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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叔?”借着昏暗的月光,白九看清了不远处那位白发老者的容貌,忽然,他脸上闪过一丝激动,忍不住颤声喊道。
这一声称呼让向飞扬呆愣当场,他仔细打量着对面之人,似乎没有见过才对,可那人怎么张口就跟自己叫“四叔”?
见向飞扬没有认出自己,白九忙解释道:“四叔,我是世崎,我爹是白博喜。”
“你是世崎?”向飞扬声音一下子提高了不少,紧走两步来到白九面前,双手搭在白九的肩膀上,仔仔细细地看了起来,虽然已经过了五十几年,白九也已从当年十几岁的少年变成六十几岁的老人,但向飞扬依稀还可以从白九的脸上,看出当年的一些影子。
“四叔,没错,是我。”白九语气激动道。
“原来你还活着?那你爹呢?”向飞扬同样激动。
白九的神色一下黯然,沉声答道:“我爹四十年前就已经去世了。”
“四十年……”向飞扬算了算时间,道:“你们当年到了米国?当时有消息说,你们所称的轮船被鬼子的鱼雷击沉,我还以为你们已经丧生大海,没想到……”
“我这些年一直生活在米国,最近刚刚回到国内。”白九也是感慨道。一晃五十年多年过去了,他从来没想到能在这种场合与故人相遇。
向飞扬和白九一问一答,聊的热火朝天,叶启在一旁却是不明所以,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两人之间能有关系。
过了好大一会儿,向飞扬才意识到旁边站着的叶启。
对叶启,向飞扬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将之前的一段往事讲述出来。
白九的父亲白博喜和向飞扬都是师从前任形意门门主薛柏涛。薛柏涛一共有四个弟子,大弟子李秋航,二弟子张新昌,三弟子就是白博喜,老四则是向飞扬。当年学艺之时,白博喜与向飞扬的关系最好。后来白博喜娶妻生子,有了儿子白世崎,更是经常带白世崎到向飞扬家做客,向飞扬对于白世崎疼爱有加,经常抱着白世崎到处游玩,有时候,他也会代替白博喜教授白世崎形意拳。
战乱爆发之后,白世崎加入到抗战队伍当中,而白博喜为了躲避灾祸,带着全家远走国外。从此双方失去了联系。向飞扬曾经打探过白博喜一家的消息,有人说当初他们偷渡所乘的货轮在中途被倭[***]队击沉,船上的人全部丧身鱼腹。最后,向飞扬也就放弃了继续探求的心思。
战争中,向飞扬大师兄李秋航,二师兄张新昌相继身亡,他们也没带出什么像样的徒弟,加上白博喜下落不明,光大形意门的重任就落在了向飞扬一人的身上,当然,他也不负师父薛柏涛临死前的嘱托,仅靠个人的能力,就将形意门推到国内四大派之中,不过随着修为的渐高与俗事的侵扰,向飞扬也是觉得慢慢地力不从心。
这时候意外发现白世崎还活着,对向飞扬来说,无疑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当年和白世崎分别时,白世崎虽然才十来岁,但却展现出了绝佳的天赋,只要没有将形意拳放下,注定能够成为一代高手。
这时候白世崎的出现,无疑是给青黄不接的形意门打进了一针强心剂。
“世崎,我看你这身板,形意拳应该是没有落下吧?走,先去我的宅子里住下,有时间咱们好好切磋一下,你来回的正好,形意门可正是用人之际。”讲述一遍当年的事情,向飞扬仿佛又真实的经历了一遍,他哈哈一笑,邀请白九回家。
听到向飞扬谈及形意门,本来还兴高采烈的白九,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他黯然神伤道:“四叔,我已经被逐出形意门了!”
“什么?你再说一遍?”向飞扬不大相信自己的耳朵,当年可是在薛柏涛的见证下,白世崎拜在自己父亲的门下,怎么五十年不见,白世崎就被逐出了形意门了呢?按理说,能够将白世崎逐出形意门的只有两人,一个是形意门的门主,一个就是白世崎师父,也是父亲的白博喜。如果这些年白世崎一直呆在国外,那就只有后一个原因了。
“一言难尽。”白九望了一眼叶启,有外人在场,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推脱道:“有时间我会向四叔解释清楚。”
白世崎早已不是当年的孩子,向飞扬虽然很好奇,却不不想强迫白世崎说什么,这毕竟是形意门内的事情,叶启就算和他的私人关系再好,也是门外人,有些话,还是不能说给叶启听的。
经过最初的激动之后,向飞扬才忽然想到,叶启怎么会和白世崎在一起,而且是在这人迹罕至的小树林里,听刚才叶启话语中的意思,这两人之间似乎还有些不愉快。
一边是自己的忘年好友,一边是自己多年未见的师侄,向飞扬可不想这两个人之间发生什么矛盾。
“世崎,你和叶启是怎么回事?”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向飞扬打算化解这两人之间的恩怨。不过,化解之前,他先要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白九一时语塞。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身份,又怎么解释和叶启之间的过节。
“向老,我们之间只是一些小误会。”见白九不说话,叶启主动结果话茬,答道:“之前我跟白师傅的一位朋友发生了些矛盾,他可能是想替朋友出头,不过这些都是小问题,既然你们还有这一层关系,那这一页就算揭过去,再也不提了。”
叶启在关键时刻解围,让白九心中多了一分感激。他现在还无法和向飞扬讲明自己千门门人的身份。千门虽然不是人人喊打的罪恶组织,但是风评却不怎么好,很多人,对于千门都是心存忌惮。而白九也承认,千门做的事情确实为众多正派人士所不容,只不过他现在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不管有什么误会,都是可以坐下来谈的。如果可以的话,世崎,你把你那位朋有叫出来,大家见个面。”向飞扬微微点头,想了想对白九说道:“叶启的年龄虽然不大,但却是我的至交好友,以我对他的了解,绝对不会做出什么逾越常理的事情,相信你们之间也不会有什么解释不清的问题。”
“好,一切都听四叔的安排,改天,我会把我那位朋友叫出来,大家一起坐下来商谈一番。”对于向飞扬的好意,白九无法拒绝。
其实,这也是白九本身在考虑的事情。
通过今天的交手,他清楚的知道,叶启的实力绝非他能撼动,想要靠武力对付叶启,几乎是不可能的。当然,叶启所说的对付形意门门人的话,也只是随便说说而已,看叶启和向飞扬的关系,叶启肯定不会对形意门有什么伤害,刚才可能只是想炸出他的实底来。
识时务者为俊杰,明知打不过还是硬拼,那脑袋可就真的秀逗了。
即便没有向飞扬这一层关系,白九也觉得与叶启和解是最好的出路。不过想要劝说主事人之一的孟汉卿,也不是一件容易事,尽管接触时间不长,但是白九也大概摸透了孟汉卿的脾气,孟汉卿是一个极为倔强的人。
只是,无论能否成功,白九都要劝解一句,叶启可不是一般人能惹的。
对面的叶启却没有想这么多,他秉承的原则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白九和孟汉卿没有动作,他就不会有动作。
如今,向飞扬和白世崎多年未见,叶启就算再看不出事来,也要给人家叔侄叙旧的时间,就算即将砍头的罪犯,还有权利跟家人见上一面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