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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章：清理垃圾
波光粼粼的海面上，漂浮着密密麻麻的乌龟壳。
硕大的乌龟壳上，摆满了散发出阴冷幽光的铁疙瘩，黑黝黝的洞口指向驻地训练场。
“天啊！这是什么？”同样浮出水面的蛙人惊呼一声仿佛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
这些乌龟壳就像凭空出现，毫无预兆，给驻地的海军带来了极大的震撼。
“快，快回去！”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声音里带着不可遏制的惊惶。
最初的震惊过后，陆悠倒是不像其他人那样感到害怕。
她回过头，和秦建国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凝重之色。
“媳妇儿，你……”
“建国，你……”
两人同时开口，那一瞬间，早有默契的小两口心有灵犀一点通，都明白了对方的未尽之言。
“媳妇儿，你先回去，这里太危险。”秦建国面露懊恼之色，早知道会出现这种变故，他就不该叫媳妇儿来。
不过也是，谁能料到会发生这种事？
一堆乌龟壳突破舰队的警戒线，凭空出现在禁区附近……要不是亲眼所见，谁能相信这是真事？
这也太玄幻了！
陆悠往乌龟壳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她皱了皱眉，“走吧，都回去。”
和这堆乌龟壳上的武器相比，她还是觉得，禁区的海底更让人不舒服。
“呜……”还没上岸，就听到尖利的警报声响起，带着一股风雨欲来之势。
陆悠眸色一沉，看来，舰队也已经发现海上的变故，并开始采取行动。
不知为何，她的心总是静不下来，就好像即将发生什么不可控制的大事一样，让她心慌意乱。
她再次回过头，看向密密麻麻的乌龟壳。
“别看了媳妇儿，快上去！”听到警报声，秦建国的速度非常快。
他抱着陆悠的腰，迅速而又小心地将她往上一托，先一步上岸的蛙人立马将陆悠拉上去。
就在这时，变故陡生！
“哗哗哗……”从乌龟壳所在的方向凭空起了一道十几米高的巨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秦建国等人的方向袭来。
眼看着巨浪就要冲到岸边，陆悠面色一肃，精神力与异能同时外放。
“嘭”地一声巨响，刚才还有好几层楼高的海浪，就像鸡蛋被打碎一样，一下子碎掉，化为水珠回归海洋。
经过这场变故，大家更加不敢掉以轻心，用最快的速度跑回训练场。
秦建国跳上岸后，直接将陆悠打横抱起，赶超他人，冲在最前方。
“媳妇儿，你没事吧？”到了训练场，秦建国放下陆悠，“刚才那一瞬间，我好像感觉了什么，但那种感觉很快就消失，我没能抓住它。”
“是精神力，它们到底想要干什么？”陆悠靠在秦建国身上休息，刚才那一下子，耗费了她体内三分之一的异能。
趁周围的人不注意，她赶紧拿出一颗剔牙珠，补充消耗的能量。
“建国，你快去忙吧，不用管我。”见秦建国不停地看向邢锋所在的位置，却并未行动。陆悠稍微一想，就知道他的顾虑所在，“你应该知道，我比你们任何人都要安全。”
水里是她的主场，而这些海洋生物对她并没有恶意。只要她不主动冒犯对方，对方更不可能伤害她。
秦建国迟疑了几秒，他不是担心陆悠会被海洋生物袭击，他是担心……他目光一定，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媳妇儿，如果发生任何意外，不用管我，不用管任何人，用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里。”他隐晦地瞥了禁区一眼，漆黑如墨的眼底泛起一抹水光。
他扯了扯嘴角，努力让自己微笑，“陆悠同志，你一定要记住……”
我爱你。
他收起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动作利落地转过身，奔向属于他的战场。
陆悠不知道秦建国为什么突然变得多愁善感，他刚才说的每一句话，都像，都像是在留遗言。
为什么呢？
陆悠想不明白。
她以为秦建国应该明白，海洋生物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地攻击人类。
关于这一点，与异能核珠融合后的秦建国肯定清楚。
那他为什么……陆悠突然想到刚才在海底时感受到的压抑和危险，难道，禁区的海底隐藏着比海洋生物还要危险的存在？
