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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时候,先出手的未必是赢家,反倒是很多精明能干的大人物,最擅长的就是后发制人。
而针对王匡的事,贾诩和刘俭要采取额就是这个策略。
围绕着进兵司州这件事来说,袁绍最害怕的人是谁呢?
只要是稍稍长点脑子的人,就会知晓,袁绍害怕的人不是吕布,不是牛辅,不是卢植。
能够阻挡他进兵雒阳,占据司州的人,毫无疑问就是刘俭和他手下的三万精兵强将。
只要刘俭释放出足够的信号,那袁绍就一定会率先对刘俭出手的。
而且就刘俭屯兵的地点来看,袁绍想要对付刘俭的最佳方式,毫无疑问就是利用王匡。
用王匡来将刘俭阻拦在司州之外。
……
……
而就在一众豪雄围绕着司州各自施展手段的时候,东郡方面,袁术终于勉强恢复了一些元气。
上一次,袁术在黄河南岸,被刘俭气的从高塔上掉落,其气急攻心,得了一场急病。
而且从高塔上坠下,还使他的左腿骨折,虽然没有伤及性命,但连内伤带外伤,却也足够让袁术在床榻上养好几个月了。
依袁术的内外伤势,他在床上养三个月就基本差不多了,但偏偏这位老哥的心态不是特别好,减缓了伤病的恢复速度。
一开始的两个多月,袁术基本每一晚都从噩梦中警醒,一想起自己被刘俭,袁绍,曹操等人欺负,他就气的哇哇乱叫,连痛哭带痛骂,状态极不稳定。
若是换在后世,医生给他的诊断,那就是得了狂躁症外加抑郁症。
如此,本来应该三个月就应该恢复的袁术,足足拖延了将近五个月,方才勉强痊愈。
但表面上看起来似痊愈了,实则内心的伤痛却不是可以很快痊愈的。
这段时间,袁术卧床休息,无法理会军政,导致他手下的部队军心涣散,同时兖州民生也无法得到安定。
他现在也管不了兖州的民政,其心不在这。
曹操和鲍信联合袁绍,得了朝廷的诏书去淮南上任,沛县袁忠则是在袁绍的威逼之下切断了袁术的退路。
曾经在淮南支持袁术的地方性势力,面对袁绍的威胁,更是不敢轻举妄动,因为袁术在兖州卧病在床,谁也不知道袁术到底还能不能起来……搞不好甚至还会一命呜呼,谁也不敢将赌注压在一个卧病在床的人身上。
其实也别怪大家想的多。
东汉年间,人类的医疗卫生条件还是相对落后的,就算是高门贵胄,得病的死亡率都是极高的。
一个简简单单的感冒或外伤,再或者是后世到医院立刻就能处理的胆结石,肾结石等疾病,都能很轻易的要了人的性命。
这种情况不只是针对普通的底层黎庶,对于袁氏这种高阶层家族出身的人也一样。
在这个时代,面对一些特殊的疾病,高门也一样束手无策。
但也不知道苍天到底是有眼还是没眼,袁术终归还是跨过了这道门槛,重新硬了起来。
只是这近半年的时间一过,所有的一切都物是人非。
在大汉朝,政治与军事斗争从来都是不等人的,特别是政治斗争,从天上跌落到凡尘,有时候需要的时间,可能也就是那么三五日之间。
袁术在床上躺了将近半年,所有的一切早就是物是人非。
刘俭,袁绍,曹操,董卓这些人行事的速度是何等之快?
半年时间,足够这些人施展政治手段,将袁术给憋死牛了。
各大势力的首脑都不是傻子,从打袁术从高塔跌落卧床养病不能理事的那一刻起,袁术以及他手下的势力就已经被东西南北所有的势力当做了牺牲品。
这些势力虽然都是敌对关系,但在处着袁术的问题上,大家都是异常的一致。
那就是将袁术彻彻底底的当做牺牲品。
现在的中原地区,东西南北四大势力谁也不想插手,但又不想坐视中原地区落入敌对的大势力手中。
在这种情况下,四大势力不约而同,几乎是一致默认性的觉得袁术在这个时间段待在这里是最合适的。
只有袁术在这里,中原才会作为一个让刘,董,袁,曹四大势力相对稳定的缓冲带,四大势力彼此之间也都能够依靠中原,来摸清对方的地域底线,这对于四大势力而言是一件好事。
不论袁术当初被撂在东郡是谁促成的,但这半年的时间来,四大势力不约而同的共同施压,东西南北各方面阻隔切断,彻底的将他困死在了这里。
袁术被四大势力摁在了兖州,四大势力是安心了,但袁术特么的憋屈了。
这四个混账王八蛋!
