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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祝未辛这边走进来, 其他玩家终于反应过来了。
“唉!出去,别进来。”有人立马喝止道。
甭管心里怎么念的,既然提示在前,就始终得抱有疑虑,明摆着说了伪装成熟人诈骗, 在确认前怎么能放任对方就这么进来?
那个男玩家那边要带着老娘和儿子进来也被喝止了:“先别急着认, 要是节目搞的鬼你不要命了?”
谁知道什么坑在前面等着他们?上一场已经这么惊险, 貌似只要满足一些触发条件, 而在对方行动之前自己没有破局的话就算完了。
先不提则以局套路是不是一样吧,小心谨慎点总是没错的, 谁知道那公告里诈骗团伙的受害人,对应他们玩家是被骗财的还是被谋杀的?
但祝未辛才不理会这些家伙, 翻了个白眼,自顾自的走到他姐面前:“这傻逼谁啊?”
喝止他的玩家一噎,看了眼祝未辛,又看了眼祝央, 如果这节目真的能以假乱真的还原玩家相关人的性格和行为反应。
那这小子作为祝央的弟弟居然一点都不让人觉得奇怪, 可见有其姐必有其弟。
祝央这会儿心里已经给狗屁节目判了死刑,不过对于面前的祝未辛倒是态度还好。
哪怕知道这家伙是假的, 但对着这张脸,只要他暂时没顶着这张脸做毁人设的事, 她也生不起气来。
于是便摸了摸他的狗头:“乖啊!别刨根问底, 能不说话就别说话, 争取少挨打。”
“哦!”祝未辛茫然的看了她一眼, 但还是乖乖的闭上嘴选择什么都不问了。
这反应,这眼色,这与她相处的默契,别说外人,就祝央都不敢说真正的祝未辛过来,会不会和这家伙有差别。
至少目前为止是这样的。
她的反应成了那个男玩家的风向标,男玩家正内心挣扎混乱,见祝央若无其事的将祝未辛放进来了,自然也就放弃了痛苦的选择和思考。
总归跟祝央一起做应该是没错的,更何况这还是他比较倾向的选择。
其他玩家立马急了:“怎么都说不听呢?万一放他们进来就达成条件怎么办?”
才过来拦,突然门外又想起了熟悉的声音——
“大牛?你怎么在这儿?”
“爸?”
“阿霞?”
“妈?”
“小庄?”
……
一时间所有玩家都有或多或少的亲人出现在这里,对着周围陌生的环境茫然四顾。
最坏的情况发生了。
所谓旁观者清,对着别人的亲人尚且能做到客观审视,但轮到自己就显然没这么容易了。
这节目狡猾,祝央才它复制的人选可能就是每个玩家最重要的人,最担心被游戏牵连的存在。
饶是她自诩内心强大,刚刚看到祝未辛那一刻也是内里山洪滔天,动摇无比,就更不用说其他人了。
刚还在把人家弟弟老娘儿子往外撵的,这会儿是一句话说不出来的。
假的!
对啊,人人都在想这些人八成是假的,可万一呢,就是有百分之一的可能,也不敢冒这个险。
玩家走到现在确实不说内心千锤百炼,但好歹也不会一点事就大惊小怪。
可狗比游戏的基调到底想比它的竞争对手另一个游戏要温和得多,对于普通玩家的引导显而易见,不许相互攻击,厌恶捞金玩家盘剥,站在‘正义’阵营且行事一定程度上顾忌并且善待他人的,多少受到鼓励和偏爱。
又没有独立开辟游戏空间割裂玩家和现实的联系,不至于玩个游戏最终变得冷心冷情。
所以不说所有玩家都是品行高洁的真善美,但至少不会连至亲至爱的人陷入危险都无动于衷。
可眼前这乌泱泱的十来号人怎么办?大门口端的是闹作一团,缠着各自的家人询问状况的,对他为什么会和这么多陌生人出现在这里质问的。
以及不然进房子到底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的猜测的。
总之命悬一线的恐怖游戏立马变成了八点档的伦理场合,真叫一群玩家宁可和鬼怪互相伤害都不愿意面对现在的状况。
不知道是谁的老婆突然道:“别在这儿说话行不?倒是让咱进去,乌泱泱的一堆人站这儿好看呢?还是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不能让我看?”
