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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央也不在意,带上临时收的跟班就杀到了商场。
这个游戏虽说草菅人命, 不过对待玩家倒也不小气。
反正祝央翻到的自己网银账户里的钱就不少, 其他人估计也差不多, 这些钱均摊到七天的话,足够花天酒地的渡过游戏时间了。
倒是有点像断头前的大餐。
祝央没客气, 虽然这里不像一二线发达城市, 不过中心商业区内她喜欢的牌子还是有不少的。
一口气买了好几套, 祝央是不能容忍同一身衣服穿两天的, 索性把剩下几天的备齐。
买完衣服还有水乳化妆品, 鞋饰包包之类都要添。
即使在恐怖游戏世界里,保养也是不可间断的重任。
如果要用一个笑话来形容的话,祝央绝对是那种即将面临死亡时, 会精心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 买个自己满意的名牌裹尸袋, 甚至时间充足的话连葬礼的鲜花也会定好自己喜欢的品种。
陆辛跟在她后面,也不对她劲头上来的购物欲发表什么意见。
想买就买, 有包就拎, 偶尔发表一点看法, 让祝央觉得这家伙品位居然不错。
在现实中应该也是家境挺好的人吧?不过可能其他方面太平庸了,以至于一个学校的她都没印象。
就是有好几次,陆辛下意识习惯性的掏卡付钱, 手都伸进口袋里又生生止住了, 还好祝央没有注意到。
等祝央买痛快了, 这个白天也过去了大半,下午三四点的时候,两人才大包小包的回到租房。
当然大包小包的是陆辛,祝央手里只拿了杯咖啡,走在前面毫无负担,步伐轻巧得很。
等李立和汪蓓看到两人这副模样回来,整个人都有些懵。
祝央见他们和房东坐大厅的茶桌那边喝茶聊天,便也省了找人的功夫。
兜头就是好几袋衣服扔房东面前:“这些送去干洗,记住不要放柔软剂和芳香剂,那些味道很廉价,不能出现在我身上。”
“我房间里那包垃圾带出去扔了,占地方。哦对了,毛巾记得用热水消毒。”
这一大堆的东西砸下来,差点没把房东弄晕。
他忙道:“我这儿平价短租而已,没,没这些服务。”
祝央挥挥手就把他打发了:“又没让你无偿,该收的费用收,服务费也算上就是了。”
她这吩咐得太过利索当然,一眼就能看出是使唤惯了人的。
再联想到昨天楼上削人的动静和今早说扔就把人扔出去的猖狂,可见是家里有矿的土豪大小姐。
又一见扔过来这堆要干洗的衣服,全是不便宜的名牌,房东顿时不敢怠慢了。
立马收了东西屁颠屁颠的出了门,临走前还去她们房间提了祝央那只被她声称为‘垃圾’的行李箱,打算出门扔。
这时崔小姐正补完觉打算出门洗漱,正好全程看见人家怎么趾高气昂的使唤人的。
老实说今早的事她挺感激这位新租客的,还跟房东打听了人家的名字。
只是对方看起来并不像好搭话的人,对她释放的也并非全然的善意而是从头到脚的鄙视。
听她的说话方式还有行事风格,就可见这女生有多张扬跋扈。
再加上长这么漂亮,要到她们学校那些女生嘴里,肯定是没句好话的。想必她周围的环境也并不缺少这样险恶的声音。
可她是怎么做到这么理所当然的?
连发脾气和做坏事都这么耀眼自信,崔瑗第一次觉得学校的女生口中的婊并不是什么阴暗难堪的词汇了。
如果用在这个女生身上的话,就尽是让人心驰神往的洒脱利落,那些纠缠了自己好长时间的流言蜚语,如果放在她身上,反倒会显得那些人面目可憎吧?
崔小姐这边感慨良多,可祝央他们那儿已经吵开了。
要不是在大厅,李立真就破口大骂了。
他低声质问道:“你们今天出去调查,就是做这个的?在商业街挥霍无度的潇洒一天?”
