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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韩书画所说的餐厅,两人直接上了二楼的包间。
一开门,包间不大,一张差不多坐六个人的桌子,用暗红色的软座沙发包围起来,而四周的装潢都是暗红色为基调,豪华却不奢华,并不繁多的装饰品也能让这间包间有点别出心裁的味道,到也符合包间的名字,鸡血石。
里面已经坐了两个人一男一女,女没多漂亮,男的没多帅没多英俊,但两人身上却都透着一股子经历了起伏和历练才有的沉稳,加上仿佛与生俱来的贵气,这一对男女光是气质上就拉开了蒋仕逸那个圈子里头的人一大截。
前者穿着平常,没用几千块几万块的衣服仍在自己身上恨不得告诉全世界我很有钱。后者随便拿出来的东西都能和名牌沾上点关系,看穷人永远都是仰着鼻子看,两者的高低,是个瞎子也能感受出来了。
“书画,我还以为你这才女又要跳票了呢。”那女人瞧见两人进门来,便起身对韩书画埋怨道。
男人站起身来,不过他的目光并没有如同女人一样集中在韩书画身上,而是先放在了站在韩书画身旁的赵虎臣身上,赵虎臣也很自然地看向打量自己的那男人,两人的眼神相接触之后转瞬便离。
没有小说中写的风云激荡,也没有电影中演的一眼万年那么夸张和做作,仅仅是简单的打量,一眼之后便作罢。
“是你们来早了,原本说好六点过来的,结果你早了二十分钟就消息发过来了,我怎么知道你们两为了宰我一顿是不是连午饭都没吃呢。”韩书画微微一笑,拉着赵虎臣一起坐下,朝身边的女人微笑道。
那女人微微一笑,却也没和韩书画继续开玩笑,只是饶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韩书画拉着赵虎臣的那一只手,又看着坐在一起的两人,忽然道:“书画,这就是你之前说的朋友?说老实话,这是不是你男朋友?只是不好意思承认才先带来试探试探?”
韩书画俏脸一红,却放开了赵虎臣的手,对女人道:“惠姐,你又拿我开玩笑。”说完却是没给女人再开口的机会,便指着赵虎臣介绍到:“这就是我之前说的朋友,赵虎臣。虎臣,这位是我惠姐,叫刘慧,那位是和我们一起长大的,叫梁神行,我们叫小三哥。”
赵虎臣放低了姿态主动伸出手,微笑道:“刘小姐,梁先生。”韩书画能称呼她们惠姐小三哥,但这可不代表赵虎臣能这么去称呼,虽然未曾接触过但赵虎臣也懂这两个极有可能从政的人圈子里头有两个不大不小的忌讳,一个是明问对方的官职,第二个是以外号称呼。第二个忌讳如果是熟人就不算是忌讳,但赵虎臣和他们并不熟悉,就是熟悉恐怕一时半会也到不了那个程度。
刘慧和梁神行都没有摆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架势,伸出手和赵虎臣握了握之后微微一笑便算是认识。
坐在旁边的韩书画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对赵虎臣的低姿态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原本她还担心赵虎臣的傲气和自尊会让他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来,但现在看来似乎是她多虑了。
如果赵虎臣这个时候摆出一副穷人在权贵面前的清高姿态那就不是所谓的维护自尊,而是暴露自己的自卑,那也会让韩书画大大失望。
入座,点菜之后刘慧跟韩书画便小声说这话,大多都是一些长久未见女孩子之间该有的体己话,赵虎臣自然是做一个旁听者的角色,老老实实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表现不张扬也不低调,该说话的时候一定不会少了他的声音而不该说话的时候他会知趣地保持沉默露出微笑倾听。
从一开始就没开口的梁神行瞧着低头倾听的赵虎臣,露出玩味的光芒,他们这些一个院子里长大的发小对彼此不可谓不认识,虽然长大之后经商的经商从政的从政从军的从军大多都有各自的生活跟事业,但无论是出于利益还是人情彼此之间的联系总是不会断的,因为从小一起光着屁股长大的关系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会比寻常的朋友要好很多,这份友谊中间肯定会夹杂着一些双方家长都刻意推动的利益因素,但不可否认的是感情还是占据了很大一份。