“不是,不是,哎不对啊,我还没确定你是不是我老婆呢。”有个男玩家道。
显然游戏的通关经验并没有让他的情商得到锻炼,并没彰显出与实力匹配的求生欲。
他老婆立马眼睛一立:“哟~~,来这手是吧?自个儿鬼鬼祟祟还想倒打一耙,日子不想过了是吧?”
类似满头包的事所有玩家身上都有,毕竟父母孩子也不见得比老婆好应付。
虽说维持着默契暂时将人拦在门外,可越是说话争执,就越分不清真假。
一个对他们只一知半解的节目真的能做到这么逼真完美的复制?因此相当一部分人,心里的天平已经往自己亲人是被这节目无端拉入游戏这边倾斜了。
如果不是祝央有过无意中把弟弟牵连进来的经历,知道就连游戏都不能无缘无故牵连外人,估计她现在的第一步也得是先确认眼前这个祝未辛的真假。
门口还纠成一团,这时突然天边传来一阵嗡嗡声响,那声音越来越近。
接着突然就看见天空如同一朵乌云坠地,罩在整个镇子上一样,就连外边的路灯都被围得透不出一丝光线。
虽说大晚上能见度低,但玩家普遍夜视能力不错,远远的就确认了那玩意儿是什么。
“不会吧,这招玩不腻吗?”
昨天是遮天蔽日的蚂蚱,今天是蜜蜂,这尼玛还不如就跟昨天一样呢。
怎地?怕别墅里的某人事后会给你把蚂蚱吃光?
可吐槽归吐槽,大伙儿的判断却不慢,参考昨天蝗虫的攻击性,这些蜜蜂显然不是你不招惹它它就不招惹你的。
玩家在这种情况下都没法撑多久,他们的家人作为普通人,恐怕这些玩意儿席卷过去一两秒的功夫就完了。
先前还在门口吵得火热,但不管心里多少疑虑,这会儿所有人的反应也是一致,把人一把先从外面拉进来,然后死死关上门。
但凡有脑子都知道这一招是那狗屁节目逼他们就范的,可万一这些就是他们被从现实传送过来的家人,放外边就是眼睁睁看着他们死。
按这狗屁节目的尿性,也不是干不出这么恶心人的事。
所以知道很可能是陷阱,但还是得乖乖遵守。
一关上门就有玩家手往墙上一锤:“妈的!太恶心人了。”
“呵!恶心?还没开始呢。”祝央端着一杯苹果汁,悠哉道。
果然,她话才说完,电视又自动打开了,昨晚那个大头小丑重新化好了妆,换上干净的新衣服,一扫被祝央暴揍使唤过的狼狈,元气满满的出现在电视里。
“哈喽!各位亲□□成员们,很高兴今天你们能按时晚餐。”
“健康的生活习惯果然是好事的开端没错吧?哒哒!为了奖励听话的孩子们,节目送上家人探望大礼,你们可以和家人一起享受与节目的互动,怎么样?是不是很温馨?”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和昨天在电视屏幕出场,整个人恨不得把那张大脸贴满整频不一样。
今天小丑整个人离屏幕要远得多,电视屏幕照出了他的全身还有余,可见在那头站得远远的,估计是怕又被揪出来打。
可能是自以为做好了准备措施,这家伙依旧不改那刻薄得意的本色,对着整屋脸色铁青想砍人的玩家说着戳人肺管子的话。
“什么探望大礼,没有牵扯普通人的说法吧?你们快把人弄回去。”
“咦~~,我就是明普通的主持而已,上面给的台本我可没有改动的权利。”小丑一脸无辜。
接着又高兴道:“那么,今天的余兴节目开始——”
话没说完,就看见坐单人沙发上的祝央冲他举了举杯:“昨晚的夜宵谢了,很美味。”
小丑脸上的笑一僵,又听祝央道:“哦对了,缩那么远没用的,只要你人还在屏幕上,我都能拽出来。哪怕你只露出半张脸。”
“不过话又说回来,作为主持人,不能正确站位本身就不像话吧?”