说着‘砰’的一巴掌拍茶几上:“祝央,我不知道你是撞了什么大运渡过选拔赛的,不过看你觉得积分拿得这么简单,显然是歪打正着。”
“你是新人没有调整好状态,没见识过正式场里鬼怪的恐怖,把这里当游乐场,这没问题。反正你的命是你自己的,溜着玩是你的事。”
“可别害了大家,你看看你进来才不到一天,除了那个高中生,每条线的鬼怪都得罪了个遍,该出去调查的任务也扔一边只顾自己享乐,我不知道你现实中工作读书是不是也全得给你买东西这些事让路,但现在人命关天,如果你再不收敛,我们也只能各顾各了。”
“不过我得提醒你,新人第一场死亡率虽然不高,但现在明显调高难度,你想想怎么自求多福吧。”
又瞪着陆辛道:“她是新人不知天高地厚,难道你还不明白这什么地方吗?追女人也别把命搭上去。”
言语之中满是对这年轻人色令智昏的嫌弃。
祝央漫不经心拆完了商品包装,等李立说完了话,这才凉凉的开口道:“哦?那你们今天一天有什么进展呢?”
李立闻言一噎,气势有点萎顿,但立马又强撑气势道:“房东整天都在大厅里待着,我们暂时没能进到房间。”
接着忙补充道:“但我们积极的想办法了,一下午都在跟他套近乎,只要套出他的出门规律,还有作息最不确定的崔小姐的上班规律,咱们就能——”
话没说完,就被祝央打断:“所以了,我这不是已经给你们制造机会了吗?”
“崔小姐刚拎着化妆包去了洗漱池那边,可见马上又要出门上班,房东已经被我支走了,附近扔大型垃圾的地方离这儿两百多米,最近的洗衣房在两条街之外,两边一来一回不会少于半个小时,再加上我那些东西价值昂贵,洗衣房肯定会花大量的时间仔细检查每一件衣服。”
“邱老师六点下班,然后买菜接儿子回家不会早于六点半,高中生还要上晚自习至少也得九点后才能回来,也就是说你们俩至少有两个小时的时间,通用钥匙就在吧台的抽屉里,所以说这么简单的事你们花一天都没搞定,还好意思指责我们?”
说着祝央嗤笑:“不得要领的经验再多也谈不上效率,你们花一天的事我用十分钟就能办完,那多出来的时间你管我干嘛?”
李立和汪蓓嘴巴半张,听她尖酸刻薄的捋了一通之后,才察觉尼玛现在就是行动的最佳时间。
汪蓓还好,她性格温和,也没什么主见,谁有道理就听谁的。
可李立仗着自己经验最多,又年龄最大,被个小姑娘弄得下不来台来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
他憋了片刻,才道:“其他人的时间差不多,可你怎么知道房东不会提前回来?他万一落东西了或者洗衣房那边没拖太久,随时可能——”
还没说完就看到祝央举起了手机屏幕对着他,屏幕上是一个定位,一个红色的小点正在移动。
她笑了笑:“你能想到的事我会想不到?早把陆辛的手机扔进去了,他即便看到也只会以为陆辛拎包的时候乱放进来的,随时可以观测他到了哪儿,要是快回来了,一个电话打过去,使唤他去附近买点东西,只要服务费给足,想来人家是乐意跑点腿的。”
李立只得悻悻闭了嘴,不轻不重的放了句:“明天记得做你们的任务。”便和汪蓓去前台拿了钥匙开始一间间调查。
其实祝央对现在的调查结果不抱期望,毕竟这才第一天,肯定不会有太多线索给他们。
真当游戏提前七天让他们过来是度假啊?剧情的大概虽然已经在他们脑海里,但前因后果,过程起伏这才慢慢铺开呢。
祝央还是倾向某些东西是到了一定的时间才触发的,于是也不理会某些笨蛋的节奏。
长腿架在茶几上,半倚着大厅的沙发,使唤陆辛给她剥橘子吃。
还真别说,她发现这家伙伺候人还挺有一套的,也不多话,眼色也足,再看看情况吧,要是可以出去后还真可以收他做跟班。
果然一个多小时过后,两人一无所获的出来,都显得有些神情沮丧。
没过多久房东还有邱老师母子先后回来,房东把账单交给祝央。
祝央爽快的付了钱,还加了些辛苦费,喜得房东连连拍胸脯让她入住期间什么事都尽管吩咐。
晚餐按照李立他们意思本来还想点外卖,不过祝央来了一句:“你们还真多喜欢这里不成?吃饭也舍不得离开。”
便也不管他们带着跟班去附近的酒店吃大餐。
