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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3章 宫宴，议论
皇后是让人很摸不透的一个女子，她本是孙太傅之女，孙相宜的亲姑姑，可她隐居后宫，从来不问前朝之事。在后宫一直都很低调，低调的几乎没有存在感，当年韩贵妃独宠，在后宫横行霸道，皇后不管不问，任由其嚣张。
孙相宜出事，太傅亲自入宫求皇后为孙相宜报仇，皇后也不为所动，太傅离开皇宫的时候气的直呼自己没有这个女儿！
韩贵妃受宠的时候，皇上不能让她生养，所以韩贵妃就算再厉害，也只能是个贵妃，可允娆不一样，她如果生了皇子，对皇后的威胁就太大了，皇后依然不在意吗？
秦奕道，“皇后、”
他哂笑一声，大概早已经遁入空门，不问尘事了。
进了宫，清凉殿里外灯火通明，人声喧哗，大臣们几乎都已经到了。
“睿王、王妃进殿！”
小太监尖细的一声，大殿内顿时一静，除了荣王和太傅位高权重的几位，其他官员纷纷行礼问安。
荣王笑容满面的迎过来，温和笑道，“我说你怎么一直没到，原来是照顾王妃了。”
苏灵韵微微颔首，“叔父。”
荣王虚扶一把，“你怀着身孕辛苦，千万不要多礼。”
此时有宫女过来，左右两侧护着苏灵韵去偏殿。
正殿是男子的席位，女眷则都在偏殿，就在正殿隔壁，所以几步路便到了。
有女人的地方则更热闹，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互相恭维，或者闲谈他人，嬉笑声不断。
同样，看到苏灵韵都停下来，福身行礼，然而目光却各不同，打量的，轻视的，不屑的、无非都是因为苏灵韵平民女子的出身。而且苏灵韵甚少出席宫宴，众人对她的好奇更重。
宫女领着苏灵韵坐在靠前的席位上，苏灵韵坦然坐下，对众人的目光视而不见，在大殿中扫了一圈，上官薇跟和和都没来，那就更无趣了。
宫女过来，手里捧着八宝盒，放在苏灵韵面前，恭敬道，“睿王吩咐，离开宴还有一些时辰，让王妃先吃些东西。”
苏灵韵后背挺直，温声道谢。
宫女退下，大殿内片刻的安静之后，喧哗声再起，夹杂着细微的议论，
“传言果然不假，睿王是真疼这位民间的王妃呢！”
“长的的确好看！”
“不好看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吗？”妇人声音尖细，略带嘲讽刻薄。
旁人听出这是把苏灵韵比成了草鸡，顿时小声哄笑。
“你看她肚子，大概是要生了，睿王宠她未必是冲她，也许是冲肚子里的孩子。”另外一女子不咸不淡的道。
苏灵韵将她们说的话都听在耳朵里，觉得有些可笑，完全没有生气，反而觉有点意思，还想再听听她们嘴里能说出什么来，这些话她平时可听不到。
大殿中孙相宜和周媛媛也在，坐在一起，听旁人议论苏灵韵，孙相宜面无表情，喜怒不露，周媛媛上次被苏灵韵教训了一通，心中对苏灵韵又恨又怕，此时不动声色的幸灾乐祸。
苏灵韵打开百宝盒，找了一块奶糖放在水中，用勺子搅开。
头顶光线一暗，苏灵韵抬头，见是周芸站在一旁，浅笑道，“我能坐这里和王妃说说话吗？”
苏灵韵点头，“坐吧。”
“王妃很少参加宫宴，一定有些不适应吧？”周芸眉眼温柔。
苏灵韵抿了一下唇，“还好。”
挺热闹的！
周芸侧眸看了一眼还在讲论苏灵韵的那些妇人，低声道，“穿藕色夹袄的女人是京里宋国公的三儿媳常氏，胳膊挽了一条紫色披帛的事朝中宣威将军夫人李氏。”
苏灵韵闻言看过去，对号入座，说她靠着孩子得宠的就是常氏，三十岁上下，五官不丑也算不上好看，普通的一个妇人，将她比喻成草鸡的妇人是朝中宣威将军夫人李氏，脸很小，五官挤在一起，面相上就带着刻薄。
周芸淡淡道，“宋家三公子极为好色，常年流连烟花之地，娶到府中的小妾更是没有十个也有八个，常氏常年生活在怨气难免看到恩爱的夫妻就心生嫉妒。那个李氏，有个兄长和府上三公子秦凌皓是好友。”
苏灵韵不在意，“她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非议我，我一点都关心。”
周芸抿笑，“王妃的豁达，更显得那些人面目丑陋，心胸狭窄。她们非议王妃，要么是嫉妒，要么是偏见，王妃的确不用在意。”
本来苏灵韵身边无人靠近，周芸过来，惹的周媛媛频频侧目，恨声道，“她到是会见缝插针，趁机献殷勤。”
孙相宜瞥了一眼，“你这么妹妹比你聪明的多。”
周媛媛不服，“都是小聪明罢了，她惯会做讨好巴结的事，连亲事都是上赶着求来的。”
……
苏灵韵侧头看向周芸，“我自己坐在这里没什么，你回去吧，不用陪着我。”
周芸面上闪过一丝窘迫，目光依旧坦然，“我、只是想来谢谢王妃，上次苏晓姑娘成亲出了事，您没怀疑我，我心里很感激，一直想找机会当面谢谢王妃。”
苏灵韵眉目清澈，“不是你做的，自然不会找你，没有什么好感谢的。”
周芸看出苏灵韵的疏离，她有些拘谨，“其实在宫宴上我也没有相熟的人，王妃来之前我已经枯坐了许久，能让我陪王妃坐一会儿吗？”
苏灵韵眸底滑过错愕，缓缓点头，“当然可以。”
周芸展颜一笑，笑容意外的开心。
苏灵韵将八宝盒推过去，“饿了吗？”
周芸捏了一块云片酥放在嘴里，抬头一笑，“很甜。”
苏灵韵端着放了奶糖的茶水喝，“听说你和温子书定亲了，恭喜你得偿所愿。”
周芸低眉，“王妃不是不看好我和温子书吗？”
“你不是喜欢吗？”苏灵韵反问。
周芸几不可查的点了一下头，目光黯然，“平生第一次喜欢一个人，难免有些冲动和义无反顾，其实我也挺怕的，怕将来和方才那个常氏一样，生活在怨恨之中，变的刻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