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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雨缠缠绵绵下了一天一夜。
终于等到天色微明之际,雨歇天晴。
别苑管家派小侍带领几人来到偏厅用早膳,因着昨儿使了不少银子,看得出管家招待的很用心,菜肴清淡而丰富。
小笼包、蟹黄包、阳春面和海鲜粥,配上几样小菜,甜点是青阳城的特色糯米团子。每人面前一小份,量不多,但合起来绝对吃的好又吃的饱。
乔桥尤为喜欢吃糯米团子,清甜不腻人,有点类似糯米饭,只是一个个揉搓成肉丸大小,不管男女皆一口可食,置于茶盏造型的托盘上,吃起来不会弄的手指黏糊糊的不爽利。
末啼熟悉她的口味,将她咬了一口就嫌腻的蟹黄包换成自己面前的糯米团子,然后毫不嫌弃的把蟹黄包吃了干净。
乔桥压制住心头的不自在,多少已经习惯了末啼这种故意示好又暧昧的举动,倒是洛三郎瞪圆眼,吭哧了半天没说出半句话。
可他心里不开心,眼瞅着乔桥的一小碗海鲜粥喝了两口就放下,赶忙拿了过来,把自己没碰的阳春面一推,一口将粥咕噜灌下。
乔桥瞠目结舌,见少年一张白皙的脸皮瞬间涨红,十分同情的问,“烫吗?”她就是想晾一晾再喝。
洛三郎绷紧脸,憋气的吐出两字,“不烫!”
语调很是硬气,明摆着不愿意让另一个男人看笑话。
另一个男人垂眸认真喝粥,似是没看见这个意外,心底却啼笑皆非,总算明白为何青峰会把洛三郎提前送出来,咳,想来洛三郎和末泣一定有不好共同话题。
乔桥可怜他汗都冒出来了,把已经半凉的茶水推给他。
洛三郎赶忙一饮而尽,捋了捋喉咙,虽然半饱,但嗓子太疼让他失去了继续用餐的勇气,一时蔫哒哒的喝着茶,眼睛无意的扫了眼正堂外正对的拱月门,惊诧的咦了一声。
乔桥和末啼顺势看去,只见别苑管家引着一位身材瘦小头戴帷帽的少年走近,态度极为恭顺,待入了偏听,管家介绍道:“大公子,这三位是昨日因大雨而暂时借宿别苑的客人。三位小姐少爷,这位是我们府上主家的姻亲大公子。”
乔桥三人起身慢慢一礼,对方举止娉婷娇柔予以回礼,清脆的声音充满惊喜,“原是副庄主,不成想今日竟在这里相遇!”
末啼眉尾一挑,在乔桥茫然的神色中附耳道,“廖家!”
同时那瘦小少年撩起帷帽露出阴柔漂亮的面容,羞涩笑着,“副庄主,奴家廖家大郎。”
白凤国对男儿的规矩更甚,至少男儿的名字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告诉外人的,乔桥笑了笑,“廖郎君,有幸!”
廖蓉仔细观察两眼见面前女郎并未表现出任何的惊喜,心下略感失望,冲管家点了下头。
管家立刻吩咐下去,在桌上摆了碗筷等,待下人上完早膳,方才和几位告辞。
“不好意思,奴家外出游历,尚未用早膳,若是打扰了副庄主请勿见怪!”
饭都摆好了何必马后炮!
洛三郎小声哼了哼,这廖大郎惯来会装相,当年大哥在家未嫁时,跟大哥争夺景阳城第一美人之争败北,天天在家弹幽怨味道极重的曲子,引来不少才女心生怜惜。早先还看中一个穷苦人家的女儿,仗着他家有钱想要强行嫁过去,结果人家早在家乡娶了正夫,那正夫是当地府衙官吏,他死皮赖脸跟着人家回到家乡,丢了一大笔银子被赶了出来。
其实也并非赶出来,那女子看在银子和他貌美上倒是妥协了,却只给他一个侧夫的位置,他自然不愿,使计要害正夫,但低估了人家的本事,廖家用钱才将此事摆平。
刚闹出这些事,他还想着表达自己一腔忠贞,不愿嫁入别家,希望那女子能看到他的好。后来人家该纳侧夫纳侧夫,该收小侍收小侍,用他的钱过的红红火火的,他也就慢慢死心了。
只是廖蓉的名声早已坏了,几年来廖夫人给他张罗了不少家,门槛高的看不上他,门槛低的他看不上。拖来拖去,别看他长的年轻像是十七八岁的少年,实则今年二十有二,实打实的古代剩男。
否则廖夫人也不会一下子盯上乔桥,乔桥背靠点马庄,廖蓉嫁过去虽是侧夫,但以庄翼这种不懂维护妻主又没有情趣的样子,廖蓉早晚会得宠。况且就算庄翼喜爱如今这位副庄主,凭他那副丑陋的面容也争不过廖蓉,若是如此更好,等到廖蓉得了势,吹些枕边风,偷摸的掠得点马庄的大权,廖家岂不是不声不响的更上一层。
那廖家在她这一代完全能打造一个商业帝国,对于皇室又有何惧?
一顿饭,廖蓉就像是没看见洛三郎的白眼似的,殷勤的主动和乔桥搭话,把自己塑造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并婉转表示自己没出过远门,实在忐忑,而两家有合作之情相遇更是缘分,又表明自己年纪适龄,嫁人前想长长见识,以后好安安分分的伺候妻主和兄长们种种。
总之,明里暗里是赖上乔桥,想要一路相随。
洛三郎把自己气成了河豚:嫂嫂脸长得不怎么样,烂桃花挺多。
乔桥自然不愿意,有外人在她岂不是还要和末啼配合着腻在一起,否则破了人设不好解释呀!
但末啼竟是点头首肯了,还在另两个男人面前秀了把恩爱。
他抱着乔桥的胳膊,娇嗲嗲的撒娇,“妻主,你就答应吧!我见廖郎君能文善辩必然懂琴棋书画,虽云英未嫁不太方便,但有他在,闷了弹琴说笑也是趣事哪!”
云英未嫁放在这里不合适吧!
洛三郎一口茶水喷了。
何况解闷用的不都是玩意嘛!
这小五的一张嘴可真是黑呀!平素看他没什么战斗力的软怂模样,没成想对付起外人还是一把好手。
洛三郎第一次认同起他二哥的这位情敌,嗯,重要时刻一致对外,他也不会落后于人。
廖蓉不敢表现出屈辱,他看出来了,副庄主根本不愿意带上他。
但凡有别的办法,他定然不会自己送上门让人羞辱,可母亲已经给他下最后通牒了,再不嫁人,为了弟弟们的名声就要把他送到庙里苦修。
廖蓉哪里吃的了苦。
感情可以没有,但财富是万万不可割舍。
他鼓足劲想要收服乔桥的心,面上的表情越发柔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