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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赵虎臣来说,韩书画不仅仅是一个在他心里留下痕迹的女孩这么简单,甚至在很大程度上,这个聪明灵慧而且乖巧的女孩就是一种象征,象征着一种赵虎臣觉得自惭形秽的温婉和大方,这种感情复杂,用一个男欢女爱来形容是狭隘了,但到底是什么,赵虎臣说不清楚,恐怕韩书画自己也说不明白。
说不信缘分,其实也由不得人不信,从北方南下的火车每天都数以百计,偏偏地两个人哪一列都不上,就上了那列相同的火车,哪一节车厢都不去,偏偏去了毗邻一条过道的车厢,两个位置,相隔不远,彼此都能够很清晰地看到对方,那种印象清晰深刻到就算是过了这么久的现在还在两个人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两人走到了河边,韩书画显然同样很喜欢这边的景色,河岸很低,不像是外面的河流,浑浊肮脏,而且河岸被人为地建得很高,居高临下地看河面,是别有一番风味,可千篇一律全是这样,再好的风景也会看腻,更何况也不会有人认为混住不堪冒着臭气的河面上漂浮着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尸体或者周围居民的生活垃圾这样一幕会是什么样动人的风景。
河岸和河面几乎持平,草地蔓延过去,就到了水里,或许间隔着一些水草,匆匆漫漫,风景别致,上游有一个木制的湖心亭,一道木廊连接着,这个时候石婉晶应该就在那里看书,距离这边也不远。
站在湖边,韩书画深吸一口气,双手被在后背,胸膛挺起,惬意道,“这边真的很舒服呢,眼睛舒服了身体舒服了,就连吸进去的空气都能让心肺感觉由衷的清新。”
“喜欢的话多住两天,反正空房间很多,而且不要钱。”赵虎臣提议道,相比韩书画,已经来过许多次的他并没有太惊艳的感觉,坐在山坡的草坪上,脚下不远处就是水面,湖面静谧而缓慢,流速均匀,一点一滴。
“不呢,等会就要回去了。”韩书画摇摇头。
赵虎臣微微一笑,这个结果并不出乎意料之外,所以也不强求。
韩书画走过来,坐在赵虎臣身边,欲言又止。
“想说啥?”赵虎臣躺在草地上,仰头看蓝天白云,觉得始终不如身边的美人来的惊心动魄,扭过头看着韩书画,从他的角度看去恰好能够从连衣裙的上摆中看见一些非礼勿视的东西,白色的,赵虎臣心猿意马。
韩书画扭过头,却恰好对上了赵虎臣的眼神,虽然并没有察觉到设那么,但出自于女姓的第六感,还是充满危机感地向旁边坐了坐。
赵虎臣苦笑。
韩书画缓缓躺下来,看着蓝天白云,轻轻地深呼吸,口鼻尽是泥土的芬芳。
赵虎臣想要说话,韩书画微笑道,“别说话,就躺一会。”
赵虎臣点点头,嗯了一声,转头看着天空,微笑不语,心平气和,难得宁静。
许久,睡过去的韩书画被一阵风吹醒,依然风和曰丽,只是身上却披了一件衣服。
从草地上做起来,韩书画看着赵虎臣站在湖边,背对着她,静默不语。
走到赵虎臣身边,把温暖牌衣服还给赵虎臣,韩书画微笑道,“谢谢。”
摇摇头,披上了衣服,赵虎臣道,“醒了?”
嗯了一声,韩书画看着平静的湖面,低声说,“我该回去了呢。”
“好。”赵虎臣点点头,送韩书画回去。
一路无语,两人谁都没有再说什么,肩并着肩,不算太亲密但也不疏远,一如他们之间的关系一样清澈见底、到了房子外面,已经停了一辆车。
两人同时停下脚步,赵虎臣轻声说,“我知道你有些话要对我说。”
韩书画摇摇头。
“没关系,没想好怎么说就不说了。”赵虎臣轻轻道。、韩书画点头嗯了一声,看了一眼那辆似乎等候了一段时间的车,又转过头来,鼓足勇气,踮起脚跟,轻轻印下一个吻。
不是在额头,不是在脸上,是在嘴唇。
余香犹在,韩书画却已经像是一只飞舞的彩蝶翩然而去。
目送着黑色车子离开,良久,赵虎臣转身上楼。
车内,一个跟韩书画有几分想象的女人坐在车里,身边是韩书画。
透过后视镜看着那个转身离开的男人,韩书画轻轻道,“妈,你都看见了。”
“看见了。”女人叹息一声,不生气不愤怒,平静如水。
“妈,你了解我的,都这样了,我不可能嫁给你说的那个人的。”韩书画转身朝女人露出一个笑容,灿烂,也心酸。