小丑想死的心都有的,他接待过不止一批玩家,哪次不是仗着躲在屏幕背后,看着那些强于他数倍的家伙被各种难题折磨得狼狈不堪?
就这次,这特么什么人呐!
场子是找不回来的,小丑也死心了,他咳了咳,生硬的转移话题:“那么,今天的余兴节目开始。”
“首先,大家都确认自己身旁的家人是吧?然后——所有人在十分钟内投票,选一个‘家人’赶出屋子。”
饶是早做好心理准备,众人还是被这险恶的题目惊得猛地抬头。
电视里小丑的滑稽妆容,夸张的红色嘴角配合他幸灾乐祸的眼神,此刻看起来更是恶意满满。
“赶,赶出屋子什么意思?”有玩家问道:“你的意思是把人赶到外面去?那个全是蜜蜂的户外?”
吃完晚餐过后大伙儿还没有拉窗帘,所有这会儿可以看得见,就这么短短的几分钟,整栋别墅又如同昨天一样被封死了。
小孩儿指头大的马蜂层层叠叠的在玻璃外攒动,又是一副逼死密恐的画面。
有玩家脸色难看的扯出一个笑:“开玩笑的吧?投票出去就是被传送回现实吧?”
小丑对他天真美好的念头捂嘴嗤笑不已:“你要这么想也没问题,不过我们要的结果只是让被投票数最多的‘家人’出去而已,别的就不在考虑范围内了。”
这简直是——
小丑不理会众人难看的表情,自顾自补充道:“时限是十分钟,请大家抓紧时间哦,投票方式随意,可匿名,可公开,方法不限,只看结果。”
“不过不要想着投空票或者投玩家蒙混过关哦,那么,开始!”
小丑一喊完,电视上便出现了十分钟的倒计时。
这会儿刚刚从外面拉进来的家人屁股都没坐热,就说要赶他们出去?
整栋别墅的气氛沉重异常,就连傻子都知道这狗屁节目打的什么主意。
这家伙想从内部彻底瓦解玩家的合作前提。
其实昨天那场已经有所端倪了,再怎么是现实中无从交集的人,被逼着说出自己一辈子心结的秘密始终心里有疙瘩吧?首先合作气氛就肯定不如以往场次。
只不过当时这狗屁节目重心还放在可以一下子团灭他们,那局确实也难,如果不是祝央敏锐并且在关键的时候出招一举破解,现在他们指不定都凉了。
和游戏能够自行调节一样,这个所谓的节目估计也是智慧性的存在,不是一段代码或者规则数据。
其实这点很好看,毕竟这节目的险恶和小家子气,其实看起来风格特征还比游戏强烈一些,就如同一个恶毒尖刻的人总是让外界印象更深刻。
一击不成,对方又对整个玩家团队的合作性有了一定的认知,所以它干脆玩这种恶心的阴招。
投票赶家人出去?方法不限?
就这么大点的别墅空间,难道有什么是可以隐瞒的吗?即便可以,那么在那一刻,也就是整个团体信任彻底瓦解之时。
那么到时候玩家不要说共同合作,不背后插刀就算不错了。
那些可是还无法判断真假的自己的家人呐。
所有人围着沙发或站或坐,家人们仿佛也从众人的气氛中意识到不对劲,倒是没人在这会儿胡搅蛮缠,只要么安静坐着,要么好奇的打量别墅。
祝未辛凑到祝央面前:“姐,那什么呀?”
他指了指窗外的蜜蜂:“你保命参加的逃生游戏?这也太逼真了。不会闹出危险吧?我看大伙儿都挺紧张的。”
祝央摆摆手:“没事,更刺激的你不都玩儿过吗?忘啦,先前你还差点上吊呢。”
祝未辛一脸茫然:“我?上吊?”
