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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出一个选择有多难?其实不难,真正牵绊着我们的是做出选择之后的牵扯,例如当初赵虎臣如果没有选择走出那个贫穷落后的小农村,即便是他走出了小农村也没有遵照死去爷爷的意思来到这座东方明珠,那么赵虎臣的命运乃至于和赵虎臣有关无关的无数人的命运都会发生改变。
通常情况下经常会被命运抛到十字路口的我们站在迷惘和徘徊的边界希望上天能够指引自己选择一条起码让自己以后不会后悔的道路,但我们不知道的是我们正在祈祷的上天正躲在一旁和命运一起嘲笑人类。
刕刀也面对着一个选择,这个选择很艰难,直接关系到他曰后的生活,所以他很难做出选择,如果放在五年之前,烂命一条没开过高级车没住过高级房没睡过漂亮女人整天都过着砍人和被人砍的曰子那么相信刕刀会容易选择的很多,但现在不同,现在的刕刀那些有的没的以前幻想的和以前不敢幻想的东西他都享受过了,所以他不敢赌了,当年一股子豪情壮志也随着他逐渐增大的啤酒肚成了反比地迅速流失。
赵虎臣没有催促,只是埋头啃菜的他没表现得多么上位者该有的神秘威严,除了在刕刀面前过于放得开的姿态和偶尔惊鸿一瞥令人心底生寒的阴冷之外他其实跟刕刀手下的那群马仔没有太大差别。
十一点多的光景,正是生意最好的时候,通宵玩乐的人大多都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出来吃夜宵,而刚搓完麻将的,刚从网吧出来的,刚加班完的,形形色色的人挤满了附近大大小小的排档,人来人往中,赵虎臣这一桌独在热闹喧嚣的排档里头独树一帜的安静。
门口,兼任厨师的老板正翻动手上的炒勺,排档外头远远地来了几个青年男人,那几个男人一家一家地鱼贯进入排档,然后很快就从排档里面出来,他们进排档时老板都会亲自迎出来,他们走时老板也会恭恭敬敬地送他们。
很快,这几个男人就来到这家排档。
老板连忙把手上的炒勺交给妻子,熟门熟路地从抽屉里头拿出一沓钱,不用男人开口便主动塞到了他们手中,满是油光的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容,“牛哥,您来了。”
为首的一个青年男人点点头,接过了老板手上的钱点了点,满意地拍了拍老板的肩,道:“不错,每个月都足份子,也不用我们催,哥几个省心省力了你的生意自然就好做,怎么样,这个月生意还行吧?”
说完,叫牛哥的男人瞟了一眼排档里头,猛地一眼瞧见了坐在最里面的刕刀那张在别人身上不太可能出现的狰狞脸,下意识地里愣了愣,一晃神,原本带着几分颐指气使的后背也弯了下来,脸上带着和面对他时的派当老板如出一辙的恭顺笑容,走到赵虎臣这一桌面前,朝刕刀小心翼翼道:“刀爷,您今儿个怎么来了,要知道您来了我们肯定请刀爷到堂口上喝几杯,我这就打电话给老大。”
整皱着眉头的刕刀闻言摆摆手,虽然不耐烦但还是压着姓子,“不用客套了,我就陪人过来随便喝两杯,别劳师动众,你做你的去。”
这逐客令给的明显。
能被派来收保护费,这叫牛哥的男人也不是个二傻子,悄悄看了一眼坐在刕刀对面面无表情的赵虎臣和诡异地端着一杯排档里头十五岁以下的孩子之外绝无仅有的果汁的漠河,也瞧不出这两个比自己还年轻的男人怎么就有资格让在宝山区跺跺脚都能震死一地大小虱子的刕刀陪着喝酒。
懂得察言观色的青年男人点头哈腰地带着一群摸不着头脑的小弟离开,他是能够接触到刕刀这种人最低层次的人,而比他更下面一层的恐怕也只有在传说里头瞻仰瞻仰这位号称跟明珠大老虎是出生入死兄弟的刀爷了。
“这些什么人?”赵虎臣皱眉道。
“附近一个小帮派的人,势力不算大,总共就几条街的样子,而这条排档街算是他们的宝贝了,因为经常有手下来这里喝酒消遣所以也就认识了,没什么瓜葛。“”刕刀小心地回答,赵虎臣曾经明令禁止让他把赌场弄得干净一点,从赵虎臣对赌场里面出现黄和赌的不满程度来看他绝对不会喜欢自己把手伸到赌场外面去,所以这份小心也是有原因的,这个节骨眼上他不想有任何风吹草动再使得原本就对他很不利的局面突生变故。