想到这里，陆悠再也待不住，她赶紧追了上去。
“秦建国，秦建国！”眼看着秦建国就要跟邢锋等人进入一艘中型快艇，陆悠赶紧喊了两声。
“呜……”尖利的警报声连绵不绝，盖过了陆悠的声音。
很快，秦建国进入船舱，再也看不见他的身影。
陆悠脚步一顿，脸上的冷静再也维持不住，眼底浮起一抹焦急之色。
“陆悠同志？”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陆悠抬眼看去，就见朱敬忠穿着笔挺的制服，脸上带着欠扁的笑容。
“陆悠同志，你怎么在这里？”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一天，不用干掏粪浇粪的活儿，朱敬忠的心情特别好。
严格来讲，他今天也不算休息，只是换个地方工作而已。
即便如此，朱敬忠也很满足。
他真是被这几个月以来的工作给吓怕了，他可是正儿八经军校毕业的大学生，竟然让他干这么埋汰的活儿，真是暴殄天物！
他到东方舰队的驻地是为了施展抱负，而不是当农民！
这绝对不是他应该干的活！
但再不愿意干，他也知道轻重，不敢真的罢工。
这几个月，他每天给自己和同事做思想工作，互相鼓励，互相监督。他就怕一个懈怠，这群自视清高的文化人就撂挑子不干！
到时候，这些腌脏活儿可就得他一个人干，他才没那么蠢。
好不容易得来一个机会，让他今天上军舰参观。这对朱敬忠来说，可不就是休息吗？
因此，即使看到让他讨厌的人，朱敬忠的心情还是很好，脸上甚至带着真心实意的笑容。
他高兴，陆悠可不高兴，她没时间跟朱敬忠在这里磨嘴皮子。
“诶诶诶，陆悠同志，我问你话呢，你咋这么没礼貌？”见陆悠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直接走人，朱敬忠不爽了。
他拦住陆悠的去路，故意问道：“陆悠同志，这里可是军事重地，闲人免进。你就这么进来，恐怕不妥吧？”
“你不也进来了吗？让开！”
“嘿，我不一样啊！我这不是要办正事么？”朱敬忠歪了歪嘴巴，脸上带着一抹痞笑，“我可是正儿八经被邀请过来的，你算什么……”
“被邀请？你现在要去哪？”陆悠心思一动，突然说道，“就你这样的，舰队也不可能让你上船啊！”
“呵呵！那就太让你失望了！我正要去坐船！不仅坐船，我还要上军……”“舰”字还没说完，朱敬忠就发现自己被这个粗鲁的女人拉着衣服领子走了。
朱敬忠：……&*%￥@￥&%&**￥%（朱氏不堪入耳脏话）！
“陆悠同志，你干嘛？你要干嘛？”等回过神来，朱敬忠这才发现自己已经站在码头边上，前面就停靠着一艘快艇。
靠，这个女人她是属闪电的吗？跑这么快！
陆悠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伸手往乌龟壳所在的方向指了指，“出事了，赶紧上船，带我去舰上，我有重要消息要跟邢锋同志说。”
“我……你特么有毛病吧！让我带你上军舰，你是不是还在做梦，这梦还没醒呢？啊！出事，这里能出什么……”朱敬忠下意识地顺着陆悠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声音戛然而止。
“这，这，这，这特么是什么东西？啊？”看着无法用常理解释的一幕，朱敬忠感觉自己腿都软了！
他赶紧扶着陆悠的肩膀，一米八几的大男人站在陆悠面前，却像个小可怜似的，形象瞬间矮了一大截。
陆悠：……
“陆，陆，陆，陆悠同志，这到底，到底是，是啥啊！”朱敬忠目光骇然地盯着海面上漂浮的乌龟壳，语无伦次地问，“有敌袭？”
“别问那么多，赶紧放手，上船！”陆悠扒掉他的手，率先往前走。
朱敬忠踌躇了两秒，最终还是咬牙跟上。
自从第一次用海浪攻击无果后，乌龟壳一方就再无动作，好似那一次只是试探。
邢锋和秦建国等人站在军舰指挥室内，看着停驻在不远处的乌龟壳，以及上面的武器，个个眉头紧锁。
“联系对方，那边怎么说？”邢锋沉声问道。
直到现在，邢锋还不知道他们即将面临的敌人，究竟是什么。
尽管邢锋知道很多内幕，但他仍然不敢相信，海洋生物竟然能在某一天，跟人类对峙，并造成恐慌。
邢锋话音一落，坐在旁边的通讯兵摇了摇头，如实回答：“无法联络对方！”
不仅无法联络对方，就连对方的信号，也无法捕捉。
真是邪门！
秦建国刚想说什么，就听见一道震耳欲聋的怒吼声：“还联系个毛啊！他们这么嚣张，出入我方海域犹如无人之境，这是不把我们东方舰队乃至华夏放在眼里！啥也别说，干他丫的！”
干个球！
秦建国在心里默默吐槽，他不敢真的说出口，倒是有人说了：“干，干个球啊！睁大你的牛眼睛好好看看，乌龟壳上对着你的洞口，究竟是啥玩意儿！”