祝央摸了摸他的狗头:“记错了,是我。”
“姐你怎么笑得这么——”祝未辛心里有些发毛。
看来这节目权限仅此而已。
刚刚那些家伙在外面闹闹哄哄的时候,祝央就试探了不少祝未辛关于现实世界的事,倒是都对答如流。
而祝未辛随着她进入过游戏这种事,这个‘祝未辛’却是不知道的,如果是真的祝未辛被拉入游戏,那么在他进来的那一刻,记忆就该复苏才对。
按照等级来说,这里是中级副本,而祝未辛之前进入过的是初级场中的初级场。副本等级的碾压却并没有让主宰这个世界的‘节目’窥探到关于别的副本的事。
这又是一个关键,得记下。
祝央并不着急,即使再辣鸡,能当二房东的至少有玩家无法比拟的资本,所以她耐心很足。
不过她再有耐心,时间却是不等人的。
很快十分钟就过去了,这十分钟里玩家们什么事都没做,投票的事就连商量都没人商量。
这种消极的不作为不是办法,谁都知道,可谁敢冒着风险先开口?保准先开口的那个是第一个家人被投出去的。
“叮咚!”时间倒计时提醒传来,小丑出现在电视屏幕上。
看着空无结果的大厅,做出一个夸张的叹气表情:“真遗憾,选择权明明在你们手里,你们却放弃了。”
“我已经说过不要对节目任务抱有侥幸哦,既然你们没有投票,那这一轮就视为放弃,接下来将随机抽取一位玩家的‘家人’,请看大屏幕!”
玩家们不可置信的抬头,然而屏幕上的小丑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昨天的那个转盘。
只是昨天转盘上写的是惩罚项目,而现在转盘的每一格写的却是九个玩家的名字。
小丑一声开始,转盘疯狂转动,烘托气氛的节奏响起,数秒之后:“停!”
转盘转速慢了下来,红色的指针因为惯性还绕了转盘一圈,越来越慢,每当划过自己的名字时,玩家便心里一紧。
随着速度越来越慢,在指针周围的名字对应的玩家心都揪起来了,掠过的自然松一口气,而踏入指针范围的,整颗心又高高悬起。
老实说这一刻比昨晚更加煎熬,毕竟那个时候除了一开始抱侥幸的牛浩,可以选择用代价规避。
最终指针停在一个名字上面,小丑兴奋的宣布:“侯信,侯信先生,恭喜您。”
“妈,大宝!”侯信大惊失色,连忙拉住他妈和儿子的手。
可已经来不及了,大门应声打开,一股巨大的吸力将他母亲和不到五岁的儿子吸了出去,就如同昨晚的牛浩一样。
而和他们站得近的人却一个不受那股吸力影响。
要侯信确认那就是自己现实中的亲妈和儿子是不可能的,但一番接触一分的可能也变成了三分。
而关乎生死,三分已经可以等同于十分了。
侯信二话没说便冲了出去,别的人拦都拦不住。
只在所有人没有注意的地方,祝央收回了手指,像是刚刚弹了弹什么东西出去。
原本打算追侯信的人只能先把大门关上,以免蜜蜂蔓延进来。
见众人看过来的眼神,只能讪讪道:“人已经跑出去就算了吧,反正咱们只要还剩一个人破了局,他就是死了也能活过来。”
这说法用于自欺欺人倒是合适,其他人嘴上不说心里也赞同,然后下意识的目光就投向了祝央那边。
无形之中一股压力袭来,祝央倒是眉毛都不抬,反倒是祝未辛不屑道:“虽然不知道这奇葩的结论你们怎么得出来的,不过人不敢去追,倒是把压力转嫁给我姐,你们也是棒棒哦。”
“你们死活关我姐屁事。”说着又往祝央那边挪了挪:“对吧?姐!”
祝央不置可否,看着电视里的小丑道:“下一轮呢?还不开始吗?”
