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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三十章 互相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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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例很低, 看不到请联系客服, 感谢  大概是洗了凉水澡,到了后半夜,林幸开始发烧。

    徐溪晚把林幸洗干净哄睡着, 继续她的工作, 凌晨两点钟终于把手头的事务处理完, 她多留了个心眼,关了电脑后不大放心,去林幸房间里看了看,只见林幸小脸通红,眉头紧皱,徐溪晚弯腰去摸她的额头, 烫得能烙饼。

    徐溪晚心里咯噔一下, “林幸?林幸?”她把林幸摇醒。

    林幸揉揉眼,半睁半眯地看徐溪晚, 轻声哼唧, “姐姐, 我难受。”

    “我带你去医院。”徐溪晚马上给林幸穿上衣服, 抱着她下楼,开车直奔最近的医院。

    到医院挂了急诊, 护士让徐溪晚带林幸到二楼急诊科就诊, 林幸身上就跟小火炉似的, 头胀痛难忍, 她整个人埋在徐溪晚怀里, 两只小手死死抓着徐溪晚前襟。

    “乖,到医院了,小幸没事的。”徐溪晚轻拍着林幸,轻声细语地哄她,本能地摇晃怀中的孩子,希望能减轻一点她的难受。

    做了血常规,拍了胸片,医生说是病毒性感冒引起的发热,给林幸挂了水,又开了一些常规感冒药。

    和林幸一块挂水的有一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小男孩,进医院起就开始扯着嗓子哭,哭得恨不得整层楼都能听见,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大半夜都跑医院来了,围着那男孩又逗又哄,一点没止住哭声,反观林幸,一直伏在徐溪晚怀里,抽血输液安安静静,跟个假娃娃似的。

    林幸的手很瘦小,血管也细,给她扎输液针的护士年轻没经验,一直找不着她血管,扎进去|拔|出来,反复三次也没把输液针成功扎进血管里,坐在徐溪晚怀里的林幸没什么反应,反而徐溪晚先急了,脸色阴沉地低声责问:“你行不行?来练手呢?”

    “对不起对不起……”小护士急得直冒冷汗,还好这时来了个年纪稍大的护士,说了声我来吧,把小护士换了下来,有经验的到底不一样,这回一次就扎进去了。

    年长护士用医用胶带把输液针固定在林幸手背上,又跟徐溪晚道了歉,不住地夸林幸真是又乖又懂事,还很勇敢,面对打针都不害怕。

    林幸从小没得过大人夸赞,听护士阿姨这通猛夸,头晕晕乎乎的,直往徐溪晚怀里藏,也不知是难受还是害羞。

    医院里床位有限,徐溪晚只好抱着林幸坐在走廊的公共长椅挂水,徐溪晚担心林幸的烧退不下来,隔几分钟就摸摸她的额头,还好一瓶水挂完,林幸的烧慢慢退了下去,徐溪晚一颗心放回肚子里,才发现自己后背冷汗涔涔的,把衬衣都打湿了。

    林幸烧退了,人也舒服多了,很快就靠着徐溪晚的肩膀睡着,小小地打着呼噜,徐溪晚抱着她,去问医生还有没有什么后续治疗,医生给林幸做了个简单检查,确认退烧了,叮嘱了徐溪晚一些注意事项,让她回去。

    徐溪晚道了谢,正要走,医生忍不住又跟她说:“这孩子严重营养不良,已经影响发育了,你们做家长的最好抽时间带她去做个正规的全身检查,好好调养一下。”

    “知道了,谢谢医生。”徐溪晚站在门口,对医生稍微欠身,才带着林幸离开。

    回到家天色已经泛白,徐溪晚把林幸放回她自己床上,给她掖好被角,估摸着林幸这样,把她一个人放在家里指不定要出什么事,干脆给薛曲双打了个电话,说自己今天临时有事不能去公司,公司那边有什么情况及时跟自己汇报。

    “出什么事了?”薛曲双问。

    “林幸病了。”

    “什么病?严重么?”

