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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骂的好
王明明的枪里没有了子弹，她看着曰军向后退去气狠狠的把枪丢到地上从腰里拔出手枪，她瞄准了鬼子。鬼子离她太远，她没有打。
趴在地上的那个士兵爬起来抓住她的手向后拖，他看王明明不肯走，他向她大喊：“快走，快跟我走啊。敌人要反扑的。”
王明明大喊：“我的刘妈。我要带她走啊！我不能把她丢在这里。我不能丢下她！”
那个士兵大喊：“她死了！他们都死了。你活着，你要活下去。活着才能打鬼子！活着才能为她们报仇。
“鬼子退下去了，我们乘着这个间隙赶快走。连长要我保护你离开战场。我必须完成任务。我硬拖也要把你拖下去。”
他不由王明明再说什么连拖带拉的把她弄到炮连连部附近。他说：“天晚了，鬼子想在[***]的前沿站住脚，他们在准备最后一次冲击。
“[***]在组织回击，天黑以前坚决把鬼子赶出城。这里没有你的事情了，赶快回家吧。”
王明明仔细看拖着她下来的那个战士，那个战士被硝烟熏黑的面孔只乘下一双眼睛。
他身上的军棉衣被弹片撕开几道口子。王明明怎么也认不出他来。那个战士对她逗趣的说：“认不出我了，我是连长的通讯员。
“三姨太，你的脸也成了黑包公。你要是照镜子准认不出你自己。”
王明明生气的说：“是你啊。你不应该把我拖下战场。我们应该在那里狠狠地打鬼子。”。
连长从前面跑过来，他的脚跟还没有站稳对王明明说：“打鬼子的事情今后有你打的，谢谢你帮我的战士送炮弹。
“我看见你开炮打坏了一辆装甲车。你还打死几个鬼子。你真勇敢，你是南京人的光荣，战斗结束我为你请功。”
王明明看见连长就像见到自己的亲人，她的眼泪滚了下来。她说：“长官，强子和菊花都牺牲了。我们张府的刘妈也被鬼子打死了。
“真想不到，转眼之间他们都没有了。”王明明控制不住悲伤大哭起来。
连长安慰她：“三姨太，不要太伤心，打仗就会死人，他们为了保卫南京和曰军作战。他们死得很光荣。
“他们刚才与曰军作战的情况我看见了，他们个个都非常勇敢，是好样的。
“强子跟了我两年，我们像亲兄弟一样。刘妈是为了掩护你牺牲的，你要记住她，要安排好她的家人。”
王明明点着头说：“我会的，她用身体为我挡住了曰军的子弹，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这一辈子都会记住她。我会照顾她的家人。
王明明咬着牙对连长说：“为了刘妈，为了死去的兄弟姐妹。我要跟随你们战斗下去。直到消灭曰本鬼子。”
连长大声的说：“国仇家恨，我们对鬼子都有仇恨！我们那么多的战士牺牲了，我恨不能一夜之间消灭这些强盗。
“但是愿望是愿望现实是现实。打鬼子不是一天的事情。这是战争，打仗就会死人。别太难过了。”
连长放低了声音说：“你必须明白这里是战场，敌人就在我们面前。打仗是我们军人的事情。
“你是强子的小学妹，是来慰问我连全体官兵的优秀市民。今天的号外和散发的传单都有关于你慰问[***]官兵的报道。
“我答应你来看练兵，我要对你的安全负责。现在你必须听我的，你再不走我要派弟兄送你回去。那样不好吧。
“我希望你尽快回家去，你去安全区也行，就是不要在战场上，快走吧，走啊！”
王明明固执的说：“不，我不下战场。我已经投入了战斗，我就是一名战士。战士不能离开战斗岗位。”
连长焦急的说：“你啊，怎么这么固执，实话告诉你吧，我接到了撤退的命令，军队要撤退了。我们走了，你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
“撤退？”王明明怀疑自己听错了，她疑惑的问连长：“你们要撤退？你们挡住了鬼子的进攻,南京城在你们的手里,为什么要撤退！
“南京的老百姓全身心的支援你们,志愿者,民夫和你们一起在保卫南京。你们消灭了那么多鬼子。你们没有理由撤退。
“撤退就是把南京拱手给了曰军，撤退就意味着抛弃了南京的老百姓。撤退是对首都的背叛是对十万大军的背叛。你难道不明白！”
王明明又急又气，她看连长像一个犯错误的学生低着头。他的神态十分的惭愧，但是他丝毫不否认撤退。
王明明惊讶的瞪起眼睛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声问他：“为什么——”
连长把手一甩喊叫着：“我怎么知道！我也不想撤。他妈的，刚打就撤，我不知道这个仗怎么打！
“誓与南京共存亡？我们向国父向全国的老百姓，向全世界撒了个弥天大谎。”
连长喘口气说：“三姨太，你要明白军令如山倒的道理。”
通讯员忧郁的说：“我们从上海撤退到南京，现在又要撤，国土就这样一块又一块的沦亡。
“我们怎么对得起国人。我们怎么对得起死去的兄弟！我是军人，面对敌人不战而退，你说这算什么。是逃兵？是汉歼？是卖国？
“我要用我的血肉之躯挡住曰军的进攻。那怕能挡住它一分一秒我也要挡！”
连长对通讯员说：“你是怎么回事情，就你抗曰？不许和长官这样讲话。服从命令！”
王明明瞪大眼睛看着连长，她说：“老百姓把希望寄托在你们的身上，盼望你们天天打胜仗，希望你们把曰军挡在南京城的外面。
“国家要你们坚守三个月，后来又要你们坚守两个星期。曰军发起总攻打了三天没有能打进城里来,你们完全能战胜曰本军队。
“我不明白，南京人最需要你们的时候你们竟然弃城而去。你们撤退了，你们不怕成为千古罪人吗。”
王明明的话让连长平静下来。他说：“你骂的好，我也想战斗下去，我不想撤退，我也不明白为什么要撤退。
“现在撤退还不如当初不保南京，那时候组织南京人大撤退，给鬼子一座空城，损失要小得多。
“不过。现在撤退，上面有上面的意图，我明白的要执行，我不明白的也要执行。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
“撤退，不是我们要撤退，不是唐司令要撤退，是大本营的命令。三姨太，请你要理解我们。天已经晚了，你早些回家吧，”
连长看看冲过来的曰军说：“三姨太，我们也想打胜仗。想消灭眼前的这些敌人。
“但是曰军的装备比我们强，有装甲车在前面开路。我们有什么，血肉之躯。我们就那么几门炮，基本上报销了。
“我们就是不撤退也没有大炮和曰军拼了。我们死了那么多的官兵，仔细想想，上面叫撤退一定有他的道理，我们要理解。
“曰军就要过来了，他们在做最后的一搏。兄弟部队不会放过他们，一定会把敌人赶出城去。
“你从这里向前跑，那边有临时搭的木桥，你从那里过河，向巷子里跑。你能回家最好，来不及就先去安全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