众人闻言,几乎以为她被什么妖魔鬼怪附身了,从头到尾她表现得是最平静的。
她弟弟出现在这儿深陷陷阱没见她有半点焦急,好,这还可以说她冷静克制,不为所动。
可即便她觉得自己眼前的人是假的,凭什么帮他们做决定?
一时间一整天积累下来的推崇都抑制不了这份不满,玩家们私下对视,相互确认感想。
毕竟以祝央的聪明强势,下意识的就没人想单独出头。
但还没来得及达成默契,电视里的小丑倒是传来了回音:“不不!根据游戏规则,投票期间玩家必须全员在场。”
“现在侯信先生外出,只好让大家耐心等待一番了。”
小丑这项补充规则倒是让大家松了口气,至少能拖延点时间。
祝央却似笑非笑道:“也就是说所有玩家齐聚客厅才会开始投票倒计时?”
“是这样的!”小丑点头,对祝央是半点不敢阴阳怪气。
“那要是我们现在各自回房呢?”
“没问题,只不过规则和上一场一样,节目没完,蜜蜂不散,如果你觉得你们的物质可以供二十个人消耗一辈子的话,也可以永远不在客厅齐聚。”
这当然不可能,看来今天这个项目也是做好了打长期战的准备的,甚至还特意搬来这么多“救兵”消耗他们的库存。
祝央又问:“如果,有玩家死亡呢?”
小丑道:“放心,这一场因为需要玩家的参与度,虽然跑出去的侯信先生会受到蜜蜂攻击,但我们会在他失去意识之后将人传送回别墅。”
也是,失去意识也就代表对自己家人的保护失败,那么节目接管玩家的身体安排,也就不算破坏他的营救,是你自个儿没本事。
祝央闻言却是诡异一笑:“不,不是说他。”
“我的意思是,如果别墅内,有玩家发生谋杀事件怎么办?”
众人立马明白她的意思了,玩家之间不得相互攻击,但是在每次节目开始后这个规则倒是不适用。
毕竟只有破局,死去的玩家就会复活,那么玩家之间的谋杀有时候也可以看做一种通关手段,自然不能在做限制了。
只是话是这么说,要谁抱着死一次的觉悟换取团队的破局可能,即便是在仔细商量的前提下,都不见得有谁打从心里乐意,更何况是形式不明的现在?
小丑被她的问题一噎,立马手忙脚乱道:“这个和刚刚全员不在客厅聚集的假设是一样的。”
“如果谋杀一位玩家,导致人数不足,无法进行投票,那么游戏不进行下去外面的环境也不会恢复,你们除非想困死在这里。”
不知为何,听了小丑的解释,大伙儿反倒是松了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从这局一开始,他们就感觉祝央有股危险性,和昨天破局通关的气氛都不一样了。
或许表面不在意,但是弟弟被牵连还是让她动摇了吧?总之一副大魔王恶意苏醒无差别攻击的样子。
这倒也更让大伙儿增添了一分家人是真实的可能,毕竟连祝央都相信了。
小丑解释完就眼巴巴的看着祝央,见她眼神深沉的沉默样子咽了咽口水。
好半天,才见对方突然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耸耸肩道:“好吧,真可惜。”
你在可惜什么?