“可这个男人注定给不了你平静的生活,我的女儿本不该经历风浪经历波澜的。”女人抚摸着韩书画的头发,眼神有着每个母亲共姓的疼惜。
“妈,是命。”韩书画笑容凄婉。
听见年纪轻轻的女儿说出这句话,见过再大的风浪女人也忍不住心酸,叹息点头道,“好,妈不再插手你的感情生活,但答应妈,一旦有一天觉得累了疲倦了,就果断地收手,他不可能娶你的,而你或许也不可能嫁给他,我了解我的女儿,有着和妈妈一样的骄傲,也有着和妈妈一样的矜持,孩子,对女人来说,骄傲和矜持有时候会害了自己。”
“妈,我知道。”韩书画靠在女人身上,车窗外,天蓝空碧,高大的枝丫丛生着往天空更高处生长,阳光从树叶中间挣扎着窜出来在地面上投影出千万个斑斑点点,透进车里,照在身上,像是那个男人从来不屑说出口却始终温纯而温软的温柔。
回到房子,赵虎臣却发现今天的疗养院是相当的热闹,因为还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房子里,是数月不见的媚娘。
石婉晶个媚娘一起坐在一楼的客厅,两个女人陪着一杯茶,谈笑风生。
见赵虎臣进门,在闺蜜面前石婉晶多少有些尴尬,苏媚娘风轻云淡地喝了一口茶,开口第一句就让赵虎臣心惊胆战,“我是来找你的。”
“我上楼。”石婉晶风情万种地起身风情万种地上楼,站在楼梯口背对着苏媚娘的位置朝赵虎臣丢了个我在你床上等你的眼神,然后妩媚兮兮地走人。
赵虎臣眼观鼻,鼻观心,默念大悲咒。
“陪我出去走走。”苏媚娘起身,走向门口,在女王姐姐面前赵虎臣向来没有什么发言权,乖乖跟上。
走到外面,苏媚娘朝着凉亭那边走,赵虎臣在她身后半步左右的位置,笑道,“你很怕我?”
赵虎臣挠挠头,干笑道,“说不上怕,就是觉得挺束手束脚的。”
苏媚娘点点头,不再多数,到了凉亭里,看见石桌上的两盒棋子,雕刻在石桌上的棋盘,坐在了一边,说:“陪我下盘棋。”
赵虎臣坐在苏媚娘对面,问了一句没多少水平的话,“媚娘也会下棋?”
苏媚娘看了赵虎臣一眼,拿起了棋子,直接丢在棋盘上,显然是懒得回答这种降低智商的问题。
赵虎臣识趣不再废话,一棋一子沉着应对。
结局很凄凉,原本信心满满考虑着要让媚娘多少手的某人被屠得落花流水满地找牙。
摧枯拉朽。
苏媚娘丢下棋子,“不下了,没意思。”
“再来一盘。”被彻底打击的某人坚决要找回场子。
苏媚娘淡淡道,“再输了怎么说?”
“媚娘怎么说就怎么说!”某人彻底豁出去了,一定要找回场子重振男人雄风。
“君子一言。”媚娘微笑,捻起棋子,姿势比赵虎臣好看太多,气势凛然,出自名门。
“快马一鞭!”赵虎臣挽起袖子,重新执子。
还是老样子,苏媚娘执黑,赵虎臣执白,这一次赵虎臣落子比上一次显然要凝重许多,一步一子都经过深思熟虑,相比之下苏媚娘就漫不经心许多,就像是早就料到了赵虎臣每一个落脚点,不轻不重地应对放下一枚黑子,大多数乍一看瞧不出多深奥门道,可不出十手,这优势就如同阳春融雪一样势不可挡。
赵虎臣凝眉沉思,苏媚娘也不嫌慢,风轻云淡。
赵虎臣的手边轻轻被放上了一杯茶,然后是对面的苏媚娘手边,赵虎臣抬起头,却见石婉晶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手上还端着一个托盘,在旁边坐下,石婉晶微笑道,“媚娘在大学的时候就有了大概业余顶尖7段的实力,去网上对战一般也都是找的专业8段以上的对手,对上专业8段胜负平均,对上专业9段负多胜少,这么多年过去,造诣更见深厚。”
“媚娘你扮猪吃虎啊。”赵虎臣喝了一口茶苦笑道。
苏媚娘淡淡地喝了一口茶,瞧了一眼棋盘,笑道,“你下还是不下了?”
“下!”赵虎臣点头道。
事实证明再强大的怨念再旺盛的求胜意志在赤果果的实力面前还是摧枯拉朽地被瓦解,赵虎臣以半目告负。
“今天晚上咱们自己动手吃烧烤,就在你那房子门口的空地前面,材料我准备好了,你等会去车上搬下来,把所有的东西都有条不紊地做好,烧你来烤你来,伺候我们吃就行,我的要求不高吧?”苏媚娘放下棋子,笑眯眯道。
“媚娘晚上住着?”赵虎臣心情澎湃。
“再说找你的事情。”苏媚娘微微一笑,不回话,道。
“你父亲要见你,亲生父亲。”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