“啥子玩意儿，老子又不是瞎子，看不出来？不就是舰炮嘛，老子连导弹都不怕，会怕区区舰炮？”说话这人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将军，干了一辈子革命，资格很老，觉悟也很高，就是脾气有点犟。
另外那人正是白向荣，他算是武器方面的行家，因此一眼就看出不同的地方。
“向荣同志，你是不是有什么发现？”邢锋听出白向荣话里的内涵，赶紧问他，“那是什么武器？看着像舰炮，却又不像。”
白向荣手持望远镜，一点一点将他的发现说出来，并找出对方武器与舰炮的不同之处。
“不说武器，只说对方究竟是如何避开咱们的视线，悄无声息地停驻在这里？你们难道不觉得，这事儿有点邪性？”白向荣放下望远镜，冷静地分析。
他也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可是，当两方实力悬殊过大时，还有啥好说的？
趁对方没有发动进攻之前，赶紧联系对方，问清楚原因才是上策！
当然，他们也不能坐以待毙。
无论对方抱着怎样的态度，就凭他们不打招呼就跑到自家地界上来这一点，这事儿就不能善了。
否则，要是传出去，东方舰队如何在海洋世界中立足？
要是什么人都能轻易踏足舰队的禁区，那他们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
指挥室里陷入短暂的死寂中，秦建国环顾四周，见其他人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前方，他想了想，在邢锋耳边低声说了一句什么。
邢锋的眼里顿时闪过一道诧光，他惊疑不定地看着秦建国，说：“你跟我过来。”
两人从指挥室上去，站在甲板上。
“建国，你刚才说什么？”邢锋像是不敢相信，又像是恍然大悟，眼里的思绪不断变换。
秦建国沉吟了几秒，然后才说：“队长，我怀疑今天逃跑的那只乌龟，它并非海洋生物，但它又确实是海洋产物。”
“什么意思？”邢锋就算再聪明，也猜不到秦建国这句话所要表达的意思。
这跟智商无关，只是邢锋从未接触过异能的世界，也并不知道，海洋智慧生物，它们的智慧究竟到了哪一步！
“这只是我的一个猜测。最近一段时间，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抓到那只乌龟，并把它关在海底，这都是我的提议，我只是为了证实一件事。”秦建国伸手虚指前方，“你仔细看，如果不把它们看成一种生物，你认为，这些乌龟壳看起来像什么？”
邢锋拿起望远镜，仔细观察不远处的乌龟壳。
看着看着，他就发现了问题。
这些乌龟壳看似漂浮在水面上，实际上却并非如此！
“像潜艇，像……核潜艇。”邢锋放下望远镜，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
除了形状不同以外，要是不仔细看，这哪里是什么乌龟壳，分明就是潜艇！
从第一次见到北五，秦建国心里就埋下了怀疑的种子。
那时候，他对海洋智慧生命的了解并不多。
但目睹了北五的上浮和下潜，那种方式让秦建国觉得眼熟。
但当时的他并没有联想到潜艇，毕竟，北五上浮下潜造成的动静挺大，没有哪艘潜艇的动静能有这么大。
正因如此，他才更加疑惑。
还有一点，也是最让他怀疑的一点，他不止一次听到过从北五身上传来的“嘎吱”声。
这个声音听起来，就像生锈的机器。秦建国起先也没联系到机器上面去，直到今天……
“对方的行事作风，跟人类不太一样。”秦建国这是在解释最开始的那个问题，“没有哪个国家会干出这种事，他们要是拥有这样的实力，更不会如此莽撞。”
从现在的世界格局分析，任何一个国家拥有这种实力，最先针对的也不应该是华夏。
而且，也没有哪个指挥官会将自己的部队停在别人的禁区，这禁区里有什么，谁不知道？
由此可见，对方并不是人类。
“不是人类？”邢锋觉得自己出现幻听了，他只能听到自己用机械的声音问道，“不是人类，难道真是龟？”
问完他又觉得好笑，可是看着秦建国正经严肃的脸，他才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
“你的意思是，这些海龟不仅拥有完全能够媲美人类的智商，它们还发展了科技，并领先于人类？”
“这只是我的猜测。”秦建国哪能确定，他又不是先知。
可就算只是猜测，也很惊悚好不好！
邢锋拍拍秦建国的肩膀，正想问他这是不是陆悠同志得出的结论，突然就见漂浮在海面上的乌龟壳集体下沉。
