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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东南名苑,林雪青还一路尾随着直到把牧文皓送到车上,看那架势只要牧文皓发出邀请,她就会毫不犹豫地跳进车内,并有可能发生那令热心人拍窗以为汽车忘记熄火了的那个什么震。(哦,想起来了,是车震!)
不过就算牧文皓有这个冲动,但也没这个时间了,看看表,已经快12点了,现在赶过去婚礼应该也快开始了吧。只是走到半路,他才想起来,去喝喜酒至少也要准备一个红包吧,只是身份特殊,这个红包总不能太俗气,什么一路发,发发发,久久发之类都显得太小家子气了。
得了,行李箱里不是还剩下点小钱吗?直接把这个行李箱当红包就算了!
不过,牧文皓后来又想了想,毕竟是人家的喜庆曰子,拖个破行李箱外表看起来挺不像样子的,在一番冥思苦想之下,终于想出了一个好法子:给箱子盖上一张红布,就像新娘的红盖头,这个红包显得既喜庆又大方。
于是便买来一块红布把行李箱包起来,圆圆鼓鼓的,好家伙,还真像个大红包了。这个时候他不禁想起了大文豪鲁迅《滕野先生》中的一段话:bj的白菜运往zj,便用红头绳系住菜根,倒挂在水果店头,尊为“胶菜”;fj野生着的芦荟,一到bj就请进温室,且美其名曰“龙舌兰”。
还别说,和大文豪所说的还真有异曲同工之妙呢,行李箱用红布一包就成了大红包,就连牧文皓都暗暗称赞自己触类旁通。
摆好红包,连忙驱车直奔乐天大酒店,幸好一路上没有塞车,到酒店停车场刚好12点正,牧文皓拉着“红包”,向酒店大门走去。
看着这间没有贴着星星的酒店,牧文皓心里不禁有些纳闷了,不是说攀上了金龟婿吗?办喜酒也不选一个高档次点的酒店,难不成也要像那些精打细算的人一样,盘算着别人的红包抵不抵得上酒席上花的钱?
应该不至于这样吧,或许是多心了,牧文皓心里嘀咕着走上了二楼的婚宴大厅。
这时婚礼刚刚开始,正播放着柔和的音乐,牧文皓一走进大厅,首先寻找着新郎,看看这家伙到底是潘安还是周杰伦,居然能把哥的马子给泡走。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那牵着古菱曼手的新郎竟是个光额子,在灯光的照耀下刺得牧文皓眼睛直发痛,光额子向后延伸,头顶稀疏的立着几根头发,虽然不是完全秃顶,但也像只被拔了毛的公鸡,那横横道道的皱纹脸上洋溢着的笑容就如泡开了的面条,甚至还有几个大的斑点,和那常见的老人斑差不多。
更讽刺的是,婚礼主持人正在对着麦克风高声介绍着:“大家说今天最帅的小伙子是谁?下面我将隆重介绍今天的男主角——看!我们眼前这位天庭饱满、地廓方圆、双眉带彩、二目有神、可做国家栋梁的英俊潇洒的帅哥,就是我们的新郎葛尤……”
牧文皓听了胃里直冒酸水,心里直爆粗:“靠,要钓金龟也不能毫无节艹呀,至少也要钓一个像林子腾那样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找个干爹来劈我牧文皓的腿,让我情何以堪!”
突然他又想到一个更可怕的问题:都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似虎,当古菱曼三四十的时候,这货不是已经进入了“微软”时代了吗?甚至有可能直接进入“联想”时代,捧着垂头丧气的小鸟干叹气。特别是看他那秃头,中医方法鉴定明显阳气不足,未老先衰,倒十有八九现在都奔腾不了多久,提前进入联想时代已经是钉钉有眼的事情了。
那正值如狼似虎之年的古菱曼怎么办?听说寂寞难耐的怨妇很疯狂的,不是包养小白脸,就是喂鸭子,节艹好点的就得动用曰本最新研制出来的那啥强烈震动枪之类了。
听说那曰本货的震动枪近段时间热销到断货,看来还是这种忘年恋太多了呀!那个什么宁教授的嫩草太太不知道会不会也备有两支。
婚礼仪式已经渐渐进入了尾声,随着音乐的嘎声停止,牧文皓拉着的那只行李箱的轮子与地板摩擦的“吱吱”声也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都纷纷侧头好奇的看着这盖着红盖头的物品。
这时古菱曼也发现了牧文皓,忙拉着新郎向他走了过来,当她看到那红布盖着的行李箱时,那擦满底粉的脸都变了颜色,联想到和他通电话时说过的话,心里不禁在颤抖,这家伙该不会真的带个大炸药包过来,计划同归于尽吧?
“牧文皓,你……你这是……”
看到花容失色的古菱曼,牧文皓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从嘴里清晰地吐出两个字:“红包!”
红包!
当宾客听到红包这两个字时,齐刷刷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箱子上,特别是新郎葛尤当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眼睛就直发光,连忙凑近去左观右看。
古菱曼不知道这家伙究竟想搞什么花样,倒开始有点后悔请他来喝喜酒了,要不是心里那点虚荣作怪,自己才不会去冒这个险,没想到真的出乱子了。
牧文皓轻轻的揭开红盖头,用力按了一下扣键,古菱曼瞪大了眼睛看着,她甚至预想着会不会“砰”的一声爆炸,所有人的眼睛也在好奇的凝视着。
“哗,好大的红包!”
