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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州青翼河防线。
杨伟奇深吸一口气道:“长久对峙,这是不可能的,后勤就不可持久了,但我无能为力。”
他已经做好随时撤离的准备。
现在大军每日消耗的钱粮,都是个惊人的数目,要是一段时间没有成果,新监军杨吉吉必定会将现状添油加醋禀报上去,随之而来的便是金牌召回。
即使是金牌召回,他也只能认了。
他不需要出击,是因为他算了很久,没找到一点胜机。
“我们可以夜袭。”水离子缓缓道。
“夜袭?难度很大。”
杨伟奇皱眉。
夜袭并非常规攻击方式,能不能成功,有时候全看运气,一般有经验的将领,不会随便使用夜袭的模样。
“这次我们来了四名客卿,除了贫道以外,其他三位,已然去了对面阵地,他们会侦察敌情,找寻胜机,夜晚,他们会发出信号,一旦我们看见信号,立刻进行夜袭,有极大可能得胜。”
水离子道。
杨伟奇眼中露出喜色。
他自从离开娄山关以后,几乎没有一天真正睡好过。
“好!”
杨伟奇立刻答应。
杨氏客卿总共也只有七位,这次居然来了四位,加上钢刺军,这就意味着整个播州大部分精锐都可以到此,要是这样他还不敢出手的话,那他便不配做一名将军。
打仗总不可能有百分百胜机才会出手,只要有胜的可能,就应该迎难而上。
其实他能理解播州之主杨元化的想法。
要是一仗都打不赢,播州还想自立?
那是做梦而已。
战场上不能拒止敌人,那么距离败亡也就是时间问题。
他作为杨氏一员,考虑的正是整个杨氏的利益,他一样想要打赢这一仗。
……
夜幕即将来临。
回首看了一眼天边的云霞,华玲奇穿行在山林之间。
侧面就是悬崖峭壁,悬崖下面,滚滚流淌的青翼河千百年仿佛一成不变,年年又岁岁。
而他的故乡就坐落在青翼河边,一处普通的小渔村。
要不是朝廷横征暴敛,村民们不会逃的逃散的散,他也就只是个普通的渔民后代,不可能成为今日这样的江湖顶尖宗师武者。
只是,那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他还小,到现在,曾经的记忆已经变得模湖,那些恨消弭的差不多。
当时横征暴敛的又不是现在这批官员。
不过,播州杨氏对他的待遇很好,拿钱办事,这是他一直信奉的一个好习惯。
“你也来这儿了?”
华玲奇忽然停住身形,朝着附近叫了一声。
他的声音略有些尖利,这是天生的嗓音,很有特色。
侧面的树上传来一声女式的诡异笑声。
“小华啊,我这不是看你一个人太寂寞了嘛,所以我来陪你咯。”
一道身影掠了下来。
此人看着搞大魁梧,但走路以及身体的动作,却有着一股子娘气,手指都是翘着兰花指的。
“别,我一个人就挺好的,不需要人陪的啊……我们说好了分头行事,还是分头走比较好。”
华玲奇急忙摆手道。
那道身影名叫魏喜刀。
他打小是被婶娘养大的,因为婶娘家没有男孩儿,打小把他当女孩子来养,到了后来,发现不对劲,已经积重难返,改变不了,最后只能听之任之。
魏喜刀成年以后,不喜欢女子,反倒喜欢男人,为此遭受到很多人的白眼。
不过,自从他成功晋升宗师武者,成为杨氏客卿以后,曾经环绕在身边的白眼便彻底消失,再也没有人敢对他说三道四的。
“小华你别怕,我已经有爱人了,不会缠着你的,不过呢,咱们毕竟是好搭档嘛,我是感觉你有危险,这才过来的哦。”魏喜刀笑嘻嘻的道,他脸上的络腮胡子已经刮干净,面部看起来清爽的很。
“我有危险?你从哪里知道的?”华玲奇惊愕道。
他跟魏喜刀是老朋友了。
无论从哪一个角度来说,魏喜刀都不会坑害欺骗他的,必定是从某个渠道得到了什么消息。
“哎呀,你也是知道的,我跟宜州江湖那边很多的名宿大老都有不小的关联。”
“我得到一个消息。”
“宜州这边,鹰王助阵朝廷咯。”
“咱们是宗师,鹰王也是宗师,但是,宗师跟宗师不一样的。”
“我们是用小先天金丹成就的宗师,鹰王是自己升的,你觉得咱们打得过鹰王吗?”
魏喜刀笑眯眯的道。
“那肯定打不过,可是,我为啥要跟他打?我来侦察一下敌情,势头不对就走呗。”华玲奇道。
“鹰王这个人,阴得很呢,他既然帮朝廷,那你想想,他会不知道咱们这些人吗?”魏喜刀反问道。
“他肯定知道。”华玲奇点头。
“对呀,他知道咱们,那他会眼看着咱们到处侦察敌情吗?依我来看,鹰王应该已经布好了一个口袋阵,就等着你钻进去呢。”
魏喜刀双手叉腰道。
“可是,我不能退缩啊,难道我啥也不干,就这么回去?我拿钱肯定要办事的。”
华玲奇摸了摸下巴。
“呵呵,小华啊,咱们是拿了好处,但咱们为他杨元化卖命多少次了?还没还够吗?”
“要是简单点的,我们就替他办了,现在咱们要对战的是鹰王,跟他打,那是有生命危险的啊,很危险!”
魏喜刀再次加重了语气。
“那咱们该怎么办呢?你来拿个主意吧。”华玲奇决定将决定权交给魏喜刀,反正以前很多次,基本上都是魏喜刀在拿主意。
“我们呢,要灵活一点嘛。”
“你跟着我就好了,咱们啊,这么办这么办……”
接下来魏喜刀说出一整套的做法和理论,让华玲奇有一些瞠目结舌。
“这么干,真的可以吗?”
华玲奇惊愕道。
“怎么就不可以了?难道你还有啥牵挂不成?”魏喜刀道。
“那倒是没有,我孤家寡人一个,再说,咱们这些客卿,不都是孤孤单单的嘛,咱们都没有家人了,也就我们这些人互相亲近一些而已。”华玲奇摸着下巴,澹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