汪蓓见祝央虽然比她还年轻好几岁,但性子利落聪明,真对比起李立来,那灵活劲看着还更让人有信心些。
一时间也觉得那妹子说的不错,这游戏可怕是可怕,但没必要终日紧绷兮兮的亏待了自己,便也忙跟他们一起去了。
李立见状无法,见主导地位全在这小丫头手里了,也怕被排挤,说到底他在现实世界也不是领头人之类的人物,也跟了上去。
果然只要不拘开销,恐怖游戏世界还是可以过得很洒脱的。
吃完高档餐厅的大餐后,李立和汪蓓也直叹没白来。
现实世界他们都只是普通薪资阶层,怎么可能花几千块吃一顿料理?那是一家人一两个月的生活开销了。
可这里花钱却是不用节制的,甚至流氓一点的话,反正七天后整栋房子的人都会死,他们就算现在住房吃饭跟房东赊账到时候也没人讨债了。
一行人享受完大餐后已经九点多了,因餐厅离住的地方不算远,几人便散着步消食回来。
结果刚进巷子,就见到几个人在那边鬼鬼祟祟的纠缠。
仔细一看,其中一个人竟是他们房子里的那个高中生租客。
不过这孩子现在处境可不怎么样,他被几个穿着同样校服混混模样的男生一左一右的搂着肩膀。
“在外面租别墅住还说自己没钱呐?别这么小气嘛,我们人都跟来了,你就忍心我们空手而归?”
嗯!这年头的校园暴力都开始上门打劫了?
那是因为你刚刚亲眼见了鬼,祝央心道。要没那出,这傻大胆不还打农药打得欢嘛。
见祝央要出门,谢奕忙道:“那个,能给我换个房间吗?或者叫阿姨过来陪我?”
祝央戏谑一笑:“你确定?阿姨最近可是恨嫁得很,一周相亲好几次,你有这要求我当然无所谓。”
谢奕浑身一抖,哭丧着脸:“那要是女鬼再回来找我怎么办?”
“如果你没撒谎的话,凭你那体质,她应该没这么快和你卯上,毕竟这会儿她不算强,跟你耗上不划算。”
祝央回到房间,这次倒是没多久就睡着了,不过和朱丽娜形容的有出入的是,今晚女鬼竟然没有入梦。
祝央对此有所预料,也许那蹩脚大师一进门就让女鬼感到了威胁,所以晚上来找她之前,想先发力把人赶走。
但既然没赶走,以现在女鬼的能力,想必也是损耗不小,甚至连入她梦的力气也没了。
当然这只是乐观推测,也可能那丑碧池故意打乱了节奏,在憋什么大招。
对此祝央只能提高警惕。
次日就是第四天,吃过早餐后祝央便草草整理一番就去了学校。
今天她特意没化妆,也没有穿光鲜亮丽的衣服,素色的森系连衣裙穿在身上。
本就纤细姣好的身材显得更不盈一握,整个上午她都眉峰轻蹙,眼神忧郁。
看着有些憔悴,但又美得让人叹息,直教人看了保护欲膨胀。
一时间校内论坛的八卦更热闹了,不过大致风向倒是可怜心疼祝央撞上脏东西,男生那边甚至已经开始组织想办法,出各种狗皮膏药主意的都有。
倒是女生这边偶尔一两个声音酸【没病没灾,不过是做两个噩梦而已,有这么矫情?一翻进论坛全是她。人家真抑郁症或者休学治病的还没她招摇呢。】
【可不是,有精神分裂前兆就赶紧送医,晚了就痊愈了。】
诸如此类的嘲讽才冒出头,就被各种指责落井下石,嘲讽人家的不幸,倒霉事还要拿来对比争排名等等的道德帽子压下去了。
中午例行和姐妹会的人吃饭,经过一天一夜的发酵,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众人在二楼那张已经约定成俗,专属姐妹会的餐桌前一一坐下,开始询问并安慰祝央的状况。
不过即便表情担忧,可眼神里的内容倒或是幸灾乐祸,或是好奇刺探,或者若有所思的。
祝央也一贯演技在线,一时间气氛其乐融融,年轻姣好的女孩儿互相扶持鼓励,共渡难关,叫人看了感动。
只突然一个不一样的声音道:“那个,祝央,虽然我不想在你痛苦的时候说这件事。”
祝央抬头,是走到面前的林茜,这碧池眼睛里的得意飞扬都快掩藏不住。
还做出一副有一说一的嘴脸:“你今天没有化妆吧?不能因为私人情绪形象狼狈,姐妹会的人在外必须维持美貌,要么就干脆别出门,这可是你自己定下的规矩。”
“前天谢小萌这样还被你说了一通呢,今天你却自己不遵守自己定下的规则,作为会长,这是不是已经算原则性失职了?”