    “感冒,已经退烧了。”

    “那就好,我等会儿让人熬点粥送过去。”薛曲双说完收了线。

    徐溪晚守在林幸床边,林幸闭着眼,抓着她的衣角,潜意识里不让她走。

    从凌晨徐溪晚发现林幸高烧一直到现在,林幸抓着徐溪晚的手一直没松开过。

    “冷……”林幸皱着眉头,小声嘤咛。

    徐溪晚一夜未睡,有些困倦,但她不敢回自己房间,就怕林幸有事她又发现不了,又听见林幸说冷,干脆脱了外套,躺到林幸床上,抱着林幸一块睡。

    林幸高烧刚退,身上发冷,身边忽然多了一个大暖炉,把自己围在中间,暖洋洋的,她忍不住把手脚都贴到暖炉上去,抱着暖炉死活不撒手了。

    徐溪晚从没和谁同床睡过,林幸突然贴上来死死抱住她,她有一瞬间的不适应,又觉得有点奇妙。

    这么小的孩子,全心全意信赖你,满心满眼只有你,好像你就是她的全世界。

    徐溪晚自认冷淡凉薄,这一会儿,心里也微微地热起来。

    “睡吧,我在呢。”连徐溪晚自己都没注意到,她嘴角竟然翘起来一点弧度。

    林幸病中,徐溪晚为了晚上照看她方便,干脆让林幸跟着自己一起睡,于是林幸就这么住进了徐溪晚的卧室里,好在徐溪晚卧室是一米五的双人床,林幸又瘦小,两人睡在一起也没什么不方便。

    这个孩子,这么小,这么柔弱,徐溪晚一秒钟照看不到,都怕她会就这么夭折。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林幸身体本来又弱,这一病病了一个多月,等她病好的时候,已经接近年关。

    林幸生病期间,徐溪晚大部分心思都放在她身上,公司的事管得少,大部分都有薛曲双处理,可需要她亲力亲为的那一小部分堆积起来,工作量也不小,又是年关将至,正是忙碌的时候,所以林幸病好之后,徐溪晚加班开始频繁起来,基本就没有晚上十点钟之前回过家,半夜十二点、一点回来也是常事。

    徐溪晚自己忙,没时间照顾林幸,就给林幸找了个保姆,负责林幸的一日三餐,她和林幸生活了一个多月,了解林幸的性子,胆小又沉闷,徐溪晚怕保姆对林幸不好林幸也不敢说,还特地在家里安了监控,工作间隙还不忘盯着家里,生怕林幸出意外。不得不说,林幸生病这一遭,着实把徐溪晚吓得够呛。

    不管徐溪晚多晚回来,林幸都亮着一盏灯等她。

    这种感觉其实很不错,每天晚上徐溪晚回家,不管多晚,只要她推开家门,必然能看到亮着的灯,还有站在门口的林幸,高高地抬着头看她,歪着头冲她笑,说:“晚晚,你回来啦。”

    孩童的声音很稚嫩,带着点吐字不清的口水音,徐溪晚听着,连一向坚硬的心脏都软下来一点。

    徐溪晚说过,让林幸叫她的名字,于是林幸便叫她晚晚。

    晚晚,晚晚,一声一声在徐溪晚心里扎了根,连同林幸,也不知不觉在徐溪晚心里有了一席之地。

    “是啊,我回来了。”徐溪晚放了钥匙,弯腰抱起林幸,问她:“小幸今天吃了什么?”

    林幸被徐溪晚照顾得很好,身上长了点肉,抱起来软乎乎的,手感极佳,小脸也圆润起来,这孩子五官极标致,脸上长肉之后,可爱劲儿便全显出来了,那天薛曲双来徐溪晚家有事,看到林幸,差点认不出来,这个洋娃娃似的小姑娘,和当初那个脏兮兮的小女孩全然不像同一个人。

    小孩的性格没定型,改变起来也比较容易,林幸和徐溪晚生活了一段时间,徐溪晚把她的胆小畏缩劲儿扳回来一点,林幸也不那么怕生了,她还记得薛曲双,于是薛曲双以一来,她便腼腆乖巧地打招呼,软软糯糯地叫姐姐好。

    薛曲双向来喜欢长相可爱的小孩,林幸性格又乖巧,薛曲双抱着不想撒手,直跟徐溪晚说,学姐,你真是用捡垃圾的价格捡到宝了。

    徐溪晚斜睨着讽刺她,你家垃圾值十万?

    薛曲双摸着鼻子不说话,以前从没看出来,学姐原来这么护短呢?