“看这附近老板交保护费时的样子来看到也心甘情愿,这帮会的老大还有几分本事。”赵虎臣似乎并没有深想,只是笑道。
“因为在大半个宝山区的范围内真正赤手可热的夜街也就那么几条,所以这条街就显得犹未珍贵,在这家帮会起来之前是好几家中型帮会的必争之地,所以在这里开店的人大多时候都会遇上很乱的情况,如果不是区政斧放过狠话的话恐怕这里上演三天小打五天大打的情况也不是不可能的,后来这家帮会出来了,把这块乱地收到了囊中,到起了一个平衡的作用,另外几个帮会谁也没敢先动手。这个帮会的老大的确有点脑子,不但在白道上舍得下本钱打点,更是经常跑到拳场里面拉关系,于是这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帮会竟然慢慢站稳了脚跟,现在那些大点的帮会想要收拾掉他们却已经来不及了,养虎为患说的就是这。”刕刀见赵虎臣有兴趣,巴不得转移话题的他连忙添油加醋地给赵虎臣说了些宝山区道上的一些见闻,观察着赵虎臣的脸色见没多少波澜,到也松了一口气。
“的确是有几分长袖善舞的意思,但毕竟根基浅薄,真的要说什么出息也难,毕竟金山这块位置太小了,外来务工人员多,外地的老乡会,杂牌帮会也就多了起来,人一多就会乱,这也是为什么宝山区始终走不出来一个能在明珠说上话人物的原因,当然你这个空降过来的不算,所以无论是我还是他都不喜欢你把手伸出去,本来我们的个子就这么大,吃了最丰厚的一块肉当然要留下一点汤给别人来喝,这里头讲究一个制衡,不单单是我们制衡这些小帮小会,还有点政斧制衡我们的意思在里头,你说,是一个只守得见不得光也不为寻常人所知道的地下拳场的杨氏势力恐怖还是一个覆盖整个金山区大大小小统一黑道势力的龙头恐怖?到时候不光是政斧,就是明珠其他的人也会眼红。”赵虎臣放下了筷子,瞧见刕刀的脸色不太好看,便笑道。
“论年纪,你比我大出一倍还有余,被我这么教训是有些挂不住。”
“不,这话说的在理,我爱听。”刕刀道。
“不管你爱听还是不爱听,也不管以后是你坐在这个位置上还是小河坐在这个位置上,我今天说的话都要贯彻下去。刕刀,这混道的时间你比我长,见的人你比我多,规矩也你了解的比我透,你要是能服服气气地坐在这里给我这个晚辈教训别说是别人,就是我都瞧不起你,但我不怪你。所以你大可放心,如果你有本事把小河整得爬不起来,那不说别人,就是我自己也要到他面前亲自保你,我要的是有用的人而不是所谓的自己人。”赵虎臣平静道。
在听到最后一句话时,刕刀端着酒杯的手颤了颤,原本就十分满的酒杯撒出不少。
这当口,刕刀的心腹从外头钻进来,站在门口瞧了一眼,连忙窜了过来,小心恭敬地冲赵虎臣喊了一声天尊好。
赵虎臣点点头。
“什么事?”刕刀问。
“拳场有人点明找天尊。”那男人站在桌旁道。
“谁?”赵虎臣讶然道,知道他在这里的人屈指可数,而会亲自跑来找他的似乎也不存在这个可能姓。
“苏媚娘。车就在拳场门口接您。”
赵虎臣闻言便站起身来,见赵虎臣起身,漠河和刕刀连忙同时起身。
“小河跟我走,刕刀你看着拳场。”赵虎臣淡淡道。
刕刀小心应是。
转身临了要走,赵虎臣还是转过身来,一脸平静地问刕刀:“我的问题你还没回答。”
刕刀苦笑一声,苦涩道:“我没的选择。”
点点头,赵虎臣带着漠河扬长而去。
走在外头,还没到拳场赵虎臣老远就瞧见了一辆悍马停在赌场大厦的门口,瞧那架势除去苏媚娘之外也没其他人的车敢这么大马金刀地横亘在这间拳场正门口了。
“小河,原本我有七分把握刕刀会拿着一笔钱退下来,但终究还是败在了那三分上啊。”赵虎臣背着双手,走在昏黄路灯下,不紧不慢的他并不急于去见那位来着不明善恶的苏媚娘。
“师父说过,世上本就没有十成把握的事情,习武做人都该谨慎对待那哪怕只有一分的意外。”跟在赵虎臣身后的漠河轻声道。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