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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煜这么大顶帽子扣了下来,老者听得直冒冷汗。
不过,柳煜并没打算与他纠缠,闲闲走了几步,道:“你要本王提供证据,你们沧海不一样没有证据吗?仅凭宋蕴之动过手这点,就断定他是凶手,未免太草率,更何况他并不喜欢用毒。”
长者皱眉,“宋蕴之使用银针,沧海派的弟子可都看到了。”
他眸子沉了沉,声音里透着阴冷,“不喜欢用毒,不代表不会。谁都知道宋蕴之与千机门门主唐惊鸿关系颇好,千机门的暗器如何,大家可都心知肚明。”
听到他这样讲,柳煜也深表赞同,江湖人谁不知宋蕴之和千机门的两位公子是何关系,这倒也说得过去。
柳煜看了宋蕴之一眼,有些想笑。——他好像也没说错什么,对吧。
宋蕴之无语,眼中飞了个刀子过去。——他们这是赖定我了啊!
柳煜挑眉,笑了。——放心,有我在呢。
他走到宋蕴之身边,抓起他的手,宋蕴之正疑惑呢,柳煜三下五除二从他袖腕里取出了一盒针。
“是这样的银针吗?”
柳煜问了长者一句。
长者有些莫名其妙,不知柳煜此话有何用意,还没开口,身后有弟子已经站了出来,“对,就是这样的银针,早上我亲眼看见的。”
柳煜点头,随手取下一根扎向自己的手臂,随后对沧海众弟子道:“这样是不是就可以证明宋蕴之没有下毒了?”
“宋蕴之如果要用暗器伤人,就不可能只在其中一根银针上淬毒。当然你也可以说,就扎中余逸云的那根有毒,这样的话,那宋蕴之就是早有预谋,可余逸云今早来客栈是偶然的吧?”
长者哼笑了一声,道:“官字两张口,小王爷摆明要庇护凶徒。”
宋蕴之气极,遂即笑了,“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哈。小爷没有下毒,不需要王爷垣护。”
他走到那长者面前,视线从沧海派的弟子身上一一扫过,最后道:“你们既然笃定我用银针下毒,去看看余逸云手上的伤口就知道了。”
“不行。”
宋蕴之冷笑,“此事可由不得你。我宋蕴之平生最恨冤屈!”说罢,走到柳煜面前,道:“请王爷成全。”
柳煜笑道:“自然,我柳煜的兄弟岂容人肆意诬陷。”
他微微顿了下,似是听到了什么,脸上笑容更加明艳,“我的侍卫太紧张了,方才你们进来的时候已经去知府衙门报信了,这会估计就要到了。”
话音刚落,就听街上传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无数火把朝这边移了过来,不一会便把小院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
只听“唰”的一声,四周的屋脊上齐唰唰冒出一排拉着弦的弓箭手,新月一般的弦越拉越紧,似乎下一秒就会穿空而来。
沧海弟子哪见过这阵仗,顿时有些手足无措,纷纷看向了老者。
长者脸色发青,“小王爷这是什么意思?”
柳煜倒是无所谓,还没说话呢,门口一个脚步急冲冲奔了进来,宋蕴之抬头一看,不是方昊又是谁。
方昊跑得大汗淋漓。从接到信,到调集人手,到包围小巷,他一刻也不敢耽搁。
不管小王爷来宸州做什么,出现这种情况,就是知府的失职,若是小王爷不幸有什么损伤,那不止头上的乌沙,就连脑袋都是保不住的。
此刻看见柳煜还安然无恙地站在那边,方昊顿时松了一口气,下马走到柳煜身前,躬身道:“下官来迟,请王爷恕罪。”
“无妨无妨。”
柳煜摆了摆手,道:“方大人来得正好。”
方昊起身摸了把汗,抬头一眼就看到站在柳煜身边的宋蕴之,有些惊讶。
柳煜似笑非笑地看着沧海派的一众人,那长者脸色更是由青转黑,他没想到柳煜会来这手,一时间只能僵持着不动。
方昊见柳煜一直盯着门口的一行人,想了想,顿时沉了脸色。
他自认为搞清楚了院中的情况,这群眼带凶光的一定就是信上说的歹徒了,于是厉声道:“雷捕头,将这些恶徒给本官带回去,胆敢挟持当朝王爷,真是罪胆包大,罪不容诛!”
“大人!”
长者刚说了一句,就被冲上来的雷捕头制住。那一瞬间,无数个念头在脑中闪过,凭他的武功,自然是不怕这个武功平平的捕头,但公然与官府为敌……
想到此,他便没有动手。
他正准备解释,那边柳煜却摆了摆手。
柳煜走过来,朝方昊笑了笑,道:“方大人,这是个误会。”
方昊面有疑色,看着柳煜道:“王爷,近日城中不太平,这些江湖人……”
柳煜自然知道方昊要说什么,他指着宋蕴之道:“城中的局势本王明白,今夜的确是个误会,他们少主中了毒,以为与我们有关,方才已经说清楚,正准备去看看他们少主的情况,是吧?”
最后一句,显然是对那长者说的。
此时此情此景,还能说什么。
那长者只能十分不甘地点了点头。
方昊见柳煜不愿深究,便带衙役回了府。
这夜,方昊翻来覆去睡不着,爬起来和师爷在书房商量了半宿。城中局势波诡云谲,柳煜的目的不清不楚,一国王爷在自已辖下,总觉放心不了。
睡不安寝。
提笔写了封信,快马加鞭送往京城。
京城。
这天一早,荀月白就被傅婉瑜叫进了王府。
柳煜卸去巡检司的职务之后,偷偷跑出京城,他原本打算回家看看,没想到才过几天,就发现秦简有些古怪。
秦简是傅婉瑜放进巡检司的,对柳煜向来忠心,荀月白见他天天往龙渊阁跑,龙渊阁的人似乎极不待见他,不知为何起了争执,正巧被荀月白撞见,一番逼问之下,才知道,秦简去龙图案是为了调一宗旧卷。
巡检司正在办的案子,荀月白是知道的,根本就没有什么案了需要旧的卷宗。
荀月白立刻就觉中事情有古怪,追着秦简,非得让他说出个所以然来。
秦简苦着脸,“王爷不让告诉你。”
荀月白不满,“为什么?”
秦简一脸理所当然,“王爷也是为你好啊,你不是要回家了么,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管这么多做什么。”
荀月白哭笑不得,“老子不走了行不行啊。快说。”
经过一番软磨硬泡,秦简终于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