祝央闻言挑了挑眉,没有急着回答,倒是先扫了一眼周围的人的反应。
并没有人对林茜落井下石表示不满,反倒是对她的话颇为认同。
人人都要遵守的规则她祝央凭什么自己无视,更何况姐妹会的人典型的墙头草,谁的气势强就应谁的声。
就跟上次林茜被削回去后。一个个落井下石一样,祝央她们不敢这么快出口挑衅,但沉默任势发展还是可以的。
祝央早知道她们的德行,心里全无落差,她只要保持绝对的强势就好。
但出了朱丽娜这件事,那么姐妹会这一个个人的心思就不得不狠狠敲打一番了,也省得下一回有人敢背后狗胆包天搞她。
这场设计,不但等着女鬼,重要的也得让这一个个碧池认识到,敢把主意打她身上是找错人了。
就见她忧郁轻蹙的眉心一散,整个脆弱无助的气质消散全无,眼神又恢复了那居高临下的轻鄙。
似笑非笑的看着林茜,嗤笑一声:“我自己制定的规则,当然会遵守。”
“不过你作为播音系的牌面,这让人掩面无语的理解能力,实在让人怀疑你们系的整体水平。”
“不得形象狼狈,随时维持美貌,我有哪一点没有做到吗?”
“可你——”林茜见她还死不承认,指着她素净的脸。
还没说话,就见祝央招了个人过来。
巧了,这是新闻系的才子程学长,长得帅气家境又好,性格也不错。因为专业经常接触的缘故,林茜早已对其芳心暗许。
却听祝央这碧池把人招过来后,又做出那副楚楚可怜的白莲样:“学长,有件事我想问问你们男生的看法。”
程学长受宠若惊:“你说,是不是有什么麻烦?尽管说。”
祝央撞鬼受惊这事全校都知道,不过她本人没说出来,便也不好当面先道出来。
但不料祝央说的却是别的话题:“我今天出门的时候也发现自己气色不好,人模鬼样的,来学校见大家都盯着我看,就想着是不是妨碍到大家了。”
“你们男生的看法比较客观,所以我想问问,我现在——没问题吧?”
程学长一听,立马反驳道:“哪里?你们女孩子就是喜欢多想,知道你们爱漂亮,不过大家看着你绝对不是嫌弃,就是突然换种风格,既新鲜又让人挪不开眼而已。”
话说着说着就变得有些暧昧,祝央游刃有余道:“那学长觉得我补个妆怎么样?哦,就补个林茜这样的妆面。”
程学长看了看和自己暧昧依旧但一直没挑破关系的林茜,又看了看一群漂亮女生中都最为显眼美貌的祝央。
表情严肃道:“不用了,其实相比林茜,我更欣赏祝学妹今天这样朴素的装扮风格。”
林茜不可置信的看着学长,祝央倒是轻飘飘的挥了挥手:“那行,打扰学长用餐了,对了,我的生日派对可能要提前,定在这周星期天,请学长到时务必赏脸。”
美人亲自邀请,程学长自然脸上有光,想去参加祝央派对的男生多了,这实在是件值得炫耀的事。
更何况祝央刚刚偏偏找到他,还拿林茜别苗头,莫不是对自己有意思?
