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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和武媚娘同时大惊。两人起坐起身子来。向楼下喀听啪啪啪几声之后,有人说道:“里面有人吗?外面下雹子呢,我是过路的,想避避雹子!”
李治目瞪口呆,过路的?这里哪有什么路好过,这里是私人的庄园啊,而且远处有无数的禁卫把守,哪可能放人进来?
武媚娘却小声道:“好,好象是舅舅的声音!殿下,你听着呢,是不是他?”
李治呃了声,道:“我,我没听清楚啊!”光顾着紧张了,只听见外面那人说的是什么话,口音和语气,他却全都没听出来。
他道:“不会是无病吧,我让他在灵感寺里写计划哪,还派了史爱国去监督,他怎么可能来这里?”
他们二人在楼上猜想,谁也没动地方,根本就没打算下楼去开门。
门外,王平安搓了搓手,心想:“我说话的声音太里面的人没听见?不应该听不见啊,不但不应该听不见,而且应该有反应的,要是换了我在里面,我肯定会手忙脚乱,弄出响动来。可为何现在里面啥动静没有?”
深吸一口气,他又敲门,叫道:“里面有人吗?开开门呗,我是过路的。”
楼里还是没有动静。
床上,李治有些躺不住了,就想穿衣起来,可武媚娘却按住了他,手指放在嘴上,嘘了声,示意他不要动,假装里面没有人就得了。
李治趴到她的耳边,小声说道:“好象,好象真的是无病的声音啊。可他怎么会来这里?”
武媚娘声音更道:“别出声,就算是舅舅,他要是知道里面没人,就走了”,呀!”她轻声地呀了声。
两个四目相对,都明白过味儿来了,不管外面是谁,就算不是王平安,那他也不可能走的。楼里无人?怎么可能,门是上闩的,没人谁上的闩?而且就算是没人。外面下着那么大的雹子,楼里无人,岂不正好进来躲避,更不可能走了!
李治道:“这,这可怎么办,我得下去才行啊!”说着话,他拿起衣服就要穿。
武媚娘却道:“不用的,你不用下去。你只要喊一声,他就不敢再敲了,更不敢进来。”
“好,我这就喊,喊什么?”李治道。
他俩在楼上商量喊什么。可外面的王平安却等不及了。
王平安心中焦急万分,里面越没动静,越证明有人,而且必是李治和武媚娘无疑。他俩都不出声,正好说明在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怕被人现,这才不出声的。
不行,就算把李治吓出个好歹来,他也得阻止”必须得让他们把门开开!
王平安砰地一脚踹在门上,喝道:“呔,里面的人听着,我乃卫府大都督王平安,抓贼路过此处,你们要是不开门,就按贼人的同党处置。我,我放火烧房子啦!”
他深怕吓唬不住李治,气急败坏之下,不但报出自己的姓名,更是使足了力气,抡起腿,冲着楼门便是一脚,想把声音搞得大点,以壮声势,顺带给自己壮胆!
可这一脚使的劲太大了,而且楼门也不见得有多结实,竟然被他一脚踹下去,给踹开了!楼上的两个人被吓成啥样不知道,可门外的王平安差点没吓得坐到地上!
王平安几乎吓得晕过去,有没有搞错啊,怎么把门踹开了!他只是想吓唬一下里面的人,隔着门吓唬,怎么着都行,反正他也啥都没看见。可一旦门被踹开了,那有些事情就无法遮掩了,必须立即解决,而第一件被解决掉的事情,说不定就是他自己了!
王平安心想:“我可不想被解决掉啊!”情急之下,他一伸手,又把门给拉上了,关上了楼门。
门一关上,这回他是既不敢再敲,也不敢再踹了,连话都不敢再说了,站在门外一个劲地哆嗦。
王平安回头看向白龙马,心想:“我要不要跳上马,这就逃走,从此远离长安,再也不回来了?”
可一回头,却没看着白龙马,四下一望,却见白龙马不知什么时候,竟然躲到了砖楼另一侧的房檐底下!
白龙马也不傻呀,这么大的冰雹,让它站在空地上傻等?干嘛呀,欺负人家是马不是人哪!
