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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
十年了，凤羽看着在她面前恭敬行礼的越礼旭，这孩子，总算是长大了。
“母后，今天朝堂上的事情，您知道了吧。”
不是疑问句，因为他知道，在这个皇城，就没有他母后不知道的。
所以是不是要把太傅也给杀死？
“旭儿觉得他们说的有道理吗？”
凤羽等了十年，终于等到这小子犹豫了。
“母后...”
他不想让太傅死，可是母后的性格，从来是逆者必死。
今天当他看到太傅决然的死谏，在那时候，他在心底，突然感觉到了母后的可怕。
他的感情在告诉他不该这样，那是宠着他，护着他的母后，可理智上，他认同了那些人的观点。
他是皇帝，他是这天下的主人，他的话，才应该是一言九鼎。
可是这么多年来，所有人更加畏惧不怎么出面的太后，甚至有什么大事，在他想要做决定的时候，都会劝他先问过太后的意见。
“母后，朕已经长大了，有些事，可以自己做决定了，对吗？”
沉吟了许久，越礼旭抬起头，第一次鼓足了勇气，去争取他自己的权利。
“旭儿长大了，母后当初说过，你是皇帝，这天下，应该是你的，能看到你愿意自己承担起来，母后很欣慰！”
被凤羽那温柔的眼神注视，越礼旭几次想要开口，想要说母后更重要。
可也只是想想，他不能在被人说是个傀儡皇帝，他要绝对的权利。
“旭儿，要努力做个好皇帝！”
最后在越礼旭的肩膀上拍了几下，凤羽转身走了出去。
身后想要开口说话的越礼旭，看着凤羽的背影只觉得有些酸涩。
难道他真的做错了吗？
可他是皇帝不是吗，还是等过两天再来看母后吧！
越礼旭没想到的是，等他第二天再来到这里的时候，那一直会微笑着关心他的人，已经找不到了。
......
凤羽离开了皇宫，临走之前去看了下贤王。
这老头如今已经七十多岁，但是这精神头，却是特别的好。
这源于他那最小的孙子，在调理了七年之后，终于娶了妻，第二年就多了个小重孙。
这个孩子的出现，让他们全家都处在极度的兴奋中。
如今第二胎都已经快生了，贤王的表现更是夸张，据他自己说，他自己的儿子出生，都没这么开心过。
“娘娘要走了？”
贤王本以为凤羽是来有什么吩咐，可这要离开是什么意思？
“皇帝长大了，我也该去做自己喜欢的事了，十几年了，终于等到这一天，真不容易啊！”
在这京城中，凤羽愿意都说几句的，还真是没什么其他人。
“娘娘，问一句大不敬的话，您真的是李月？”
从十几年前，贤王就怀疑了，那个李月，软弱的很，怎么可能变成这种暴虐的样子。
“当然是了，只是有那么一瞬间，突然开窍了而已，旭儿他，还要麻烦王爷多照看着点！”
“娘娘放心，老臣一定会动作劝诫，只是您这一走，什么时候再回来？”
贤王不担心别的，就怕万一这小皇帝知道太后走之前来见了他，到时候跟他要人，可就麻烦了。
“不知道，或许几年，或许几十年，谁知道呢！”
没看苦了脸的贤王，凤羽走到院子里，看一眼那边匆匆赶来报信的王府仆人，给这家人做媳妇，这么一直生下去，真辛苦……
“太后娘娘？”
刚从王府出来，在街上遇到了贤王的第十一子。
不同于那努力造人的小少爷，当初的药方，这位直接就拒绝使用。
贤王自然是不答应的，可是后来他竟然跑了。
跑了不说，过了几年才被人找到消息，这位竟然不喜欢女人...
“你家那个，怎么放心让你回来了，不怕王爷再给你下药，往你房里扔女人？”
“...娘娘说笑了，我这不是听说我那侄媳妇又要生了，带了点补品回来看看！”
被凤羽提起当初的糗事，十一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那次的事情，大概京中的不少人家都知道的吧。
反正他的传言在京城中也不少，完全已经习惯了。
打完招呼，凤羽就离开了，这京城中，她暂时不会回来了。
江湖啊，希望能有让她感兴趣的事情吧，再不然就找个好地方，静静的吸收这世界的美好气息。
......
“陛下，该就寝了！”
“都下去吧！”
挥退了众人，越礼旭打开床头的暗格，里边是一堆的旧书。
从杂文到医药，这都是当初凤羽看过的，在她离开之后，就被越礼旭全都整理到了一起。
几十年过去了，有空闲的时候，他总是会想起小时候，被母后抱着学武的日子。
或许，在母后的心里，权势是讨厌的东西吧。
但是她还是在这皇宫里待了十年，只是为了他，最后却没得到任何的感激，反而被认为贪恋权势之人。
母后走的那天，到底是满意的，还是失望的，越礼旭不知道，也不敢去确定，他怕。
当年母后让人建了遍及天下的钱庄，离开皇宫之后，就交给到了他的手里。
也就是这些个钱庄，能让他每年都得到几次消息。
取了多少银两，或者交代了什么事情让人做，每年都会有几次消息。
可唯独，他们母子二人，从来都没有过任何的书信来往。
母后或许是不想被打扰到那份逍遥，而他，不敢，不敢去面对那个为他付出那么多，却被他赶走的母亲。
而现在，他快不行了，而他的那些个儿子们，已经从十几年前就开始折腾了。
他不想死在儿子的手里，所以他一直不曾真正的放过权。
但是就算如此，他依旧没多少日子可继续了，不知道上次让他们传出去的书信，母后能不能看得到。
“陛下，老臣无能！”
要死了吧，床边跪了一地的太医，他的皇后和嫔妃被拒绝入内，而那几个皇子，就跪在他的床边。
悲痛的哭泣声中，全都是难以掩饰的兴奋啊。
“旭儿，怕吗？”
熟悉的声音，几十年不曾听到的声音出现在他的上方。
“母后？母后！”
是母后回来了，只是这么多年了，他从一个小小的孩童，变成了垂垂老矣，而母后，却还是当年的模样。
“旭儿，这些年辛苦了！”
“母后，能再见您一面，孩儿满足了，母后，谢谢您！”
母后真的来了，没有怪他，真的无憾了，如有来世，孩儿还做您的儿子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