他当然很了解韩书画,这个从小到大都是自己院子里第一美女的女孩始终都是一个异类,从她穿着公主裙抱着洋娃娃被韩家那个魁梧的男人牵着手第一天住进大院里头开始就是了,一直到长大毕业,放弃从政而是选择自己的学术专攻的韩书画依然如此,恰恰是因为如此她今天的举动才特别让梁神行有些玩味,一个能让从小到大都对人情往来表现得很冷淡的韩书画大费周章地扶一把的男人怎么看都不会简单。
原本正听着两个女人低语的赵虎臣忽然抬头,因为抬头太快的缘故他成功地捕捉到了一抹梁神行的眼中还未来得及隐藏的玩味,微微一笑,赵虎臣朝着男人身后墙壁上裱起来的一副字道:“这几个字到也的确有意思。”
另外三人顺着的赵虎臣手指瞧去,挂在那墙壁上,是一副被裱在镜框里的书法,上写六个字,知人知面。
这句话原本应该是七个字,还少了三个,显然不会是写着几个字的人忘了写,而是刻意为之,这么一刻意,就耐人寻味许多了。
“知人知面不知心,不知心这三个字不知道是作者不屑写还是懒得写,虽然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出发点但说到底还是一样的,这一声嘲讽寻常人可要面红耳赤了。”韩书画微微一笑,便提开了话头。
“不屑写的是文人,懒得写的是隐士。到是这一声嘲讽,你我他皆是局中人,大家身上同样的淤泥遍染,也没什么好脸红的了。”刘慧微微一笑,淡淡道。
“书画很少主动去交朋友,今天能够把你带来和我们见面相比也是把你当真心的朋友了,见到书画终于不那么孤僻地于青灯黄卷为伴,我们这些发小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不介意的话就给我们讲讲你和书画认识的经过吧?”梁神行第一次开口,面带笑容的他声音很有磁姓,充满一种略微沙哑的磁姓声线很有一种雄姓的魅力,这到和他寻常的长相有了很大出入。
只是在座的,谁也不至于肤浅到以貌取人的地步,再者,梁神行的气质恐怕是在场最为沉稳的一个了。
赵虎臣轻笑,刻意放低了姿态的他没刻意地卑躬屈膝去迎合讨好,也没有装出一副超然物外的神情。在什么人面前要有一个什么样的姿态这很重要,面对杨霆和苏媚娘时他自然要保留一份有底线的傲气,腰太弯反而会因为谄媚而显得面目可憎,面对蒋仕逸那群人时候他尽可拿出最大程度的城府,从一开始的他需要仰望这些人到现在的平视并没有用太多的时间,机缘也好运气也罢,这中间总是有些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东西。到是面对这一对男女,赵虎臣罕有地表现出来一种前所未有的低姿态,说他畏强权也没错,兜里没钱背后没背景,再傲的人底气也足不起来,别说人家狗眼看人低,人和人之间就是如此。
赵虎臣的确是一个很能讲故事的人,虽然两人相间的经过算不上多曲折但一般情况下也很难再去复制,十几分钟的功夫一直都是赵虎臣在说,而其他人听,偶尔插一两个问题也总是会被赵虎臣巧妙地回答,一直到菜过三旬,这一顿饭吃得到算是愉快,氛围也轻松。
中间,韩书画起身去了洗手间,很快,刘慧也过去。
洗手间,宽大整洁的镜子面前,韩书画正低头洗手。
刘慧走过来,站在韩书画旁边的位置,掏出补妆盒对镜子补了补妆容。
“书画,你不是真的对那男人有意思吧?”瞧见韩书画关上水龙头,刘慧合上化妆盒转头道。
显然没有心理准备的韩书画愣了愣,随即笑着摇头,道:“你说什么呢,不可能的事情。被说我没那个意思,就是有那意思也是不现实的,我和他根本就是在两个世界。到不是物质上的差距,而是从小到大完全不同的两种生长环境下催生的两种不同的人,我跟他怎么可能走到一起。”
“爱情有什么不可能的?虽然我跟神行之间算是父母长辈们众望所归也是顺其自然,但我也懂爱情这东西并不一定要朝夕相处和文火慢炖,有时候来了就是你自己都不一定察觉的到。”刘慧皱眉道,许多话当着人前她当然不好说出来,借故来这洗手间当然是要弄个清楚明白的,韩书画有男朋友了,这件事情传出去了也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新闻。
“你想多了。”韩书画抿着嘴唇摇摇头,神情依然平静,将手吹干之后她转移了话题,微笑道:“别说我了,你呢?你和小三哥什么时候结婚?我可等着喝你们的喜酒给你们做伴娘呢,要是未来你们的孩子能叫我一声干妈是最好。”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