你们敢不敢告诉我,什么叫特么的公平?!
什么特么的叫特么的公平啊!
但在这个时节,特别是如今已经纷乱错综的时间,公平二字已经根本看不到影了。
或者说,早在几十年前,公平就已经见不着影了。
袁术被困在兖州之后,由于一直卧床,不能理事,所以他手下的兵将在这段时间也四散了不少,甚至还有一些随同他到中原的中阶将官,也因为袁术生病卧床不起,感觉袁术要完蛋了,因而率众离开。
袁绍更是在中原以及江淮各地,大肆散布袁术即将一命呜呼的传言。
董卓则是命牛辅将司州刺史部的治所安在荥阳,屯扎重兵时刻紧盯陈留诸地,以防袁术有所异动。
曹操在淮南所做的事情就更不用说了,他背靠袁绍这座大山,以极快的速度逐步收服着江东各郡县。
在收服江东初期方式策略上,曹操的策略和历史上的孙策相类似。
至于刘俭,更是在魏郡,乐安,清河等地操练兵将,对兖州形成威压之势,让袁术等闲不敢轻举妄动。
四大势力的行为,几乎只有一个所指,那就是……
既然你已经来了,你就在这好好待着吧。
我们四个目前还不想全面开战,你在我们中间好好的经营中原,为我们创造一个好的发展环境。
回头,我们一起给你颁个大奖杯。
但问题是,袁术不想要大奖杯!
这是你们强加给我的责任啊!
……
“咳咳咳!”
袁术目前虽然能理事了,但身体机能并没有完全恢复,时不常的还会感觉到胸口气闷,再加上一想到自己目前被人欺负的惨样,他就觉得心中憋屈,届时就会忍不住一阵咳嗦。
但幸运的是,至少袁术先前从塔楼上跌落下来的时候,骨折的腿部已经痊愈了,虽然影响了一些他的行动能力,但终归还是往好的方向上发展。
袁术不能理事的这段时间,他屯扎在兖州的兵马四散了不少,又因为袁绍的恶意流言,导致了不少人为了自己的前程而抛弃袁术,奔回了南方,投到了袁绍的麾下。
但袁术本人还是有些人格魅力的。
还是有很多人没有抛弃袁术。
这其中,就包括了杨弘。
杨弘不但没有抛弃袁术,甚至可以算是袁术的救命恩人了。
当初袁术被刘俭气的从塔楼上摔下来,大头朝下,若不是杨弘拼死相救,就自己当做人肉垫子,那袁术现在就坐不到这了。
“可恨啊,可恨!”
袁术一边咳嗦,一边重重敲打着桌案,怒声道“某,袁术!袁氏嫡子也!他袁本初算什么?我袁氏家奴尔!若非过继往伯父房中,他在吾房不过一婢子也,如今竟也欺辱到我的头上!”
袁术越说越激动,随后又是重重的一阵咳嗦。
杨弘见状急忙道“还请将军保重身体!”
袁术咳完了,却依旧不罢休,继续怒骂“曹操狗贼,设计阴我基业,我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也!”
随后,袁术又骂骂咧咧的痛斥刘俭。
“刘德然,隔江相辱之仇,袁某此生不忘!”
“还有董卓老贼,乘乱渔利,威逼于我,他让牛辅在荥阳屯兵,是为何意?!真当袁某是好欺负的?”
袁术发了好久的牢骚之后,方听杨弘低声道“袁公,如今除了四面之人,针对我等皆有所动,似不欲让我们离开兖州,当此时节,公欲如何?”
一句话,顿时将袁术给说的有些发傻。
是啊,是到如今,我又应该何去何从呢?
但犹豫似乎只是一瞬间的事,袁术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新目标。
他低声道“我要重夺淮地,回返扬州!”
杨弘一听袁术这么说,精神顿时一振。
毕竟,杨弘也是寿春本地人,若是一直随着袁术在兖州飘着,对于杨弘来说,离开故土的滋味可着实不好受的。
“袁公有重新振作之心,我等甚感安慰,如今曹操随同袁绍在司州西凉军交锋,等闲难以脱身,如此倒是我们南下夺回扬州的最好时机!”
袁术道“此言甚是!”
随后,袁术似乎想到了什么,又道“我昔日离开扬州,虽一时大意,让曹操和袁绍乘吾病占了基业,但袁某在淮南毕竟经营数载,岂能没有嫡系股肱,想来他们是因为袁某卧病,以为我必死,故而权且归顺绍,操二贼,如今我若回兵,还需寻找内应!”
杨弘一个劲地点头“以主公在淮南的人望,只需登高一呼,大事可定!”
袁术叹道“就是不知此时若往淮南,时机可合适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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