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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事出意外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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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郧中隐激动的时候,脸上的横肉就会显得更加粗劣而黯淡。

    从风没撵武藤章几步,就随着人流出了西大街,匆匆拐上了另一条街道,寻到一条闾陌胡同。一边走一边掏出郭老板写给他的地址对号查找,正要向人打听,忽听身后有人招呼他:“从风先生请留步。”

    他回头一瞅,有点小吃惊,叫他的是总督署衙那俩凶神。不想搭理,回答说:“忙着哩,没空留步。”

    二人撵上来,一左一右将他搂住,袖筒里暗藏的匕首顶在他腰上。

    从风晓得犟不过,就问:“要干啥哩?”

    “随我们去喝杯酒。”包子脸贴着他的耳朵说,口气不容置疑。

    从风说:“是总督大人请我吗?可没这么请的啊!”

    招风耳警告说:“别声张,你小子要走运了。”

    从风这会儿没心事喝酒。看他们也不像是喝酒的架势,但不跟着走肯定不行,去就去,倒看这两货要搞什么鬼。

    出了胡同。上了一辆骡车,包子脸一只手钳住他的胳膊,一只手亮出清冷的短刀,从风知道不顺着他就会有危险,没有反抗。

    招风耳驱动驾辕的骡子。骡车飞奔起来,曲曲折折出了城,走了好几里路才下车。

    这是郊外一处偏僻的路段,人烟稀少。俩凶神把他带到一个河湾内的沙滩上,包子脸按着他坐下来,从风望一眼四周,河堤虽然不算很高,但看不见堤外的景象。

    招风耳打开随身带来的包袱,取出一个葫芦,一只瓷碗。从葫芦里酾出一碗酒。递给从风说:“喝了它。”

    从风端起来闻了一下,有一股难闻的气味。说:“什么破酒?马尿不如。我今儿不能喝酒。”

    招风耳说:“总督大人赐你的鸩酒,由不得你,不喝也得喝。”

    “这破酒还叫珍酒,总督大人也忒寒碜了,还是留着他自己喝吧。”

    “放肆!你小子死到临头还嘴贫,总督大人念你有些义勇之气,特赐你一壶鸩酒,给你留个全尸。”包子脸手里晃着短刀。

    “敢情总督大人的珍酒是毒酒。”从风把碗放地上,“老头儿怎么能这样?没事儿给我下毒。我就这么死了冤不冤?”

    招风耳说:“你小子弄出恁么大的动静丢人现眼,让总督大人情何以堪?”

    从风说:“谁丢人现眼了?比试还没完哩。”

    包子脸说:“不用再比了,”

    从风说:“啥意思?总督大人要反口不成?”

    招风耳斥责说:“你败局已定,再折腾还不得把中国人的脸丢尽?快喝。一会儿我们把你的尸体扔河里,算是溺水身亡,不给武藤章以口实。”

    从风说:“这真是总督大人的意思?”

    包子脸说:“总督大人原本对你寄予厚望,岂料你三百斤的野猪一张寡嘴。这事儿怨不得别人,谁让你吹出大天来?咱们奉总督大人之命送你西去。”

    从风说:“总督大人出臭招,留着吧。等我跟武藤章比试完了再喝。”

    招风耳说:“你小子可别逼我们动手,宰了你就不是全尸了。”

    从风又把碗端起,溢出一滴在地上,一块鹅卵石发出嗞嗞的声音,一缕青烟腾地而起。他杵着鼻子嗅了嗅,抿一口,点了点头,说:“这酒闻着刺鼻,喝着倒是不赖,可惜没有下酒菜。劳驾二位给总督大人捎个口信,他说过的话可得兑现。”

    招风耳说:“就要做鬼了,哪来那么多废话,我们没工夫跟你贫,快喝!”

    从风长吸一口气,在胸前拍了三下,端起碗,闭眼龇牙,一饮而尽。接着身子一歪,侧倒在地。

    俩凶神只见他四肢抽搐,鼻歪嘴咧,在地上打滚。

    从风忽然挣扎着站起来,两只手食指勾住腮帮子使劲往两边拽,雌牙凸齿冒着白沫;拇指拉着下眼皮,眼睑翻出猩红,白珠子滞凝不动,面目狰狞嗷嗷怪叫。吓得俩凶神魂飞魄散,跳起来连连往后退。

    从风放开手,一口白沫啐在二人脸上,哈哈大笑:“瞧你们那点出息,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一语刚了,转过身子,步履蹒跚自己趟水下河,扑通一声栽入水中。

    俩凶神战战兢兢追到河边,只见他直挺挺的趴在水下,已经不能动弹了,口里冒出一串串气泡,几条河鱼翻着白肚浮上水面。

    招风耳禁不住一声叹息:“刚才还好好的一个人,说没就没了。”

    包子脸说:“脚底下的泡,自己走的。”

    招风耳说:“要说,也是一条汉子。好死不如赖活着,要不自己逞能,还能吃几年阳饭。”

    包子脸说:“别老虎戴数珠假称善人了,走吧,还得向总督大人回话呢。”

    俩凶神走出河湾,疾驰而去。

    忽然河水“哗啦”一声,从风从水里蹦出来,深吸一口气,抱怨说:“娘啊,快憋死我了。总督老儿,我要这么容易被你毒死,我爹那些野法可不是白教了?”

    原来从风他爹夏福常号称有百毒不侵之功,从风打小就跟着父亲习练抵御毒药的方法,又循序渐进遍尝各种毒草,渐渐对外毒的侵入无所畏惧了。有一次抓捕一条剧毒蟒蛇,被咬着了腿脖子,结果人没事儿,蛇死了。他刚才跟俩凶神一边贫一边按压穴位,喝下鸩酒装得跟真要死了似的,把俩凶神骗过去了。

    他爬上岸,毫不犹豫脱了个精光,把湿漉漉的衣服拧干水,晾晒在沙地上,好在四周没有人,就这么赤身裸体打水漂玩儿。

    过了个把时辰,衣服干得差不多了,抖搂着穿身上,望着城里的方向,一路走回去,仍旧去那条胡同找郭老板的一个亲戚,因要准备明天的活儿,当晚就在这一家住下了,没回客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