她这样倒是让大伙儿想远离她,于是在这气氛下,有家人说要去上厕所的,立马就借口带她去厕所离开了客厅。
一个人开了头,接下来又有说没吃晚餐的,有说困了的。
见侯信这么半天还没回来,估计是有什么道具可以暂时对抗这些蜜蜂,可是比昨天牛浩能抗多了。
便有人提议道:“那要不先休息一下吧,物质还多,咱们先分开,想想办法再聚客厅,反正物资也够撑一段时间了,慢慢想。”
这自然得到了众人的同意,所有人看向祝央,见她也不反对,便做饭的做饭,回屋的回屋。
祝央也起身伸了个懒腰,一把捞过祝未辛:“走,跟我回房去。”
“成!你还没跟我说着到底怎么回事呢。”
可回了房间,祝央也没给他个说法,缠着问就是一巴掌扇脑瓜子上,把祝未辛抽得撇嘴委屈极了。
祝央却当着他的面把小黄鸡掏出来,对于小黄鸡这和现实中大不一样的体型毫不避讳。
小黄鸡看到‘舅舅’倒是很高兴,“叽”的一声便用肥滚滚的身子将祝未辛压在了场上,好一阵揉搓。
这动作要换做现实中它的体型,那就是在舅舅怀里拱着身子撒娇,而现在的真实体型,祝未辛这边看起来便有点凄惨了。
祝央还乐:“也不是全没乐趣,至少这画面就不常见。”
说完便往床的一边一躺,欣赏祝未辛在小黄鸡身下艰难挣扎。
她回房间其实也没什么事,反正侯信不可能在外面待一整晚,就连祝央都不敢保证自己能在这数量的蜜蜂中坚持一晚。
不过她不离开,有她在某些事便没法进行啊。
果然过了大概一个小时,有人来到她房门敲门道:“侯信被传回来了。”
祝央起身,收起小黄鸡拎着祝未辛下了楼。
楼下的玩家没有全部到场,有两家已经睡下了,其他的吃过晚饭在客厅闲聊的,没有叫上所有人,也正好不用倒计时投票。
一下来就看见被传送回客厅中央的侯信,这家伙现在已经没了人样。
脑袋肿得比斗大,浑身外露的地方全是汤圆大的肿包,看着是让人头皮发麻。
几家的家属在客厅喝茶看电视呢,突然这人这副样子出现,把家属们吓坏了。
不过好在他的伤势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可见节目需要玩家投票,不会让玩家漫无目的的在伤势恢复上消耗。
等祝央走近的时候,这家伙身上的肿包已经小了一圈,不过依旧狼狈。
祝央便上前翻过他,对旁边的玩家道:“去拿点止疼药来。”
玩家不疑有他,立马起身去了厨房。
而祝央却自顾自的剥下侯信的外套扔一边,撩起他的袖子看他身体的恢复状况。
确认过后,那边的止疼要也拿过来了,谁料祝央却没有去接。
而是对周围的玩家道:“去把所有人叫下来。”
有人不赞同道:“现在?一过来马上就得倒计时投票吧?要商量事哪里不能商量?还是你已经想到解决办法了?”
“放心吧,不会倒计时的。”
“怎么不会?”众玩家疑惑。
然后就看到祝央手里出现一把刀,一下就剁在侯信的胸膛上,将他整个人钉在地上。
“……”
空气里死一般的寂静,众人看到祝央抬头,咧嘴笑道:“这不就没有玩家齐聚的说法了吗?”
“啊————”有个家人突然尖叫出声,不知道是谁的老婆,祝央也没记住。
而所有玩家脸色都是被雷劈过的表情。
这家伙真的做了,她真的就这么干了,不和任何人商量,就算她再厉害,也没有这么漠视别人生命和意见的。
一时间众人愤怒了:“喂——”
“让你们去叫就去叫。”祝央不耐烦道。
她脸色突然冷漠,明明屈膝半跪字啊地上,比所有人矮半身,但抬头和他们对视,给人感觉仿佛他们才是跪在地上那个。
就听她嗤笑道:“一群被牵着鼻子走的蠢货,与其让傻逼节目牵着走,难道不是被我牵着更好?好歹咱们还是一个阵营的。”
“真是,蠢得都没法看了。”
一时间众人敢怒不敢言,只有舒甜,也就是昨天一开始被杀那个女生只是从别人口中听说,并没有真正见识祝央的厉害之处。
此时不满的反驳道:“你怎么这么说话,是!昨天你破的局,咱们也都呈你的情,可你这就把咱们当狗看啦?”
“又不是你一个人在通关,难道大伙儿白天忙一整天没有做贡献吗?知道你厉害也不让你干活,够尊重你了吧?还要怎样?”