“怎么回事？”邢锋赶紧拿起望远镜，一瞬不瞬地盯着对方的动作。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他们这是要干什么？要翻天啊！”指挥室里，头发花白的老将军怒不可遏地指向前方，大声叫道，“准备，射击！”
到了这个时候，对方一直不与己方联络，如果对方一直不动，东方舰队还能保持冷静。
但是现在，对方动了，他们在下潜！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之前不动，不代表东方舰队怕了他们！现在，就让这群不请自来的家伙尝尝舰队的厉害吧！
“不能开火！”邢锋回到指挥室，驳回了老同志的提议。
他看向秦建国，就见对方正闭着眼睛，眉头紧皱，好像承受着什么巨大的压力。
“难受！”
“清理！”
“回去！”
“圣地！”
本想试着用精神力联系对方的秦建国，此时此刻，脑海中一片空白。
有一个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恒古而又苍凉。
“清理！”
“清理！”
“清理！”
到了最后，千言万语汇成两个字，在秦建国的脑子里不停回荡。
“邢队长，敌人都已经打到家门口了，咱们还要忍着？这究竟是哪门子道理？难道只有等对方开火，我们才能动？草！”
“老前辈，您稍安勿躁。”
“老子安不下来！邢锋，你特么就是个怂蛋！”
“老……”
“清理！它们说的是清理。”秦建国猛地睁开眼睛，将对方传递的消息告诉邢锋，“清理什么？”
“清理？什么清理？邢锋，你跟这小子打什么哑谜呢？”
邢锋抬手制止对方还想发问的举动，他问秦建国：“你还听到什么？”
“难受，清理，回去，圣……地！”秦建国眼睛一亮，他想，他应该知道对方的意思了！
“队长，它们没有恶意。”只不过，这些海洋智慧生物实在不懂人类的规矩，才会作出像今天这样突兀的举动。
还有一点，秦建国突然联想到最近几个月来，在各条航线上离奇消失的轮船。
轮船的消失，是不是也跟这些海洋智慧生物有关？
它们带走轮船，难道只是为了……清理？
对于人类而言，轮船是交通工具；但对于海洋智慧生物来说，轮船只是垃圾一样的存在。
不管它们知不知道轮船于人类的意义，但是，它们的初衷也仅仅只是——清理垃圾。
秦建国把自己的理解告诉邢锋，并作出猜测：“也许，它们只是在完成本职工作。”
跟北五一样，如果这些外表像乌龟，功能却跟潜艇一样的海洋产物，是海洋生物清理垃圾的工具。
那么，就根本没有敌袭一说。
但是，如果事实真如秦建国猜测的那样，那就比敌袭更加棘手。
至少后者还是人类，人类跟人类之间还能够正常沟通。可换成海洋生物，跨物种之间，别说什么文化历史习惯差异了，两者之间如同隔着一道天堑，如何正常交流？
“找陆悠同志！”到了这个时候，邢锋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已经加入特事中心的陆悠。
尽管他不知道陆悠可以跟海洋生物沟通，但他却知道，陆悠拥有特殊能力。
在这个节骨眼上，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
如果不阻止对方清理垃圾的行为，东方舰队很有可能会被对方当成垃圾清理掉啊！
直接跟它们开火？想想那些离奇消失的轮船！
谁敢拿整个东方舰队去赌？
就在邢锋提出向陆悠同志求助时，陆悠同志已经来了！
没有上级的允许，陆悠和朱敬忠别说上军舰，两人乘坐的快艇还没靠近军舰，就被叫停。
“我说陆悠同志，你也太异想天开了！这里是什么地方，哪能由着你想去就去，想回就回？这里可是……”朱敬忠嘲讽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前面传来一个声音。
“陆悠同志，队长正要去找您呢！您赶紧上来吧！”
朱敬忠：……脸好疼，太特么疼了！
等陆悠一到，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呢，就被安排了一个任务。
“陆悠同志，东方舰队的安危，就靠你了！”邢锋先给陆悠戴了个高帽。
陆悠：……
“咳咳！”见陆悠懵了，秦建国意简言赅，将他们刚才得出的结论说了出来，“事情就是这样，你先试一下，看能不能与它们联系上。”
“是的，陆悠同志，咱们华夏一直爱好和平，你要把我们的意思传递给……”邢锋话未说完，就被人打断。
“队长，不好了！南舰出事了！不，不仅仅是南舰，还有……”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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