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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七章 海浪把战舰轻轻的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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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条命令,自然是由熟识九族男儿的耿良连夜带队,立即出发,迎回宋福财等人。

    至于山洞里敌俘的命运,由宋福财掌控。

    如若表现不好,就地斩杀。

    如若表现尚可,原地释放。

    陆畔的第二条命令,也是关于敌俘的,命人围起后排敌俘的大帐。

    期间,不可虐待。

    不会缺吃少喝。

    但也不得他们随意走动,有人看守。

    出征之日,就是释放那些敌俘之日,会给他们发放口粮,准许归家务农,不予追究。

    第三条命令,命自己的百位亲卫军启程,不用再回来了。

    一为带七十九位陆家家丁亡魂“回家”。

    陆家有一片家仆的坟地,距离陆畔之父“大将军墓”不远的地方。

    之前有要求,只有陆家三代忠仆,才可死后埋在那里陪伴陆家家主。

    陆畔以陆家少主名义,命亲卫军将这些人通通都葬在那里。

    二为让亲卫军给他转交信件。

    给祖父的信。

    给大姐陆之润的信。

    陆畔的私人亲卫军领命,拿着小全子画的葬在哪里的鬼画符地图,连夜启程。

    而陆畔今夜的最后一个命令,让几位手下在帐内大气都不敢出。

    因为只看陆畔的表情就知怒了。

    陆将军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眼下却一会儿挑下眉头,一会儿皱着眉头,很是少见。

    顺子也很有压力,借着将蜡烛往前凑凑照亮,斜眼偷着瞅了一眼。

    其实啥也没看清,只晓得少爷挥毫笔墨手腕带着力度,力透纸背,笔锋凌厉。

    陆畔在上书天听。

    与其说是呈给皇上的,实际上更是给兵部户部两位尚书的。

    他言简意赅,先将情况说明。

    随后字字珠玑,以定海将军的身份质询兵部户部为何拿他麾下万名精兵的性命视为儿戏。

    在写这些时,陆畔是愤怒的。

    每一个晨曦的等待都是相信,所以他才被气的时而挑眉。

    别和他讲难处。

    那些难处不归他管,也不归他解决。

    他只知万名精兵差些被饿死。

    不是战死沙场,是被自己人的兵部和户部衔接出了问题而饿死。

    他的万名精兵,不可、不准成为事后总结经验教训的牺牲品。

    陆畔的怒气里,也有对自己的怒。

    从出征伊始,他在战场上就没吃过亏。

    设计出太多的对战计划,以至于鲁王到现在还没有找到他。

    但这一次,他也差些吃了最大的亏,讽刺的是,这最大的亏叫“军令不可违”。

    作为一名将领,一直以来,他多么希望自己是一名听皇命而为之的人。

    从小到大,所接受的教养也是如此。

    但实际上呢,失望。

    失望到觉得自己很幼稚。

    不是年轻将领,没有远征经验、没有对敌沙场的幼稚。

    是对皇朝各部,各司其职太过相信的幼稚。

    多么讽刺。

    他又多么希望没有这种无奈。

    多么希望在前线和他一样的各路将领,眼下、将来,不是因为这种无奈的“抗命”,才造成皇上对他们的误会。

    陆畔将这种心理,以定海将军的身份也写进了谏言中。

    他此时不知,当皇上看到这些时,对励精图治的宏愿更是迫切。另外,定海将军还是“幼稚”了。

    竟将这些想法都告诉了朕。

    过于正直。

    其他将领,不会。

    他们能寻到圆滑的途径“抗命。”

    新皇、曾经的燕王:

    在定海将军还没有学会那一套圆滑的抗旨前,朕要护好定海将军。

    朕希望定海将军不再对各部失望。

    有一天,别像那些老将一样,即便也这么想过,却不会对朕讲。

    另外,陆畔也不知,当他写的折子被皇上给了祖父时,祖父一目十行,第一反应是对他都无语了。

    孙儿太过方正。

    你看看这折子最后,别看遣词造句挺工整,但那意思你当谁看不出来吗?

    孙儿就差明说:你们还打不打?你们不打我打,我打不是因为我傻,是黎民百姓再受不得兴兵之苦,定要一鼓作气,一定要给他们灭掉再回家,给我派兵,水兵。

    陆畔的祖父看完都冒汗了。

    倒是皇上从开打那一日就没笑过,这次却少有的笑了,收敛笑容就连续下旨,朝会时,更是愤怒到将折子扔在了大臣面前。两位尚书跪地。

    那日朝会,大臣们更是能感觉出来,皇上一脸:

    你们都是白拿俸禄的。

    你们这些白吃饭的,还瞅什么哪:派兵!

    但此时定海将军啥也不知道。

    他就是想写,就是要问责,就是要直抒心理,那是来自于他灵魂的呐喊,然后派人快马加鞭送了出去。

    等几位军师知道时,他都已经返回大帐了。

    几位军师面面相觑,摸鼻子的摸鼻子,望天叹气的叹气。

    说句不恰当的,咱家定海将军出身太过根红苗正,不是那些野路子将军一路看人脸色攀爬上来的,就有时吧,太有资本了,就有点小任性。

    宋福生也不知道啊。

    他大字型躺在陆畔的行军塌上正呼呼大睡,盖人家被。

    再没有多余的皮毯了。

    陆畔小心的将宋福生的胳膊腿收了收,放轻动作贴边躺下。

    躺下后,他侧眸看向张嘴打呼噜的宋福生,这种感觉很陌生。

    他从来没有和人睡在一起过。

    不敢乱动,怕不小心碰到宋福生的胳膊。

    再给碰醒,到时大眼瞪小眼,他怎么说啊。

    就这么僵着身体,盖着毯子一角,陆畔闭眼前,脑中是第一次上战场,他在父亲的帐前大半夜踢沙子踢石子。

    也以为宋福生这么大的呼噜声,自个会睡不着呢。

    却没想到不仅睡的熟,而且还放松警惕了……

    宋福生是让尿憋醒的,都给他睡冒汗了。

    一睁眼被吓一跳。

    啊,对,是他占了别人睡觉的地方。

    他就说嘛,怎么热乎乎的。

    陆畔这小子是贴着他睡的,难怪人说,傻小子火力旺,跟火炉子似的。

    宋福生掀开毯子下塌,没找到自个的鞋。

    瞅了眼陆畔,探头瞧了瞧陆畔那面有没有鞋,啊,有。

    那放在这面的新鞋就是给他准备的呗?

    宋福生才站起身就疼的呲牙:握草,我的脚底板发生了什么事情,是谁袭击了我的脚。

    也不敢整出大动静,还着急,憋的不行,一瘸一拐的穿着新鞋,用脚尖踩地,一路芭蕾姿势出了大帐。

    外面还有点黑呢。

    宋福生就没看到人,只顾捂着膀胱的位置,所以亲卫军嗖的一下立正站好,差点没给他吓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