祝央嗤笑:“你们知道这个游戏对我来说最麻烦的一条规则是什么吗?”
众人茫然。
“是一局破局之后,死掉的家伙还会活过来。”祝央起身:“昨天那局,确实打的人措手不及,稍有不慎就容易忽略重点,大伙儿同心协力渡过,也就不提了。”
“今天这局,你们认真的?这么蠢的招都着了道,一口气队伍灭了快一半。”她指了指电视:“提示这么明显,那玩意儿稍微使个障眼法,你们居然就二话不说踩进去,逗我呢吧?”
“这么蠢的队友只要我不死就得一场一场活过来拖后腿,可放过我吧。”
她这话说得难听,可再蠢的人也意思到她这边有大情况了,便只能压下脾气,暂时按她说的办。
祝央这人,一旦情绪尖锐起来,那是整个人就会变得极其刻薄,稍让她不满意,一嘴毒液便喷得周围寸草不生。
游戏里面前两次类似的状况,一次是祝未辛被牵连进游戏,她当时整个人都不对了。
第二次便是中级场第一场,满心欢喜和路大头约好一起进游戏,结果睁开眼没看见他那股烦躁失落,当时可是游艇上的玩家和NPC都喷成狗。
这次狗屁节目借祝未辛的脸刺激她,祝央面上不显,心里是极度不爽的,见队友丝毫跟不上节奏又没办法踹了,自然不再客气。
她这一年多其实在游戏阅历下脾气已经好很多了,只不过本性这辈子是不可能变了。
兵荒马乱的把已经睡着的人叫下来,祝央眼神一瞟,已经睡下那两家还真是心大,一副已经洗漱完毕,穿上睡衣,睡眼惺忪的样子。
对于祝央的突然召唤很奇怪:“有事吗?”
“有!”祝央道,然后突然一手一个扯住他们的头发,两手一撞,就将两人撞得晕头转向。
周围人见了,立马上来喝止道:“喂!你让叫人下来就是给你当出气筒的?”
“筒你个仙人板板,人换了都不知道,单独和家人离开过你们视线的,全都绑起来。”
众人这会儿对她愤愤,但是听了她的话行动倒是没含糊。一来她说得太笃定,二来有她牵头得罪人,即便弄错了,下一轮投票至少也知道大伙儿可以共同投谁了。
祝央也不在意这些家伙的小心思,实际上这个破节目蠢是蠢,可恶心人是真有一套,有它从中作梗,整个团队很难维持从始至终的友好合作关系。
祝央便干脆放弃正常的威望经营,选择了更极端一点的方法,直接站到一个命令者的角度。
她手里制服了两个,另外还有一个陪家人上过厕所的也被其他玩家制服起来。
待三人被捆好,祝央又吩咐其他人:“把你们自己的家人也捆起来。”
“凭什么啊?”有个男玩家的妻子立马就跳起来了。
祝央转了转手里的刀:“确实,捆起来太麻烦了,还是宰了更方便。”
那还是捆吧!
别看先前被家人的状况弄得崩溃,但能走到这里,倒是不缺乏当机立断的魄力,要祝央让他们杀了家人肯定不干,但光是捆起来的话,老实说以家人普通人的体质,在这个世界,捆不捆还真没什么差别。
包括祝未辛在内所有人被捆上,此时还剩下五个玩家是自由之身,这里面包括祝央。
祝央冲他们扬了扬下巴:“走吧,先去洗手间。”
一楼的洗手间不小,打扫得挺干净,里面还点了熏香。进门便是一个设计新颖的洗手台。
洗手台下面是个一米多的大柜子,里面堆放纸巾洗手液等杂物。
祝央看了一圈,然后首先打开了那个洗手柜,运气不错,一来就中奖了。
之间宽敞的洗手柜里,一个女玩家的尸体蜷缩着被放在里面。
这个女玩家正是陪自己母亲过来上厕所的。
然而更奇妙的是,客厅里有个人顶着这个女玩家的脸,正被捆着呢,就是那被制住的三个玩家之一。
这下,玩家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