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沾衣勉强笑了笑道:“只要妹妹喜欢就好,我的东西就是妹妹的东西,妹妹喜欢什么只管跟我说。”
顾宝婴笑容如春花般灿烂:“这可是嫂嫂您说的,以后您可不要舍不得哟!”
史氏也满意地对沾衣道:“你这才有几分长嫂的气度!既然你妹妹喜欢,你就陪着你妹妹去园子里玩会吧,可要看着她莫要跌撞了!”她打了个哈欠,挥挥手道:“吃了药我要存一存药性,你们去吧,晚膳的时候再进来伺候。”
出了史氏的房门,顾宝婴便道:“大太阳底下的谁去园子里,我要回房去看书了,嫂嫂你也自便吧。”说完自顾自带着丫头走了。
红药善解人意地将沾衣待到给她歇息的东院,对她道:“我去给您将您的丫头给叫来,您先休息一会吧。”
没过多久,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门被推开,春浅和谷雨一阵风般地进来,见到她们的小姐头发也是乱的,脸上是一道道的煤黑,眼睛也是肿的,身上早上刚上身的一身杏子红杭绫褙子上染上了一大片污渍,整个人失魂落魄地站在那里,春浅和谷雨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
沾衣见到春浅和谷雨,仿佛见到了亲人,一下子抱住春浅,痛哭了起来,只是还是顾虑着怕被人听见,不敢放声,强忍着一声声呜咽,却更是让人听了心酸。
春浅搂着自家小姐,心痛得泪如雨下,她们的大小姐啊,在家里比金玉还珍贵的人啊,在这里这么被人欺负!
谷雨早已经气得横眉瞪眼了,她挽起袖子就要抄家伙:“你们哭有什么用!这个老虔婆!这么作践人!小姐,咱们走!不在他们家呆了!”
沾衣清醒过来,一把拉住她道:“走了又怎么办?走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她也不哭了,自己伸袖子擦了擦眼泪,抽泣道:“你们快帮我打些水来,我梳洗一下,这幅模样晚上顾琮哥哥来了我怎生见他?我知道你们为我打抱不平,可是哪个媳妇不是这般被婆婆调理过的?今儿就是我开始没有如了她的意,她才故意苛责我的。如今我将蛟泪送给了宝婴妹妹,顾伯母她,她高兴多了,这不,就让我来休息了,可见以后只要不逆忤她,她就不会给我苦头吃了。”
春浅和谷雨这才发现沾衣胸前的蛟泪不见了,春浅心疼得要命:“这两个不要脸的黑心下贱的强盗!什么好东西入了她们的眼都留不住!我的小姐啊,以后这样,你的东西还有什么能留得住啊!”
沾衣却不在意:“好了,这些都是身外之物,咱们家什么好东西没有,也不缺这颗珠子。这颗蛟泪我只不过是看在是寒栎送给我的,我才珍惜些,舍不得送给她,若是寒栎知道了,用它能换我们的平安,想必也一定不会在意的。”
谷雨冷哼道:“若是寒栎少爷知道了,才不会就这么送了人,他只会将那娘儿俩的脸皮给撕下来!”
沾衣道:“好了,小声些,别让人听见了!今天的事儿你们回家去可不能跟父亲母亲说起,记住了?咱们快些收拾收拾吧,对了,你们吃饭了吗?”
晚膳,沾衣重新净了面,略用了些脂粉,盖了过去哭得有些微肿的眼睛,换了一身粉色绣玉兰花的通肩窄袖褙子,配了一条玉色抽纱裙,越发显得面似凝脂、眼如流星。
见女儿得偿所愿,史氏的心情终于放了晴,对沾衣的伺候也不那么挑鼻子挑眼的了。这会儿沾衣正给史氏盛了一碗菌菇炖乌鸡汤,小心地吹着凉。就听到屋外的丫头欣喜地道:“公子,您来啦!”
沾衣的手一颤,险些将手里的碗翻在史氏头上。吓得她急忙稳住,但是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盯着门口。
只见门口的门帘一掀,一个玉树临风的俏郎君走了进来,不是顾琮是谁?
他一进门,便一眼看见了立在史氏身后的沾衣,两人的眼光一迎上,便再也拆解不开。沾衣不由自主地展颜一笑,便如一朵牡丹冉冉开放。顾琮不由得看得呆住了。
他两人在这里眉来眼去,可是酸倒了一屋子的人。首先便是史氏深为不悦,其实说起来,这天底下没有哪个婆婆看到自己辛苦养大的儿子被别的女人迷住而不吃醋的。史氏更是看不得儿子被孙沾衣这个狐媚子给迷得顾不得她这个娘了。当下将手里的筷子往桌上一拍:“哼!见不得男人怎的?!这会子便勾上魂了?还顾不顾这满屋子的人?!真是不要脸!”说得沾衣的脸色瞬间由通红变得煞白,只恨不得没托生在这世上。
顾琮今日听说沾衣要来管家,心里真是饥渴难耐了,这个美人儿空想了几年了,还是没想到手,这下子就在身边了,怎么也要亲近亲近了。所以今晚便抛开书本,急匆匆赶进内院来。
这会儿见沾衣挨骂,心中不忍,却是不愿顶撞母亲,他微微一笑,走进母亲身边,拉起史氏的手作模作样地把了一会脉,一本正经地道:“母亲今日的肝火有些旺,红药,你记得明日请王太医来,给母亲的药里加一味柴胡。”
史氏被儿子唬得一愣一愣的:“当真?你什么时候学会扶脉开方子了?”
顾琮笑道:“自来医儒相通,我在读书的闲暇,就看了几本医书打发时间,多了不行,一些头痛伤风的小病倒还难不倒我。”
史氏嗔道:“才看了几本医书就拿我练起手来,这药是能乱开的?吃死了你老娘我看你该怎么办!”
顾琮还没说话,顾宝婴笑道:“母亲您尽管放心,哥哥精明着呢,这给您开的柴胡啊,可是无毒的,您就是吃上个二三斤都没事的。”
史氏嗔道:“你当你老娘是头牛么?一次能吃二三斤?”
母子三人言笑晏晏,互相打趣,好一副其乐融融的母慈子孝的景象。只有沾衣干干站在那里,没有一个人理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