王平安叹了口气,心想:“谁比谁傻?谁也不比谁傻啊!我也不用咋呼了,里面的人该明白的,也都明白了,我就等着他们下来吧!”
擦了把脸,他慢慢往墙上一靠,看向白龙马,白龙马打着响鼻,侧过头,也看向他。一人一马,难兄难弟!
楼上,李治满脸尽是惊骇,全身僵直。一动不能动,直挺挺地坐着。而武媚娘则呀的一声,全身瘫软,又倒在了床上!
随着王平安把门关上,出声响,两人齐齐的一哆嗦,这才回过神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傻了!
王平安把门踹开,外面亮里面黑,他又不敢往里面查看,随即又把门关上,自是看不到楼上的李治和武媚娘。可李治和武媚娘却都看到王平安了,那么个大活人站在门口,又伸手进来关门,他俩要是再看不清楚,那眼睛漏神儿得漏成啥样!
李治结结巴巴地道:“他,他没往上面看,应该,应该没看到咱们俩!”
武媚娘长叹一声,摇了摇头,道:“舅舅哪可能当真抬头,他更不会朝里面看什么的,该知道的,他都已经知道了!”抓起衣服,她开始穿起来。
李治苦着脸,道:“是啊,该知道的他早就知道了,要不然踹开门。干嘛又关上!”他也开始穿衣服。
一边穿,他又问道:“媚娘,今天这事,无病会不会和父皇去说,或者和别人去说?”
做下这等违背伦理的事情之前,他满脑子都是热情,热血沸腾,啥都不多想,可做完之后,漏*点一消退,该想到的事情,他便想到了。武媚娘是他父皇曾经的才人,高着他一辈呢,他俩做出这等事来,如何面对父皇?
不但父皇那里无法交待,而且他也没法应对即将到来的风暴,他的兄弟李恪,野心勃勃地等着住进东宫呢!当今太子和皇帝曾经的才人胡天胡帝,这绝对是被废掉的重要理由,没二话,就算不杀头,也得流放到边疆去,这辈子是别想回来了。
他是父县的儿子,不见会死,可武媚娘呢,她会得到什么样的惩罚?
李治想到这里,穿衣服的手停了下来,转头去”娘,见她手甲拿着条北绦。长长长的经绦,正是酬办捞,:
李治大惊,媚娘这是要干什么,是害怕惩罚,所以想要悬梁自尽么?
他一把抢过武媚娘的丝绦,忍耐不住,竟然哭出了声来,哽咽着道:“媚娘,都怪我不好,是我害了你”。
武媚娘嘿地一笑,抢回丝绦,道:“你怎么啦,哭什么?”伸手给李治擦了擦眼泪,道:“快点穿衣服啊,这时候哪有功夫哭鼻子
李治道:“可是,可是,媚娘你不是要上吊吗?”
武媚娘啐道:“谁要上吊了,好端端的干嘛要死?我是要穿衣服,不得系上腰带啊!”
李治啊了声,又向楼下看了眼,转回头,道:“那,那下面的,”
武媚娘嗨了声,道:“你不要一惊一乍的,舅舅不会去告的,你和他关系那么好,他替你遮掩还来不及,哪可能去告。如果他想告,刚刚怎么可能那么着急,又喊又叫,又踹门的!”
“可是”李治也想到王平安应该是不会告的,但想不通武媚娘为什么这么肯定。
武媚娘笑道:“可是什么?他刚才为什么那么着急,就是因为他以为来得及,怕咱们”所以才着急的啊,现在他明白了,他来得晚了。你看,他不是不着急了吗,什么声都不出了。”
李治哦了声,又开始穿衣服。却还是有些担心,道:“无病不去告就好,可他会走吗?是不是还等在楼下?。
武媚娘道:“他自然会等在楼下,他“路过。这里也就罢了,可万一他离开,别人也来路过,岂不是大糟特糟,所以他一定会等着楼下的!”
李治面现难色,想到要面对王平安,自己和他的外甥女在这里那咋。啥,也实在太难为情了些。
武媚娘穿好了衣服,见他面有苦色,明白他心里想的是什么,但她却道:“殿下,你敢把刚才的事告诉他吗?。
李治一拨楞脑袋,当然不敢了,开什么玩笑,这种事他哪敢和别人说。
武媚娘哼了声,又道:“那殿下猜猜看,他敢不敢问呢?”
