜采采满心叫唤着:“苦,真苦,太特么苦”,苦的她不知该怎么缓解,怎么思考,凡是能喝的都抓起来漱口,就连刚熬好的米汤都舀两口喝……

    只是,喝完依然觉得苦,似乎米汤也冲刷不下去这股子苦到骨髓的滋味。

    水用完了,她转到车后翻找一番,发现两个干饼子,塞了一口依然压不下去,她努力咀嚼,试图带出点粮食的甜味好缓解一下,不想一个着急咽了下去,谁知苦味儿没带走,反倒给饼子噎住了。

    这一番折腾,终于停止了,姜采采被噎的眼冒金星,踉跄走到彘儿身边,示意他带她去找水,彘儿本来还挺不愿意,毕竟吃的正香,可看到阿采被噎的两眼直翻,终于觉得这事儿似乎不能拖延,自己曾经被噎过不少次,都是因为他总是吃的太着急,知道那种求生不得感觉十分痛苦,于是干脆的放下手中的兔子肉,一手提起姜采采,往之前他找山鸡时候看到的溪水边跑去。

    季咸看着两人走的远了,慢悠悠伸出右手掌心朝上,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微微一拢,做出一个抓取的动作后,一个红彤彤的东西,从他身后飞来,等那东西落到他掌中时,才看清楚是一只已经被扒皮开膛、处理干净的生兔子。

    他将已经吃的差不多的兔子从树杈上取下来放在身侧的石头上,又架上这只生兔子,放在火上继续烤。

    姜采采噎的打嗝,胸膛之中的东西似乎真能要了她的命,而彘儿也是个天赋异禀的选手,远远看见溪水,几个猛冲后直接将阿采扔在了溪水里,砸的水花四溅。

    姜采采被猛然灌进口鼻的水激的一个激灵,呛了几口水后,卡在食道里的东西,竟然就这么下去了,而且嘴巴里不苦了,整个人顿时松懈下来,才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从溪水里坐起来,砸吧了两下嘴,以为是自己嘴巴里面破了,俯身捧起溪水喝了几口后,终于确定这股子血腥味就是水里的……

    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在溪水里放血?

    这一想便不得了了,她慌忙走到岸上,正巧彘儿也已经走到她身旁,十分关切的问她现在好点了没。

    姜采采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都已经不想再跟这个傻子计较什么,她沿着溪水,走到一处大石头旁,果然看见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半躺在小溪中,这人全身都湿透了,显然躺了许久,她胃里一阵抽搐,干呕几下,只觉得自己今天真是倒霉透了。

    “真么没有公德心!”姜采采恶心骂道:“要死也不躺远些,害老娘喝了这么多脏水……”

    自从在地洞里见识过脑浆迸裂、血瘀成泥的情形以后,还没有什么更刺激、更恶心的能叫她真的吐出来。

    她身后的彘儿也看见躺在那边的人,直愣愣的过去将人扛在肩上,然后毫无意外的被姜采采制止了。

    “你瞧他穿的那么好,肯定大有来头,我们搞不清他身份救了他,到时候有什么麻烦,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彘儿仿佛没听见她说话,直接跨出步子,看样子是准备将这人带回去。

    姜采采立即察觉到一丝不对劲的味道来。

    这傻子……叛逆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