当箱盖打开,几十捆的红色老人头是那么的耀眼,宾客一下子哗然了。在婚礼现场收到这么大的红包任谁都会震憾,新郎葛尤直接就趴在箱子上,捧起几捆人民币,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原本牧文皓还担心送了这么大的一个红包,会不会导致新郎有什么特殊的看法,现在看到新郎那副感激的神态,看来倒是自己多虑了。
礼多人不怪,特别是钱。
古菱曼的眼球突了突,身上颤抖了几下,看看钞票,再看看牧文皓,也是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了。
看着那不足半箱的钞票,牧文皓摸了摸鼻子,有点遗憾地说道:“中途花了一部分,箱子没装满,请笑纳。”
新郎反应了过来,忙说:“没关系,没关系,已经够多了,谢谢,谢谢……”
古菱曼这时也回过神来,用颤抖的声音问道:“文皓,这……这钱哪来的?”
牧文皓淡淡地说:“没偷没抢,清清白白从银行里提出来的。”
还没等她回话,牧文皓又拿出一个小袋,递给古菱曼说道:“这也是送给你的新婚贺礼,算是我曾经给你的承诺。”
袋子里面装着购房合同、发票与钥匙。
古菱曼用微抖的双手拿出发票,眼珠看着就要掉下来了,她用嘶哑而结舌的声音喊道:“两百……三十一万!复……复式。”
当新郎听到她的声音,连忙俯身过来,拿过合同一看,便惊喜地叫道:“菱曼,房产是你的名字啊!我锦绣华庭那套80平方的小房子就不供它了,直接卖掉还清购房欠的债,搬到你这套大房子里住吧。”
一想起锦绣华庭那套房子,新郎葛尤就有点憋气,在外面说住在锦绣华庭里名声虽然好听,但在那个高级别墅区里住小房子就像住在难民营,可真没少受那些财大气粗的富翁白眼,甚至连保安也没什么好脸色对他们。锦绣华庭本来是以高级别墅为主,因为有一块别墅的边角料地皮,开发商才别出心裁地建了一幢独一无二的小套间出售,葛尤原来单位购的集资房太陈旧了点,所以他才打肿脸充胖子借了几万付首期买了这套80平方的小房子。
虽说捧着铁饭碗,但工资也是有限的,买了房后既憋屈又要月供,葛尤还真有点喘不过气来,就连这次酒席的钱都还是“拼爹”挪来的,现在看到老婆有一套几百平方的复式,简直兴奋得要跳起来。
“什么?你那套房子是借钱买的?而且还要供?”
古菱曼把瞪大的眼睛转架给了葛尤,显然她并不是十分了解葛尤的经济状况,只是表面给了她假象,自以为钓到了金龟婿而已。
这就是闪婚的代价。
葛尤自知说漏了嘴,忙摸着光头闪到了一边。
牧文皓看到该做的事都已经做完了,也不想再作停留,向古菱曼说了一声:“祝你们新婚快乐,再见。”然后大踏步走出了大厅向楼下走去。
“文皓……”
古菱曼嘴里喃喃地叫了一声,呆似木鸡地立在了那里,过了半晌,她突然滑下几滴眼泪,撕下红纱巾,抱着头冲了出去。
她狂奔到楼下,总算在停车场找到了牧文皓,牧文皓刚打开车门坐进了司机座位。
“文皓,等等……”
古菱曼冲了过去,伏在车门上,嘶哑着说道:“文皓,我错了,我们和好,好吗?”说完,眼泪似断了线的珍珠般滑落。
牧文皓把手伸出车窗,轻抚着古菱曼的头,安慰的说道:“傻丫头,今天是你结婚的大好曰子,怎么能哭呢。我们是不可能复合的了,说过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是收不回的,破碎了的镜子重圆了也是千疮百孔,惨不忍睹。”
古菱曼止住了哭腔,绝望的盯着牧文皓说:“难道你真的忘记了三年的感情吗?”
牧文皓苦笑了一下,说道:“我怎么能忘记三年的感情呢,我会把它当诚仁生中最美丽的一段回忆,永存在心底,但这段记忆的时间是在西餐厅你对我说出分手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定格了,就已经没有延续下去的可能了。”
他启动了汽车,然后又伸手出来紧紧握了一下古菱曼的手说:“你不是说过吗?我们好聚好散,以后也还会是好朋友,无聊时不妨找我聊聊天喝喝茶,再见!”
古菱曼绝望的蹲坐在地上,把头伏在膝盖上低声抽泣着。
“菱曼,回去吧,你的丈夫还在等着呢,可别把我变成抢人妻室的混蛋了,既然选择了就应该真心去面对……”
牧文皓抛下这句话,快速踩下油门加速离去,女人的眼泪有着巨大的杀伤力,他已经觉得鼻子开始有点发酸了,如再不离开,还真怕会旧情复炽,纠缠不清成了小三。
生命中的第一个女人,令他光荣地摘掉处级干部帽子,这种情感又怎么可能像灰机一样打过就算了呢,此刻他的心里也是无比压抑,只得按响汽车中的音乐来舒缓,音乐里却传来忧郁王子邰正宵那娘娘腔的声音:“想你想得好孤寂,我想你想得好孤寂……如果忍心那么一次把你抱紧,也许不会失去你……oh,想你想得好孤寂……”
“艹,哪壶不开提那壶!”
牧文皓只得关上音乐,把车泊在路边,关着车门,大声的吼了几嗓子,再高歌了一曲“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感觉经脉舒畅了许多,才喃喃自语地骂道:“他妈的谁说男人很坚强,你就不知道男人把眼泪流在心里,然后化为尿或jy释放出去了吗?”;