男生带着无限脑补离开,祝央这才翘起长腿,看着林茜道:“怎么办?老娘就是素颜不洗脸,裹一身桌布就出门,在别人眼里依旧比你漂亮。”
又扫了周围的女生一眼:“当然谁要有自信也可以这么照做。我看看,就拿化妆后的林茜做参照好了,只要不低于这个标准,我绝不会说三道四。”
“当然,要是对自己的长相没点逼数,就别怪我说话难听了。”
“祝央你——”林茜气急,这□□不但当着她的面勾引她中意的男生,还这么羞辱她。
拿她当参照物,不就说明她是姐妹会容貌的最低标准吗?
祝央回头看向她,冷冷道:“怎么?有意见?”
林茜一开始就是想趁她病要她命,抓住空子摧毁这碧池的威信然后一步步拉她下来。
此时看着她的眼睛,里面全是轻描淡写的讽刺,才意识到所谓撞鬼害怕,精神萎靡什么的,全是这□□在作秀。
没准就是钓鱼执法看她们的反应好把急着窜出来的人捶下去而已,可恨自己太冲动了。
又被这一通削还有暧昧对象的背叛弄得神思不属,林茜只能咽下这口血,低声下气解释自己没那意思。
周围女生这才跟反应过来一样,纷纷半真半假的指责林茜没事挑事。
祝央笑了起来,笑容璀璨甜美,就是说出口的话让人心下颤颤——
她说:“我就欣赏林茜你拿得起放得下,豁得出面子又越挫越勇的样子。”又对姐妹会其他人道:“哦当然,你们对风向的敏感,转舵痛快利落也让我满意。”
这是明着骂林茜见势不对认错飞快和众人见风使舵了。
可没一个人敢回话,只讪讪的埋头吃盘里的沙拉。
已经从家里出来的朱丽娜却是坐在餐桌末尾,全程一声大气不敢喘。
同样是被女鬼纠缠,她什么样?祝央什么样?朱丽娜甚至觉得,这碧池哪怕死前最后一秒,也能维持自己的统治地位。
因此她由衷的希望女鬼收了她去,她要是不死,秋后算账自己肯定不知道会怎么样。
下午祝央回到家,谢奕还在,算他识相没有逃跑,只躲在房间里打了一天王者农药。
见祝央回来,把手机一扔:“开饭了开饭了,你也不早点回来,你那阿姨看着我,差点没把我烦死。”
“她做清洁的时候来来去去打听我祖宗八代,还说咱俩生肖匹配八字合适,大姐您比我大快二十岁。”
“我豁出去脸明着拒绝后,她又开始推销自己女儿,我……”谢奕拍着大腿控诉道:“现在的大老娘们都这么不讲究了?”
“我说,我虽然受你要挟,在这儿做人形驱鬼蚊香,本来安全就得不到保障,还得承受精神攻击。”
自从昨晚现原形后,这家伙就干脆撸下了大师的气质,整个就一堕落网瘾青年。
祝央懒得听他抱怨,摆摆手:“我管你,阿姨手脚干净,办事勤快,做饭好吃,这也就够了。”
这个谢奕倒是承认,尤其特意给他烧的一道排骨,那是真香,大酒店都做不出这种让人吃着停不下来的家味儿。
晚上睡觉前,谢奕道:“昨天那女鬼没入梦,今天肯定会来,你想好法子没有?要是在不行,我也不是不能牺牲一下陪你把今晚熬过去。”
祝央点头,指了指口袋里的录音笔:“嗯!性骚扰又多了条证据。”
把谢奕噎回了房间。
祝央不是不明白今晚肯定女鬼会有所表示,不过既然决定了生杠到底,就不能怂。
按照朱丽娜的说法,前期甚至到了第六天能大白天在任何地方都可能见鬼,那都没有实质性的攻击,很大概率规则上只有第七天能动手。
也就是说前面全是纸老虎,削弱人意志用的,当然很多人这前面已经很难熬了。
叫一周前的祝央,是从不会相信自己能和鬼怪硬刚的,在她自我认知里,恐怖片倒是看得,但也不是那种吓不倒的傻大胆。
也不知道自己哪个地方坏掉了,反正面对女鬼这会儿只有弄死她的戾气,倒是不怎么怕了。