    从那之后,薛曲双对林幸愈发好了,小衣服小裙子小靴子,凡是她看得上眼的,大包小包往徐溪晚家买,她的少女心全被林幸激发出来,给林幸编小辫儿、戴头花、穿裙子,拍各种照片,打扮林幸都打扮上瘾了。

    徐溪晚警告她,你差不多得了。

    薛曲双振振有辞,学姐你不懂,小孩儿长得可快了,一眨眼就长大了,现在不留点纪念,以后她长大了你非得后悔不可。

    徐溪晚不置可否。

    这不,今天这身小裙子也是薛曲双给买的,别说,薛曲双的眼光倒是不错,这身米白色的毛呢背带裙穿在林幸身上真挺好看,跟小天使似的。

    徐溪晚想,还是林幸长得太好。

    林幸被徐溪晚抱起来,顺手抱着徐溪晚的脖子,给她数自己今天吃了什么菜,“阿姨做了、大、大虾给我吃,还有,还有……”

    她刚来不久,徐溪晚就看出来她说话有点不利索,每天陪她练习说话,自己忙的时候,也叮嘱保姆和林幸多说说话,林幸的口齿已经清晰多了,可是着急起来,嘴巴还有点跟不上脑子,徐溪晚摸摸她的脑袋,让她慢慢说。

    林幸顺了顺气,说道:“还有大鸡腿和鱼。”

    “吃蔬菜没有?”

    “吃了西红柿,还有大南瓜。”

    林幸就这点好,不挑食,给啥都吃。

    谁能想到,这天半夜,他睡意正酣,突然被一通电话叫醒。

    他的手机是今年才流行起来的滑盖新款,精致又高级,酒席间漫不经心往桌上一放,然后微微抬起袖子,露出他手腕上那只锃亮的劳力士,派头就是这么自然而然带出来的。来电铃声也是他特别喜欢的一首彩铃,颇有赶马牧羊的草原风情。

    但这只手机在凌晨四点钟响起这个铃声,显然就非常不合时宜了,夜声人静,草原风情的彩铃在李校长耳边炸开,把他惊得从床上坐起来,连带着他旁边的校长夫人都吓了一跳,在被窝里踹了他一脚,翻身背对着他,骂骂咧咧:“你大半夜不睡觉犯什么神经病呢?”

    李校长看了眼光亮微弱的手机屏幕,是市教育局里的一位领导打来的电话,李校长经常走动,和这位领导的关系也挺好,只是这个点打电话过来……李校长心往上一提。

    他出了卧室,才忐忑接了电话,脸上堆满笑容:“严组长,这么晚找我什么事啊?”

    “你脑子被驴踢了?没事去招惹徐家做什么!”

    电话刚接通,李校长就被劈头盖脸一顿骂,直接被骂懵了,“严、严组长,您这话……这话什么意思?什么招惹徐家?”

    “别跟我装傻!”电话那头的严组长口气不善,他刚被领导一通臭骂,这时候也是一肚子火气,全撒在了李校长这个倒霉蛋身上,“李仁伟,现在徐家都派人投诉到局长那里去了!说你纵容老师侮辱体罚学生!他们手上还有你这些年收受|贿|赂的证据,现在纪|检这边已经连夜组织人过去调查了,你好自为之吧!”

    李校长的新款滑盖手机掉在地板上摔成了两半,屏幕也黑了。他本人两条腿哆哆嗦嗦,站立不住,一屁股也坐在了凉飕飕的地板上。他体重超标得厉害,砸下去时,咚的一声,整个房子的墙壁似乎都在颤抖。

    李校长赶在凌晨四点半之前到了学校,他甚至连睡衣都没来得及换,脚上还穿着居家棉拖,他过于肥胖,又一路小跑,此时身上都是汗,浸湿了睡衣,被冷风一吹,凉飕飕贴在身上,李校长气喘吁吁,到办公室时两个腿肚子直哆嗦。

    徐家人,徐家人……李校长打开这学期新生的档案,一页一页翻,看有没有这么一个姓徐的学生。

    每一年入学新生李校长都会亲自把关,那些有背景的、得罪不起的学生,李校长会亲自挑出来,交代老师们重点关照,今年入学新生少,李校长也没接到哪里的消息,说有什么特殊学生要转学过来的,谁成想只疏忽了这一次,就出了这样的事。

    翻遍整本新生档案,也没发现一个姓徐的,甚至连一个有可能比较特殊的姓氏也没有。李校长急得团团转,灵光一闪,又翻一遍档案,这回专看监护人那一栏,总算发现了一个姓徐的。

    徐溪晚,被监护人叫林幸。

    这两个名字李校长都没听说过,不过目前看来,最符合要求的就是她们了。李校长确认了一下,林幸,今年刚入校,在李艳梅的班上。李校长气得把档案往桌上一摔,立刻拿办公室座机打电话给李艳梅。

    “叔,大半夜的什么事啊?”那边李艳梅正是好梦,电话里的声音懒散含混。

    李校长气不打一出来,破口大骂,“你别叫我叔!我没有你这种侄女!”

    “叔,你吃错药啦大半夜犯神经?”