李治微微一怔,脸上露出少许笑容,道:“他不敢问的。”
“对呀,那你还苦着脸干什么。你不说,冉不问,什么事也没生过啊!咱们俩之间,生过什么事吗?。武媚娘笑着问他。
这种事情,除非当场抓住,否则衣服都穿上了,换谁谁能承认?
李治乐了,他道:“对对,咱们之间,什么事情也没生过,好好的,哪有什么事情”。他一高兴,又伸手去拉武媚娘。
武媚娘推了他一把,道:“又来了,以后日子长着呢!”
“对对,以后日子长着呢!”李治也道。他害怕之心一去,胆子又大了起来,又想起以后的日子了。
武媚娘白了他一眼,媚态横生,小声道:“殿下就在此等着,我去和舅舅说话。等会舅舅进来,如我所料不错,他一定会先说到此来的原因,是听谁说的,谁给他传的消息,这个要紧之急,咱们想知道,而他一定会立即就让咱们知道。你听着就成了,保管什么事都没有,事情该怎么善后,都由他去想,都由他去做。你只要听着就好。”
说罢,武媚娘整理了下头,大大方方地下楼去了。
李治心中大宽,望着武媚娘的背影,对她是更加的爱恋了。
要是武媚娘和平常女子一样,遇到事情,只会惊慌张失措,全等着他拿主意,那他立马儿就会对这个女人失去兴趣,以后再也不会找她了,说不定心狠一狠,为了自己的太子之位,命人将她给处理掉,灭了口。
可眼前的武媚娘不但没有惊慌,反而眨眼的功夫就把事情分析透彻了,并且很勇敢地下楼,去面对王平安。不但如此,她连王平安进来之后会说什么,李治该怎么应对。都替他想好了!
这样的奇女子,要漏*点有漏*点,要刺激有刺激,要本事有本事,除了武媚娘,天底下还有谁?李治怎么能舍得不要她,怎么能舍得割弃?
武媚娘来到门口,问道:“谁啊,外面是谁?”
王平安一激灵,好家伙,真有种啊,这武媚娘虽不是男人,可比男人有种多了。这种时候,不但不躲着,不害怕,反而迎了上来,说话的语气中连半点惊慌都不透露出来。有网儿,有魄儿,佩服!
他离了墙壁,又站到了门口,咳嗽一声,道:“在下是过路的,只因外面下起了冰雹,无处躲藏,所以冒昧打扰,求个方便,避一避,冰雹停了,即刻便走
里面的人假装不知道外面的是谁,而外面的也假装不知道里面是谁,其实王平安刚才都喊出自己是谁了”假装没喊过呗,他都假装没喊过了,里面假装没听见,不也正常么!
武媚娘道:“是躲避冰雹的过路人啊。巧了,我们也是呢哎呀,这不是舅舅么,你怎么到这儿来了?。吱嘎一声,她把门打开了。
装得真象,演技派高手啊,不过我也不差!门打开,王平安把眼睛一眯,假装调整视线,茫然地道:“你是”呀,这不是媚娘么?你咋在这儿呢?”
“舅舅,真的是你啊!,小武媚娘叫道。
“媚娘,真的是你啊!,小王平安叫道。
李治在上面探头向下张望,心想:“要是光听声音,都得以为他俩很多年没见着面了,突然见到,又惊又喜!”
武媚娘伸手拉着王平安的袖子,道:“舅舅快快进来,你的衣服都湿了,是被冰雹打湿的吧?,小
王平安赶紧走进门来,反手把门关上,道:“可不是嘛,这场冰雹来得太不是时候了,我出门没带袁衣,被拍了个结结实实。”
李治咳嗽一声,从床上站了起来,站到了栅栏扶手的后面。
王平安听到咳嗽声,抬头向上看,他把眼睛又眯了起来,继续假装调整视线,说道:“咦,这里还有别人”呀,这不是太子殿下吗,您怎么也在这儿啊?”
“我”李治只说了个我,便不再说了,把手往背后一背。向下看着王平安,心想:“媚娘告诉我了,我什么都不要说,那我就什么都不说,只听他一个人说,看看他要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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