躺床上半梦半醒之间,祝央感觉自己来到了一个狭窄昏暗的。
房间布局简单,只有一张床,一张椅子,一个梳妆台,天花板上有台吊扇。
祝央纳闷的打量了一会儿,顿时一个激灵,这就是视频里那女鬼的房间。
有这个认知的下一秒,门外就传来了脚步声,踩在老旧的木地板上,咯吱咯吱的声音无端让人毛骨悚然。
祝央估计是女鬼快进来了,脑子一转恶毒心眼就钻了出来。
她忙脱下自己身上的白色真丝睡裙,从床边抽了个衣架挂上,又垫着脚把裙子挂吊扇上,然后将吊扇开最小转档。
昏暗的房间内,一袭白裙慢悠悠的在空中旋转,乍一看就像吊了具白衣尸体。
接着祝央轻手轻脚躲门边视线死角处,房门也在此时幽幽打开,发出令人不安的咯吱响声。
女鬼一路上嘴角冷笑,眼神刻毒得意,今天终于可以拉那碧池入梦了。
她就不信那碧池还能撑下去,今晚不把她吓得屎尿失禁,她就枉为厉鬼。
结果打开门,兜头看见的不是那碧池的身影,而已一具挂在吊扇上慢悠悠转动的惨白尸体。
女鬼顿时浑身僵硬,凄厉的尖叫从她嘴里不自觉的倾泻而出——
“啊——”
不仅如此,这才第一天,影响力实在有限,只能在人最无防备的时候入侵意识。
那碧池被吓哭还欠了一回嘴后,意识防备有所加强。女鬼自己都不确定这次的半夜惊吓,就内心层面的伤害来说。
到底是这碧池受的惊吓比较大,还是她的肺管子被戳得更疼。
然而现在祝央的意识已经完全清醒,女鬼只能含恨消失,镜子里的倒映也恢复成了祝央自己的模样。
祝央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的脸,眼泪戛然而止,大松了口气。
伸手摸向镜子,哽咽道:“吓死我了。”
又看了看自己梨花带雨的样子,忍不住陶醉:“连哭都这么漂亮,到底得多黑心烂肺不要脸,才能舔着脸拿自己的样子替换我的?”
说完话洗手间的空气骤然冷得要结寒霜似的。
祝央打了个激灵,赶紧逃了出来,打开了房间里所有的灯,裹了一床被子在身上。
整个屋子顿时亮如白昼!
强光驱散了些许阴晦恐怖,祝央立马抽出电话,可要拨号的时候却发现不知道该打给谁求助。
姐妹会的塑料姐妹?各有目的的追求者?永远从公事上抽不出身的父母?
打给警察叔叔?深更半夜说自己见鬼?被当成恶作剧挨顿批评算轻的,给你转接青山精神病院都不是没可能。
祝央生平头一次觉得求助无门,又翻到通话记录里她弟弟祝未辛的来电。
立马像抓了根救命稻草一样拨了回去——
祝未辛半夜两点多被吵醒,摸过手机迷迷糊糊应了声:“喂?”
少年的嗓音已经褪去了青涩,往成年人的成熟磁性靠拢,又不失年轻的清爽精神。这会儿刚醒,喉咙还有些沙哑,最是好听。
祝央见电话接通,忙惊惶道:“喂!阿辛,我跟你说我这里——”
谁料祝未辛听到他姐的声音顿时来了精神,蹭的从床上坐起来,没等祝央说完话。
便道:“怎么?夜深人静终于被内疚感折磨的睡不着觉,知道反省自己下午的无理取闹了吧?”
祝未辛委屈了整整小半个晚上这会儿终于畅快了:“是不是觉得还是有弟弟住一起好些?”
“抗大米换灯泡通下水道还能替你打流氓,送上来的免费劳力你多不得了啊,还嫌弃。”
“这会儿知道自己当时脑子进水后悔了吧?我告诉你,晚了!要想我住过来也不是不可以,但态度这事咱们要好好掰扯掰扯——”
被弟弟这翻欠兮兮的一打岔,祝央彻底冷静下来。
虽说无数次想把这塞回妈肚子里回炉重造,可毕竟是亲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