    “我问你,林幸是不是你班上学生?”

    “是啊。”李艳梅满不在乎,“那小孩傻了吧唧的,家长也不是什么聪明人,让我收拾了一顿,怎么了?”

    “我看你才是傻了叭唧的货!”李校长气得心脏病都犯了,脑袋里嗡嗡的,“人家是徐家人!徐家人!整天不学无术掉进钱眼儿里的败家玩意儿!你这回就死钱上了!”

    “不会吧?”李艳梅显然到此时都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我看那小孩木楞楞的,她家长我见过,就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开辆大众车,浑身上下没一件牌子货,真是徐家人会这么寒酸?哦,随便一个姓徐的就是徐家人,你哄我没见过世面呢?”

    到现在还这副吊儿郎当的做派,李校长脑子充血,话都说不出来,对着电话吼了一句:“赶紧给老子滚学校来!”啪地挂了电话。

    李校长疲惫地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心想,自己兢兢业业了大半辈子,算是毁在这个不长眼的侄女手里了。

    ……

    徐溪晚早上八点准时到了校长办公室,一秒也不差。

    高跟鞋踏在深色的木质地板上,轻松写意,李校长和李艳梅站在门口迎接,却觉得那鞋跟每一下都踩在他们的命脉上,心跟着徐溪晚的步子直抽搐,连带着身体一起发抖。

    “徐……徐小姐,您来啦?快快,请坐,请坐……”李校长点头哈腰把徐溪晚迎进来,直接把自己办公室的主位让给了徐溪晚,他和侄女则在办公桌旁边规规矩矩地站着。

    李校长亲自给徐溪晚倒茶,真正的雨前龙井,平时他自己也舍不得喝。

    “徐小姐,首先我代表学校向您和林幸小朋友道个歉,是我校监管不力,让林幸小朋友这段时间在学校里受了不少委屈,我们的工作不够……李老师!”李校长回头对李艳梅喝道。

    李艳梅身体一僵,慌慌张张向前走了几步。

    “还不快给徐小姐道歉!”

    “林幸姐姐……哦不,徐、徐小姐……”李艳梅那天那副颐指气使的嘴脸早就收起来了,她搓着手,笑得谄媚讨好,“是我有眼无珠,有眼不识泰山,是我工作失职,没关注林幸同学在班上受了委屈,您……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这一回,您放心,我一定改正自我,从此好好照顾班上每一位学生……”她话还没说完,先被李校长一脚踢得闭了嘴。

    李艳梅打惯了官腔,以为徐溪晚和从前那些人似的好糊弄,先道歉,再认错,不着痕迹把自己身上的错责程度降低,然后做个自我检讨,就算完事了。

    可她不知道,林幸是徐溪晚的一块心头肉,林幸哭一声,徐溪晚都心疼。

    徐溪晚来这里,单纯只是为了给林幸出口恶气,纯粹的以牙还牙,和那些只当来走个过场、听听单口相声的人怎么能一样。

    很多人都知道徐溪晚性子冷淡,很多事都不过问,就以为她天生豁达大度。很少有人知道,徐溪晚是最记仇的一个人,睚眦必报,只是她能忍,别人十年前打她一下,她能忍到十年后,找到那个慢慢报仇的机会。

    何况受伤的是林幸。

    再说,收拾这两个人,也不用等十年。

    徐溪晚没有说话,她端起李校长给她倒的那杯茶,放到嘴边抿了一口,赞道:“好茶。”

    莹白如玉的指尖轻轻贴着纯白无暇的陶瓷杯壁,相得益彰,说不出的恬静温柔。

    杯底接触桌面的一声脆响,却让李校长膝盖一软。

    “徐小姐要是喜欢,我、我那儿还有一些,待会儿给、给徐小姐带一罐回去。”

    徐溪晚微微抬眼,嘴边带着一点笑,李校长却连脊梁骨都颤抖起来。

    “李校长有孩子么?”

    “有……”李校长哆哆嗦嗦擦着汗,“有……”

    徐溪晚似乎有点同情,遗憾道:“可惜了。”

    “徐小姐!求您高抬贵手!就放过我们这一次吧!您放心,从此以后您的孩子在我校一定会享受最优质的教育服务,我拿我后半辈子跟你保证!”

    “李校长在说什么?我不明白。”徐溪晚噙着笑,摇摇头,“我今天来,不过是我的孩子因为贵校老师而受伤,特意来讨一个公道罢了,什么放过不放过,我可没有这样的权力。我只盼贵校老师高抬贵手,放过我的孩子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